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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了F最新一期的播客,腦子里一直飄蕩著托馬斯·薩拉蒙的《十億個流浪漢,或者虛無》,說不出緣由。
這些年看了一些書,常常會在各種時刻想起某位作者、詩人或者書。我也不知道為什么想起來,想起來了也沒有什么實質性的意義,就是一瞬間的念頭罷了,這種瞬間太多,習慣了。
忘了從什么時候開始,我經常想:本質上生命毫無意義。
前幾天恰好看到俞飛鴻的一段采訪。
“生命本身是一件毫無意義的事,其實就是因為它本身無意義,所以才會力圖去找一些有意義的事情做。”
那天在華爾道夫酒店八樓的休息廳,隔著整面落地窗,我望著外面的世界,有高樓,有湖泊,有汽車,朝陽的光浮在玻璃上,很美、很虛幻。
沉默著更了個博。
“矩形/正方形/多邊形/圓點 /在交錯移動/一副手腳鏈/哐/站在77層/無數雙手把我推了下去 ???”
城市帶給人壓迫和逃離感。
站在宴會廳的最后面,望著那些聚光燈下發光發熱的大人物,伸出爪子觸碰到她們的面具,用力,血肉模糊,演員們面不改色,我啞言。
我逃跑了。
到平樂的那天,天空澄澈。
從成都的灰霾中一點點蘇醒,仰著頭,曬太陽,沒敢睜眼。東野圭吾說:“唯有太陽和人心不能直視”。
忙完后和長目在民宿里躺了一會兒。很有韻味的院落,釀酒廠改的,木質結構,有樹,有水,靜穆平和,我喜歡,太喧囂的,不喜歡。
出門的時候正好夕陽西下,路過大門左側的廢棄釀酒坊,余光瞧見澄紅的光順著屋檐縫爬進去,回光返照,落在交錯的木檐上,這光景真像藝術品。
出門走幾步就是白沫江。川西冬日的傍晚,這個時辰的江面有稍縱即逝的朦朧美,不濃烈、柔和飄渺。我順著古堰徐緩地走著,江邊的吊腳樓在一排排千年古榕的樹蔭中若隱若現,微云孤月,清風冷冽。踩著大石塊過了江,看見遠處的木舟上點點燈火,有些恍惚。
好像是16年夏秋交替的時候吧,第一次來平樂,江水淺,我坐在石塊上玩水,拍了照,經常翻出來看,笑得熱烈赤忱,那一刻,我是個完整鮮活的人。
在江邊的石凳上坐著,人潮早已散去,好像偌大的平樂只剩下我和長目。靜默無言,望著緩慢流淌的江面,它流著淚想把我喚醒。《Tears and Roses with Alyssa Park 》在耳朵里飄搖,小提琴曲給我的感覺一直都是不過分濃烈的哀默,就像周迅的那部《像霧像雨又像風》。
杜心雨眼里的光一點點熄滅了,平樂的天色也幾乎全暗下去了。
隨著長目起身,朝橋的方向走去。
我回頭看了看,看見自己的影子飛起來了,在水域上空飄飄蕩蕩,軀體依舊在移動,我朝它揮了揮手 ???。
全暗了。
翌日清晨,蘇醒后飛快拉開窗簾,眼前只有濃霧的白和樹冠的綠,像印象派的畫。
和長目走在樂善橋上,水域上霧氣騰騰,空虛渺茫。我習慣了憑氣味感知四季,凜冬將至,鼻子里吸進一片濃霧。
我的影子浮在江面上凝視著我漸行漸遠,走進寒光朝陽里,走進一片竹林,走過青山層疊,又回到了昏黃的灰霾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