最近這幾個月父親過得很艱難。他最后一天在漢口某酒店洗碗的時候，肩膀和腰部疼痛難忍，于是就請假回家看病，一個月后，病還沒有好，于是就干脆辭了職。

回家對父親來說是個災難，因為他個性邋遢又拖拉，每天都要被母親辱罵N次，做什么事都要被母親瞧不起，罵他蠢、無能，除此之外，他自己也不消停，為了看病，到處求醫問藥，屢屢被騙而從不知道汲取教訓，花錢如流水，母親看了更是心疼，火冒三丈，兩人水深火熱，仿佛不共戴天！

關于父親的病，醫生一開始說是肩椎炎，后來換了個醫生，說是頸椎病，再后來，又換了個中醫，上升到血液的范疇，說是血脂過高，體內有瘀血。無論醫生怎么說，父親全部照單全收，要用什么藥，需要多少錢，父親都會毫不猶豫地掏錢，他從來不會考慮辛辛苦苦賺的血汗錢到底花的值不值得。

在我心中，父親一直都是一個老實巴交的可憐人形象，容易輕信別人又非常固執，常常上當受騙，受人擺弄。他不是一個可以作為榜樣讓我敬仰的人，在他身上，我從來沒有什么美好的回憶。

從小到大，他從來沒給我買過好吃的和好玩的，即使是在過年的時候，也沒給我買過新衣服，平常，他寧愿把錢胡亂花掉，也不愿意主動給我一分零花錢，每次我需要用錢的時候，都得伸手求他（不過話說回來，因為我小時候體弱多病，醫病用去很多錢，因此常常心有愧疚，所以從來不敢向父母要零花錢）。

他就是這樣的人，不懂得愛，也不懂得享受生活，什么日子都得過且過，什么粗茶淡飯都吃得下，他以為我們也跟他一樣，還記得小時候，要是哪天母親做菜時買了魚或者肉，他就要責備她浪費錢，所以我小時候一直處于營養不良的狀態。

現在我長大了，能夠自己照顧好自己了，雖然他不懂得怎么對我們好，但是當母親罵他的時候，我還是站在他這邊，幫他說話。

當母親責備他看病到處亂花錢的時候，我就說，反正他花的是自己打工掙的錢，我們管不著。

當母親罵他無能的時候，我就說，他天生就是這樣，什么都做不好，不過只要他把能夠做的事做好就行，罵他是沒用的。

當父親在家里休息了幾個月（也不知道病情到底好了沒有），還不出去找工作，每天還要母親為他燒火做飯——母親為此怒不可遏、催他去找工作的時候，我的意見始終如一：等他病好了再去工作吧，要不然帶病工作把病搞重了反而得不償失，家里承受不起再添一個病患的重壓了。

為了這些事，母親恨透了我，總是以為我故意針對她。她本來就不喜歡我，現在更是經常對我怒目而視，說話的語氣常常跟吵架似的。因為她身患重病，為了不氣壞她的身體，我只好避開她，盡量不惹她生氣。

炎熱的夏天過去了，家里兩位活寶的爭吵更加頻繁，父親正在吃中藥，據他說有點效果，看他的樣子似乎恢復的差不多了，他也想去工作，免得天天在家聽母親的冷嘲熱諷。

在熟人的介紹下，父親先是去了一家本地的火力發電廠，在里面鏟煤，干了兩天，就受不了了，說是腰酸背痛，他很害怕，趕緊辭職了。

前幾天又有人給他介紹了一份工作，當街道清潔工，倒垃圾。他去做了兩天，還是覺得太苦太累，于是又不想干了。

在此之前，本來按照我的意思，是想讓父親賦閑在家，我每個月給幾百元錢他老人家作為生活補貼，這樣就可以避免家里再添一個病患，同時，他還可以照顧重病的母親，幫母親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比如給門前菜園挖土，除草，施肥，再就是幫母親切切菜，洗洗碗。可是父親偏偏不爭氣，為了看病，他將自己存的錢花完之后，又向母親要錢，母親本來就為家里拮據的經濟條件操碎了心，這下更是火上加油，天天罵父親是廢物。

