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第一百六十一章? 身世
哀南子看到蘇夜尋前來,趕緊向他下跪行禮,哀南子不曾想到此事還會驚動蘇夜尋,當時妖皇口諭,誰先攻下牧州誰就入主北境,蘇夜尋保持中立,對戮西公與哀南子都不偏不倚,如今有蘇夜尋撐腰,哀南子有了對付戮西公的籌碼。
有魚見到蘇夜尋,不顧自己是瀛洲島島主的身份,跑到蘇夜尋身旁,興奮道:“夜尋,我們又見面了,我知道你會來看我的。”
蘇夜尋撫摸有魚的臉龐,抹去她臉上喜極而泣的淚水,對她道:“你來牧州以后我一直在你身邊,我放心不下你。”
蘇夜尋跟有魚,一妖一仙,對立的兩個人在眾目睽睽之下兒女情長,別說是妖怪跟仙人們,就是外人青陽也看不下去。
時間緊迫,蘇夜尋變出筆墨紙硯,在紙上寫上和約,有魚信得過蘇夜尋,首先在白紙黑字上畫押簽字,緊接著,哀南子也在和約上簽字。有魚跟哀南子歃血立誓,凡人與妖以后互不侵犯。
儀式完成沒多久,戮西公的軍隊果然來臨。
戮西公看到哀南子、蘇夜尋、年有魚都在場,他預感到自己晚來了一步。
“西公,千里迢迢過來不易,日后來北境,我請您喝一杯。”哀南子已經把北境當做自己囊中之物。
“不用了,你在北境就自個好好玩吧。”戮西公不服氣道,他沒想到,這件事情上,還有蘇夜尋為哀南子撐腰。看到蘇夜尋也在,戮西公識趣得退了軍。
孤北侯死去已久,北境處于一片混亂,急需整頓。戮西公走后,蘇夜尋不敢在牧州多逗留,他還要與剛剛接手北境的哀南子一同去北境處理事務。有魚理解蘇夜尋的無奈,就不再纏著他陪她一會,催促蘇夜尋趕緊去北境。
有魚見到蘇夜尋時還是笑容滿面的,蘇夜尋一走,有魚情緒就變得很低落。她一個人關在屋子里,不見一人,直到屋外的鳥鳴聲傳入有魚的耳朵里,有魚以為是蘇夜尋化成的鴟鸮回來了,她欣喜打開窗,發(fā)現(xiàn)了外面不一樣的風景。
暮春時節(jié),許久不見的陽光和煦得照耀牧州大地,給陰寒的北方帶來了絲絲暖意。沉睡了一冬的花花草草破土而出,像是給荒涼的土地蓋上了一層五顏六色的花被。人們在花草叢中追著,笑著,沒有了妖怪的侵擾,這里的世界是多么歡樂和諧。
有魚看到遠處花樹下有一對情侶,他們手挽手,相互依偎靠在花樹下,清風徐來,樹下粉紅色的桃花瓣如雨下,一片一片落在他們的發(fā)絲上,組成了一副溫馨甜蜜的畫面。
有魚從心底里羨慕他們,沒有外人打擾他們的生活,她要是跟蘇夜尋也能過上這樣的日子,該有多么幸福。
就在有魚仔細觀望那對情侶時,她恍然意識到,她看到情侶的那個地方種有桃花樹嗎?前些天她與瀛洲島仙人一塊在那片區(qū)域埋下了誅心草的種子,那里分明沒有桃花樹。
有魚懷疑自己看錯了,再用鬼眼一看,剛好碰到那對情侶轉過了身,她看到那個男的長著跟青陽一樣的臉,他用手拂去了那女子劉海上的桃花瓣,然后輕輕親吻上了她閉著的的眼睛,那女子睜開眼睛,眼神清澈如光,朝著青陽微微一笑。
有魚看傻了眼,她看到那個青陽身邊的女子,分不清那女子是圣使還是自己,還是另有其人。她再揉揉眼睛一看,桃花樹與那對情侶都不見了蹤影,只有幾個小孩在那塊地方玩鬧。
“有魚,你在看什么?”青陽走進來,拍了拍有魚的肩膀。
有魚剛剛在幻境中看到青陽跟她長得一樣的人在一起,青陽突然出現(xiàn),把她嚇了一跳。
“沒什么,我在想瀛洲島的事,剛才又想起了我妹妹。”有魚掩飾。
青陽從他父母口中了解到他還有一個叫年有幸的妹妹還在人間,他還沒去找過有幸,就順便問了有魚:“你妹妹現(xiàn)在何處?”
