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沐君雨
一束燈光灑下書頁,鋪滿了所有文字,左手順著頁根的幅度,用腕兒緩緩撐起,右手扶著頁下,配合著食指落在文字下方,微低的目光在用手搭建的怡然中勾勒出獨有的自然與心境。
困倦時,扶起一盞清茶,嘴唇輕抿,鼻尖趁機俯嗅那陣清香,深吸,呼氣,像是將腦中的雜念在這個過程中一洗而凈……
我想,最愜意的慢·生活,大概就是這樣,一個人、一本書、一束燈光、一盞香茗。
如果說“讀書是世界上門檻最低的高貴”,那朗讀,大概是門檻最低的藝術形式。
然而在現實生活中,卻很少有人將這種簡單易行的藝術踐行。
快節(jié)奏的生活,讓我們疲于奔命,生怕一個不小心的休憩,都會被時光和進程沖刷到茫茫無際的洪流中。
錯失機遇,喪失機能,我們總是被迫必須在生活的每個轉角二者擇其一,每一個艱難的決定都像是掙脫枷鎖過后短暫的解脫,然而,解開繩索過后,我們卻又被洪流沖入到另一個漩渦,再竭力折騰,如此,周而復始。
于是,過去的書本,香茗,成為現今看似遙不可及的詩意生活。即使有接觸的時光,也只是匆匆忙忙。
回想一下,我們有多久沒有停下來好好閱讀了。
世界當真需要你無時無刻馬不停蹄地奔忙嗎?
你所認為的朗讀,需要很多時間嗎?還記得最初的模樣和心境嗎?忙、或瞎忙?放下匆忙,放下所有浮躁,拾起曾經的那份堅持和勇氣。給心靈一片凈土,潛心下來,清點行囊。在這里,聽我把最美的東西說給你……
在你看來,所認為的朗讀應該是什么?
——是將手里托著的文字通過聲帶或者丹田在口中全盤脫出?還是聲情并茂地竭力彰顯文字中想表達的情感和張力?抑或是“寓情于景”式地將自身獨有的情懷凸顯和扣印在你讀到的主題中?……
我想,我們都有過小時候,有過學生時代,那時候每每遇到班級里同學朗讀,我們會自覺安穩(wěn)地降低聲量甚至打斷喧鬧,安靜傾聽,當然,也不乏有人愈加肆無忌憚,起哄打亂。
這會讓我不禁思考,拋卻旁的年少無知和調皮搗蛋,把過去放到今天,當真是傾聽者自己的原因嗎?
如果不能做到感同身受,所有的真情流露或許談不上是空談,但足以讓大多數人好不容易擠出來的那一點興趣,在各種無病呻吟中喪失殆盡。
創(chuàng)造一種多維度的朗讀,將人帶到一處私享之地。
那里沒有喧囂,只有愜然。
這樣的臻饗,就像鋼琴的主旋律和和聲一樣,互相縈繞,使得情節(jié)和生活一樣豐滿,讓人感動。用朗讀創(chuàng)造聆聽的環(huán)境,是我認為最高層的造詣。而用生命將這種情懷渲染,卻是人們一直崇尚和追求的極致探尋——
這讓我想到凱特·溫斯萊特主演的于2008年上映的英國電影——《生死朗讀》
二戰(zhàn)后的柏林,滿目瘡痍。聽米夏·伯格讀書,成為漢娜心靈最好的慰藉,他朗讀的力量讓自己看到了希望和遠方。
《奧德賽》、《陰謀與愛情》、《無用之人》……一本本讀過來,不僅讓漢娜為之深深著迷,更多的是認為,這個世界,有個人,在此刻,滿足了自己內心所向往的安寧。
在這個戰(zhàn)火紛飛的年代,這該是多么大的幸運。
故事中,有甜蜜,有曲折,也有遺憾,他們像是在用自己的生命去朗讀,去詮釋自己對那個時代的無奈和反擊,讓每一個傾聽者都能從心底感受到他們的那種吶喊和倔強,當然,更多的是揪心的錐痛。
但是,這種痛,很美,因為很多人,一生都不一定會遇到過一次。這種“生命式”的代入感,可以說將人們追尋的極致發(fā)揮得淋漓盡致。
正如捷克裔法國作家米蘭·昆德拉的《L'InsoutenableLégèretédel'être》(生命中不能承受之輕)小說中所說:
“人生如同譜寫樂章。人在美感的引導下,把偶然的事件(貝多芬的一首樂曲、車站的一次死亡)變成一個主題,然后記錄在生命的樂章中。……”
我們總是能從羅曼·羅蘭,冰心,老舍,海鳴威,莎士比亞的文字中讀出我們想要的生活。
或歡笑、或淚水。
不奢求能夠在文字中讓在現實中遭受的創(chuàng)傷得到治愈,至少能使我們在迷茫中找到自己。
在我們不確定明天和意外哪個會先來,珍惜現有的安寧,抓住這片過往的流連時光,是我們最值得甄致追逐的最好方式。
讓文字帶我們走進另一個世界,一起去感受和聆聽那些我們曾經錯過或者來不及遇見的美妙心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