父親的病，其實就是頸椎病、腰骨病之類的老年病，因為父親已經快六十歲，即將步入老年，可是這病在他那里就是個無底洞，無論哪個小門診的醫生都可以將他錢包里的錢忽悠出來。

如果父親能在本地找個能夠做的工作，那就好了，母親的態度會馬上轉變，可是給他找的兩個工作都沒堅持過三天，眼看母親的怒氣又要加重，我已不敢在他們吵架時插嘴，心里總是莫名煩躁。

有好幾次，我建議父親跟我去仙桃找工作，因為那里離家近，經濟比福星發達，可以找到他干得了的工作，也就是洗碗工，保潔之類的活兒。

可是父親不相信我，一直不肯跟我去，后來我死了心，對他說，我再也不提帶你去仙桃找工作的事了，等你自己想去的時候，跟我說一聲，我就帶你去。

辭了街道清潔工的工作之后，父親走投無路，終于，就在昨天晚上，他問我能不能帶他去仙桃找工作，我說，只要你想去，我就帶你去。

就這樣，九月六日早上八點，我們坐上了去仙桃的客車。

車窗外陰云密布，天氣預報今天有暴雨，要不是這樣，我們本來準備騎電三輪去仙桃的，這樣可以節省一筆車費。我在心中思考著到了仙桃該怎么辦。

昨晚我在趕集網上看了看，的確有幾個招聘洗碗工和保潔的職位，其中還有的提供包吃包住的待遇，也不知道是真是假，我想只能帶父親去一家一家地看了。

車到了仙桃市區，我決定首先去武商，因為那里有好幾個包吃包住的工作崗位，而且這里的工作環境要比那些小菜館好得多，信譽也可靠的多，因為他們都是連鎖餐飲界的大品牌。

事實證明我的決定是正確的。

我們在錢溝橋下車后，步行至武商地下商城，時間才剛過九點，還沒有到上班時間，許多店面都沒有開門，上樓的電梯也還沒有開始運行。

我們在一家早中晚都有得吃的店里吃了一盤餃子和面窩，我沒有帶足夠的現金，幸好可以用手機付款。

等到了九點半，我們乘電梯來到六樓，六樓和七樓是餐飲美食城，上次我和表哥來這里玩的時候還看到過招聘啟事。

時間還很早，這里一個游客也沒有，只有各家店面剛剛來上班的員工，正有條不紊地做著準備工作。

沒走多遠，我們就在一家叫做海寶貝星時尚的店面外看到了符合父親的招聘啟事：洗碗工；包吃包住。我按照上面留的電話打過去，卻沒有人接聽。這時從店里出來一位員工，拉著拖車正要去卸貨，為廚房做準備，他看起來人很好，于是我就向他打聽這里的情況。

這位帥哥說這里的確招洗碗工，不過主管還沒有來，他還問我父親會不會開三輪車，要是會開車的話，可以來跟他一起工作，主要是運送和整理廚房每天所需要的材料。

“月工資三千多，比洗碗工高得多！”

不過我父親不會開三輪車，我恐怕要他整理那些笨重的貨物他也干不了。

“我爸不會開三輪車，他只會洗碗，拖地。”我謝絕了大哥的好意。

接下來，我們又找到了好幾個招聘啟事，我一一打電話過去詢問，結果主管人員都還沒有來上班，讓我們十一點再來面試，看來我們來得太早了。

在六樓和七樓轉了一圈之后，我們又來到了海寶貝星時尚的店門前，父親覺得這里不錯，想在這里工作，于是我又給招聘人員打了個電話，這次一下子就接通了，接電話的人——一個穿白色制服的年輕女人正在店里向我們招手，于是我掛了電話，進去跟她交談。

我說我們來自福星，由于離家比較遠，我們在這里工作，首要條件就是要有“包吃包住”的待遇。

年輕女人了解了我們的情況之后，說她不是主管，住宿的問題好像需要主管幫我們解決，看看能不能騰出個床位，她讓我們留下聯系電話，等主管來了之后，她會向主管報告，然后，如果主管能夠幫我們解決住宿的問題，就給我們打電話。

