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后來的夏末和飄雪的長夜,或是余生,在此地,或者異鄉(xiāng),當你比現(xiàn)在老些,或是已經(jīng)很老了,想起那個離開你的人,想起那張在記憶里早已模糊了的臉,你會感謝他的離去,是他的離去給你騰出了幸福的空間。”
乍讀到這段話,我的內(nèi)心是暖乎的,竟無悲傷入心。或許,有些人,就注定只能留存在生命的舊時光里回憶,現(xiàn)實的骨感給不起太多豐滿的甜蜜。
年少時愛一個人,總會花光所有力氣,還怕愛得不夠好,給的不夠多,小心翼翼到把自己放入了沉重的匣子里,不得喘息。年少時,以為失去一個人,生命便會隨之戛然而止,后來才發(fā)現(xiàn),少了一個人,也只不過是少了一份溫暖,剩下的剩不下的,時間會幫你修復(fù)。許是青春年少總癡狂吧,愛得真切,愛到爛漫。
02
秋兒說,她活到現(xiàn)在,就真心愛過一個人,所幸的是,那個人也正好愛她,就那么剛剛好的一件事兒。秋兒說,愛一個人的感覺很曼妙,是一種很溫暖又很刺激的體驗,情到濃時,就連只聽到他的名字,都會渾身荷爾蒙爆棚。
“一個真正愛你的人,不論走到哪里,他的心里都不會落下你。”秋兒說,她愛過的那個人,給的愛,能讓你感覺到真實與心安,一個人愛你到骨子里的時候,你是可以驕傲到自以為是,野蠻到所說的全是理的。
“只是,用力愛過的人,不會再想愛了。”秋兒說,因為用盡了全力,可還是以分手收場,這樣的愛情,應(yīng)該不適合帶入生活里吧。愛情是一種體驗,生活是一種生存。愛情如果在單純的青春里已經(jīng)存活得很辛苦的話,那么,在漸長的年歲里,日漸瑣碎的生活里,應(yīng)該也已沒有一席之地了吧。
只是,在某個深夜里聽到熟悉的旋律,還是會想起從前的點滴,然后淚流滿面;走在大街上,看到似曾相識的背影,還是會想起那時那個人的模樣;下雨的天氣,依然會記起那時那個人說過喜歡躺在車里聽雨打車頂?shù)泥粥暋@一切抹不去的自動涌出的回憶,會一點一點吞噬分開時的憤怒與仇恨,到最后,早已忘記了恨,只剩下曾有過的溫暖。
秋兒說,愛過的那個人,來過我的生命里,驚艷了時光,卻沒有溫暖余下的歲月,我在時光里受的傷,也許在以后的歲月里很難痊愈了,不過,也已不痛不癢了。
就像《好久不見》里唱的那樣:“我多么想和你見一面,看看你最近改變,不再去說從前,只是寒暄,對你說一句,只是說一句,好久不見。”
03
桐華在《那些回不去的年少時光》里寫到:“成長好像總是伴隨著傷痛,是不是因為只有受過傷,才能結(jié)疤?當一層又一層的疤包裹在我們心上時,我們變得不再容易受傷,也不再容易感動,也就長大了。也許,這才是人類的天性,不管多大的傷痛,我們都能愈合,不管多痛苦的失去,我們都能習(xí)慣。可以叫它——堅強,也可以叫它遺忘。”
流過淚的往后,我們變得小心翼翼,因為嘗過了摔跤后的疼痛,便不敢再輕舉妄動,害怕一個不小心,再摔得頭破血流。有些人,也許愛過就好,不一定非要有個圓滿的結(jié)局,有些人,藏在心里的感覺有時比得到的當下更美好。
晚年的張幼儀,對愛的定義,堪稱經(jīng)典。有人問她愛不愛徐志摩,她答道:“你曉得,我沒辦法回答這個問題。我對這個問題很迷惑,因為每個人總告訴我,我為徐志摩做了這么多事,我一定是愛他的。可是,我沒辦法說什么叫愛,我這輩子從沒跟什么人說過‘我愛你’。如果照顧徐志摩和他家人叫做愛的話,那我大概是愛他的吧。在他一生當中遇到的幾個人里面,說不定我最愛他。”
這樣的回答,雖然言語上謙遜著,可內(nèi)心磅礴的自信,無意中,還是滲透出一種剽悍的強大力度。
離開了徐志摩的張幼儀也許是幸運的,因為她找到了自我成長的價值,讓世人看到了原來還有這樣一面的張幼儀,原來她不是軟弱無能,只是在最愛的人跟前,失去了自我。也許,她會不會在某個午夜夢回時分,輾轉(zhuǎn)難眠時,內(nèi)心有一丁點感謝徐志摩呢?如果沒有他當初的狠心離開,她的后半生里是否還能夠為自己騰出幸福的空間?
張幼儀也許還是愛著徐志摩的,只是,她選擇用一種溫暖的方式把他放在了心里一個合適的角落。用一種歷經(jīng)滄桑后的淡然去對待前半生里所受的全部傷痛。
04
這個世界的兵荒馬亂,誰都不喜歡面對,到了一定的年紀,誰都不喜歡空虛不實的享受。從前愛過的人,應(yīng)該可以慢慢淡忘,那些所謂的塵世糾葛應(yīng)該會漸漸模糊。用情太深容易心累,所以,后來的我們更愿意選擇一種輕松一點的方式活下去。
也許,我們只是長大了,只是在跌跌撞撞走過了一片泥濘的路途后,想要輕松走一趟康莊大道,安安全全到達生命的彼岸罷了。
“在這擾擾攘攘的紅塵里,忙忙碌碌的人生中,我們都被打磨得越來越堅硬,可在心底深處一定有一個最柔軟的角落珍藏著我們曾經(jīng)的溫柔。”
也許,正是要有一些人的離開,才能帶給我們成長。人有時候就是得被狠狠虐過一回,才能看清楚生命的本質(zhì),聽清內(nèi)心深處最成熟的聲音。
“也許,我們惆悵的并不是那個人,而是自己那逝去的青春華年,我們不能忘記的也不是那個人,而是自己曾經(jīng)的明媚飛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