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10.16之二

今天是個遭透的日子,雖然沒躺幾天,但是,渾身疼痛,好像臥床幾年感覺,旁邊的老病友笑話了我,說你其實才躺一天多,我說三天了。

木木先生一早去單位,因為我出這事故,耽誤了他周三(18日)出差的計劃,他一直強調約好了好幾個部門的人,希望我17號手術后,他18號能出差去。

他對我的安排是找我媽,找他媽,或者護工,我拒絕了,以前的我一定會委屈自己去答應他,現在的我,不愿意啥都自己死命去扛,而養成老公不知道共同承擔責任的習慣,仍然出了問題就想找媽。也許,這是個契機,告訴老公今后的日子還會有三災六病的,夫妻就得互相扶養照顧。

我告訴木木先生不能出差,工作上的事,別的同事可以替代,所以沒有你老婆的事更重要,木木先生一直辯解很重要,我說句狠話:“如果那天你老婆摔死了,你還能出差嗎?”

木木先生終于不開口了,開始想著如何留下來陪老婆了。我也讓他不必送早餐,直接去單位處理事情。所以我的早餐是隔壁床的小妹代購的豆漿和饅頭。

不知道是突然的變故讓木木先生猝不及防,還是耽誤了他的工作和休閑,亦或是他跑前跑后確實辛苦,木木先生情緒明顯很差,心里很煩,于是,禍不單行,又丟了我讓他拿回家的戒指。

其后,他為此又做了很多無用功,到處找,再一次虐到自己,且無功而返,加重了他的不良情緒,并不斷傳導這種情緒給我。我都生生地接了招了,這也算是我過去幾十年凡事都自己扛,沒有培養好老公的敗筆,也許該從今天今時改變,你可以有情緒,但還得服務到位。一個好友告訴我,啥是智慧,智慧就是能把問題解決了,我始終記得這話,并不斷踐行。

下午在木木先生的陪伴下,做了三項術前檢查。木木先生也忙忙碌碌,晚上9點多,他說累了要回家,我說好,然后我也準備好好睡覺,有體力應對第二天手術。

10點多被木木先生電話吵醒,他還糾纏戒指,責備我沒告訴他那戒指很貴,我有點無語了,但回頭一想,也許他需要找個替罪羊,幫他分擔這責任和內疚,而我是最適合的那只羊,想到此,亦不與他針鋒相對了。

今天我的手術醫生高曦主任查房兩次。高醫生人高馬大,長著一副包公臉,也許他更該去當法官。如果不是在病房,如果沒穿白大褂,我真看不出他是醫生。

我朋友說骨科醫生就是泥瓦匠,再爛的磚也能給它砌成整墻,哈哈,高醫生是泥瓦匠?你這是黑他還是表揚他手工好呢?我這司法農民工遇到泥瓦匠,貌似挺配搭的。

與高主任相談甚歡,他說是低我兩屆的師弟,他幽默地說,那天早上剛拜讀師姐大作《我們的青春不散場》,下午就見到活生生的師姐了,讓人不敢相信,我能說我摔倒是因為被骨科醫生惦記了嗎?哈。

高醫生兩次談及我是他師姐,真感恩他的關照。醫生還是比法官好,法官真不敢隨便承認師姐,師妹,還得強調我們之前真的不認識,也不是同一屆之類,撇清關系才行,多看一方一眼,另一方就敏感起來了。

附中的同學們更是各種打趣,有的說你文中談及挖墻角,結果挖了自己的腳。有的說你挖墻角該用鋤頭,怎么用腳,這不受傷了吧?在此期間,另一個男同學也骨折了,大家又打趣,40年聚會的男女主主持人可都有了呀。

醫生表揚我心態很好,我自己也覺得心態不錯,其實,出了事,心態不好,只有禍上加禍,我很高興自己能越發成熟理性應對人生苦難,我更希望木木先生能與我一起成長。

今天的腳喜歡以與昨天不一樣的姿態擺放,感覺腳不是揪心的疼而是到處酸疼,很想解開石膏。醫生查房解開石膏,舒服了些,到了晚上,沒那么難受,現在學會兩只腳各自為政,右腳幫助左腳的高超功夫,而不是兩腳協調同步。最討厭的是夢中動了石膏腳,那就比較痛。

為了配合手術,洗了澡,剪了指甲,醫生還在腳上寫了“yes”,打個方位箭頭,估計是明天下刀口,就像賣身要在頭上插根草。

明天要手術了,沒有很緊張,只是想象醫生怎么把我的腳切開,怎么血淋淋的,突然佩服執刀醫生的強悍了,我只是想想腳都發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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