我留下電話，感覺這里大有希望，而且這里的工作人員都很友好，如果父親能在這里工作的話，那當然是不錯的。

謝過年輕女人之后，我們接著又去附近幾家沒有貼招聘啟事的餐廳詢問，看他們要不要洗碗工或者清潔工，結果要么是不需要，要么是不能包住宿。

整整一個半小時，我們在六樓和七樓跑上跑下好幾趟，終于累了，就在七樓電影院的等候大廳里的自助按摩椅上坐著休息。

接下來，我打算帶父親去仙桃商城那邊看看，那里有三個大型商城，包括仙商，世界城，富迪三友，只要我們去尋找，一定能找到合適的工作。

不過在此之前，我們得休息一會兒，順便吃個午飯。

半小時后，到了十一點，我和父親離開武商，來到附近的圖書館，我在里面還了一本書，又借了一本，父親從來沒進過圖書館，他表示以后也要來這里借書看。

之后我們乘公交，準備到仙桃商城附近去吃午飯。沒想到快要到站的時候，接到一個電話，是海寶貝打來的，因為在車上聽不清，我們掛了電話，趕緊在站臺下車之后再打過去，對方讓我們馬上過去面試，說是住宿的問題可以解決。

父親很高興，而且很激動，他一激動就會忘記其他的事情，在人群里一個勁地往前走，我讓他冷靜點，先到站臺去等回去的公交，到了那里再說。

十幾分鐘之后，我們回到武商六樓，見到了主管，她也是一名穿白色制服的年輕女人，說話做事很干練，兩顆虎牙看起來很有個性。

她表示，如果父親要在這里工作的話，就要做好聽從調配的心理準備。

“主要是過年的時候，我們不可能給您太多年假，頂多兩三天，您得保證過年期間要在這里工作。”

關于這一點，父親是完全沒有問題的，像他這種沒有感情的人，過不過年都無所謂。

“不回家我還安逸些！”他后來跟我這樣說。對此，我也覺得無所謂，或許過年的時候我可以來仙桃看看他，反正我總是要來這里玩的。

這一點沒問題之后，一切就都好說了，很快，我們就談妥了：包吃住，月工資一千八起步，工作時間分早晚班，每天大概工作七八個小時，期間有兩小時的休息時間。

這對父親來說算是很輕松的，他很滿意，跟我說：“看這里的營業額，一天頂多不到一萬，工作量肯定比在漢口那家酒店要少得多！”

談妥了之后，我們約好明天就來上班，順便把生活用品帶過來。

沒想到這么順利就找到了工作，而且父親看起來還很滿意。我們心情大好，看看時間，已經到了十二點，我們離開武商，去附近的快餐店吃飯。

吃完飯，我送父親上車回家。

“到家后把明天要帶來的東西整理好！”我囑咐他。

我暫時不回家，接著干點啥呢，我要趕時間去富迪三友看電影！

吃飯的時候我已經在美團上買好了電影票，日本的真人漫改電影《銀魂》。其實我對日本的漫畫不感興趣，之所以選這個，完全是獵奇心理，因為我從沒有看過《銀魂》，也沒有在電影院看過日本人演的電影，所以就想瞧瞧真人版的《銀魂》在電影院里是什么樣子。

事實證明沒有看過原版漫畫總是會莫名其妙，感覺電影里面的笑點實在幼稚，劇情設定也太過跳躍了，所以我整個觀影過程都挺不自在的，全程都在啃面包，喝白開水，看前排的一對情侶（也是大廳里除了我之外僅有的觀眾）秀恩愛，根本就興奮不起來。

兩個小時就這樣白白浪費了。出了電影院，在鬧市周圍逛了逛，去附近的蔡林記吃了一碗鮮肉餛飩，時間也不早了，雖然西邊太陽金燦燦的，一點下雨的跡象也沒有，我還是回家吧，反正明天還要來。

第二天是個晴天，我打算騎電三輪車帶父親去赴職。

早上六點，我早早起床做完晨練，敷了胳膊，還洗了個澡。

八點鐘，父親將收拾好的衣物和被子裝在一個大塑料袋里，放在三輪車上，等他上車坐好之后，我們就出發了。

路上一切順利。只是三輪車帶了人和行李，感覺比以前開得要吃力的多，總感覺電機無力的樣子，速度始終提不上來，為了趕時間，我一直用中檔速度，不敢用高檔，否則電會很快用光的，即使這樣，九點多到仙桃的時候，車已經沒多少電了。

到了武商廣場，我將車停好，正準備和父親乘電梯上樓，誰知被保安擋在門外，原來現在時間還不到九點半，電梯還沒有開始運行，許多人都被攔在門外。

我讓父親在那里看著行李，來到附近的停車場上尋找充電的地方，要是不充電，三輪車估計無法開回家。我很幸運地找到了，在一個免費充電的地方和別人共享一個排插，為三輪車充上了電，本來我還想著，要是找不到充電的地方，就得去舅舅家充電呢！

回到父親那里，電梯已經開始運行，我們來到六樓，等了半個小時，主管終于來了，父親將行李提到后面，馬上就開始工作了。

我又和主管聊了一會兒，我說父親的行李有點重，能不能讓我先幫他送到住宿的地方去。主管說不用了，晚上下班后她會讓人幫父親把行李帶過去。

主管還說這工作有個四到五天的試用期，主要是看父親能不能適應這里的工作，我想父親應該沒問題的吧。

告別主管后，我來到地下商城，在昨天吃早餐的地方點了幾個面窩，邊吃邊玩手機，緩解了開車帶來的疲憊。

接下來，我要去賣電動汽車的地方看看，為十月份買車做準備工作，路上還要順便去理個發。

出了武商，步行到仙桃商城，想起昨天吃的餛飩，我又開始嘴饞了，反正午飯時間已到，于是去蔡林記吃了一碗鮮肉餛飩。不過今天的吃法與昨天不同，我讓師傅加了許多蔥花，還往湯里面放了很多咸菜和腌白蘿卜，這可真是作死，果然，回家的時候小腿又變粗了，以后再也不能這樣了，要能禁得住誘惑。

吃完餛飩，我決定找個安靜的地方休息一下，順便寫點東西。電影院是個不錯的選擇，我來到位于仙商十樓的電影院，今天這里人很少，我坐在售票廳的沙發上寫了一篇透析記錄，大概花了半個小時，寫完后，連上附近的網絡，查詢到去電動車大市場的公交車，然后就下樓去等公交。

仙桃市賣電動汽車的地方我以前去過一次，不過現在早就忘了怎么去那里，只知道它是在一個叫做新農貿大市場的地方，離仙商有點遠，某路公交車的終點站就在那里——現在查詢到了，是15路公交車。

車來了，上車之后，我在搖搖晃晃的睡著了，醒來后，車就快到站了。

時值正午，太陽火辣辣的，還好沒有夏天那么酷熱，路邊的桂花樹散發著一陣陣沁人心脾的甜香。新農貿市場就在眼前，各種品牌電動汽車的專賣店一字排開，眾泰，知豆，江鈴，道爵，寶雅，雷丁，奇瑞，御捷……不過現在這里卻沒有什么人氣，天氣太熱，銷售員都去吃午飯了。

我在兩家有人接待的專賣店和銷售員聊了聊，一年不見，這個市場已經大大地變化了。主電動車的里程數增加了，電機功率更大了，車內配置更高檔了，價格也水漲船高，去年還有標價一萬三的車，今年卻沒有，最低一萬六，真是頭疼，我預算不夠啊！

正在跟御捷的銷售員聊著，手機響起，是父親打來的，接通之后，他一個勁在那頭“喂喂喂……”地叫，卻聽不到我說話，接連打了三次都是這樣，大概是手機出問題了吧，我覺得得過去看看他有什么事，于是就離開了農貿市場，坐上了回去的公交。

在去武商之前，我要先去以前經常光顧的一家理發店——就是我以前常去做汗蒸時順便光顧的那家理發店——理個發。我在東區車站下車，步行幾分鐘到達那里，店老板正在玩電腦游戲，看到我就跟我打起招呼來，他和我差不多大，有一些共同話題，前幾次理發時跟他聊天很愉快。

他很快就給我理好了，不過我覺得這次理得不怎么仔細，因為店里來了個要拉頭發的婦女——這可是個大單，他要回答她的問題，一時大意，連頸后的毛也忘了給我刮，直到最后洗完頭，我才發現這個細節問題，讓他給我用電動剃刀刮了一下。

從理發店出來之后，坐公交到武商廣場，來到父親工作的地方，現在已經過了吃飯的高峰期，餐廳門口只有一位美女守著，我問她能不能進去看看我父親，她讓我在外面等著，她去叫他出來。

于是我就坐在門口的沙發上等著，不一會兒，父親出來了，臉上帶著笑意，看來他在這里工作得挺開心的。

我問他有什么事，手機接通了怎么不說話，是不是聽不到聲音，他說別談了，這垃圾手機我真想把它扔了。

父親對所有的電子產品一竅不通，連最簡單的打電話和接電話都玩不來，我幫他調整了一下手機通話的音量，這下終于可以聽見通話聲音了。

我把手機遞給父親，說：“這手機您別扔了，就算不打電話，平常還是要用它來看時間。”

接著我問他在這里工作怎么樣，“有沒有讓你切菜？”我問他，因為我知道他是最不擅長做這個的。

“那倒沒有，這里不錯，挺好的！”他說。

“那您就好好地干，爭取在這里穩定下來。”我鼓勵他。

父親點點頭，讓我在家里要好好照顧母親，說完，我們就告別了。

出了武商，我來到附近的圖書館，看了最近半年的《百科知識》雜志，以前我曾訂閱過這本雜志，不過最近幾年它的風格不再那么前衛，沒有多少最新的科學科普文章，反而多了許多亂七八糟的攝影和歷史故事，真是讓人失望。

看完雜志，時間已經過了四點，考慮到很快學校的學生們就要放學了，也就是說馬上要到放學和下班的高峰期了，再加上今天奔波了一天，我感到很疲累，我決定馬上回家休息。

出了圖書館，來到停車的地方，三輪車已經充滿了電，我騎上它，一路順暢，一小時后就到了福星農業示范區，以前我經常在傍晚時分來這里做運動，我一時興起，在一片荷塘邊下車，活絡了一下筋骨。

到達福星街上的時候，天已經有點黑了，我順路去拿了個快遞，接著本來想快點回家，誰知在快要到家的時候，不知是哪里來的人從哪里運來一車廉價的雜貨，在路邊擺起了個攤子，攤子上所有的商品都只賣兩元，吸引了大批路人購買！

我下車在貨攤中逛了一圈，挑了一個望遠鏡，一個發光彈力溜溜球，一個彈弓，一把兒童玩的弓箭，一把小鐵鏟，一套裝有鑷子、夾子等小東西的小工具包，這又花去了不少時間，等我到家的時候，天已經黑下來了。

可是到家了也不能馬上去休息，因為妹夫一家來了。我到家的時候，他們正圍著桌子吃晚飯，于是我也跟著吃了一點米飯和韭菜炒雞蛋。

小侄女看到我買回來的玩具，飯還沒有吃完，就嚷著要玩，她有點咳嗽，剛去打過針，吃飯時一副沒胃口的樣子，于是我鼓勵她，對她說：“要是你吃完了碗里的飯，舅伯就給玩具你玩，還給糖你吃！快點吃吧！”

就這樣，吃完飯我又陪著小侄女玩了大半個小時，射箭，彈溜溜球，打彈弓，熱鬧得將隔壁的小朋友也吸引了過來，直到妹夫認為他們該回家了，小侄女才乖乖地跟著父母回家去，手上還拿著我的彈力溜溜球。

也許在別人看來，我實在是太幼稚，這么大個人了，還玩小孩子的玩具，可是他們不懂我買這些玩具的用意：弓箭可以用來做擴胸運動，鍛煉心肺能力，彈弓也可以鍛煉手臂力量并有擴胸效果，溜溜球能鍛煉反應能力，長期書寫和閱讀之后玩一玩，還可以緩解眼睛疲勞。

不過在經歷了這長長的一天之后，我再也沒有心情玩耍，只想快快洗完澡上床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