“我妹妹在瀛洲島,這個世上就我跟她相依為命了,我父母上個月都去世了。”有魚哽咽道。
看有魚傷心,青陽安慰有魚:“你父母一定不希望看到你難過的樣子,所以你要過得好好的。”
“是我沒用,我眼睜睜看著我娘死在妖怪手里,我爹被妖怪殺死我也無力去救他,要是我不做仙人,要是我沒有跟妖怪結怨,他們都不會死。”有魚很是自責。
“妖怪害死了你父母,那你還喜歡蘇夜尋,他可是萬妖國的二當家,你父母的死他也有責任。父母之仇不共戴天,你們兩個是不會有結果的。”青陽勸有魚道。
有魚心里明白,所有人都不支持她跟蘇夜尋在一起,可是她跟蘇夜尋都有在一起堅定的心,無論如何,他們除了對方都不會再愛上其他人。
有魚跟青陽正在閑聊著,瀛洲島弟子進來稟報,牧州城外又來了一支妖軍。
有魚吃驚,難道是戮西公又折返回來奪取牧州?屬下報告此次妖軍與前面的不同,是他們從未見過的妖怪。
事出緊急,有魚隨屬下來到妖軍等候的地方,有魚一眼就認出了為首的是妖皇身邊的鏡魔,看來不止是戮西公,連妖皇身邊的大將鏡魔也想染指北境。
有魚與鏡魔有深仇大恨,鏡魔曾經當著有魚的面殺死了她母親,她絕不會讓母親白白被害。
鏡魔看見瀛洲島島主果然是有魚,就又對有魚冷嘲熱諷起來:“喲,瀛洲島這是后繼無人了嗎?竟然推選你為島主。真沒想到在梅花村里,天一道長把功力都傳給了你,讓你逃了出去,今天我可不會放過你。”
雙親的仇,天一師叔祖的仇,像一塊大石壓在有魚的心里,她的月華劍在手中顫抖,恨不得殺了鏡魔報仇。
“來呀,我想看看得到天一道長功力的你變得多強,你是不是仍舊像以前那樣沒用,連自己的親娘都救不了。”鏡魔不斷用言語刺激有魚。
青陽從鏡魔的話語里聽出,他的母親就是被鏡魔所殺,還沒等有魚出手,青陽拔出了斷魂刀,對鏡魔砍去一刀。鏡魔猝不及防,被斷魂刀傷到手臂。
青陽原本可以再傷鏡魔,有魚跑過去攔住沖動的青陽,對青陽道:“我們跟哀南子有約在先,不能跟妖怪動手,等哀南子跟夜尋回來,我們再殺鏡魔。”
“有魚,你是被蘇夜尋迷糊涂了嗎?什么事都要問他一遍!眼前是你殺母仇人,你難道不想替你娘報仇嗎?”青陽問有魚。
“我想,死的人是我母親,我每天都想著替她報仇!可我不能為了一己之私,害了整個牧州。”有魚道。
青陽推開了有魚,趁著鏡魔被他偷襲受了傷,念出咒語,施展法術對付鏡魔。鏡魔沒料到冥界中人也會助有魚,在有魚青陽面前筑起鏡墻困住他們。
有魚被鏡魔幾次困住,她大概得知了鏡魔的法術,用月華劍刺破了鏡面造成的幻墻,鏡面碎了以后,碎片轉化成道道利刃飛向有魚跟青陽,青陽與有魚完美配合,將利刃都用刀劍一一擊碎。
有魚上仙水平,青陽得鬼帝功力也升至上仙水準,兩人對付受傷的鏡魔綽綽有余。鏡魔原本想來殺死有魚攻下牧州,沒想到他自己卻落入他們手里。
青陽見到殺母仇人,再也淡定不了,斷魂刀要向鏡魔揮去,有魚又急忙攔住青陽,勸他道:“夜尋他馬上就回來了,鏡魔反正逃不了,等他回來再定奪好不好?”
“他跟蘇夜尋是同黨,蘇夜尋肯定會保他性命,現(xiàn)在不殺他以后就沒機會報仇了。”青陽道。
“鏡魔是我殺母仇人,我說了算。”有魚對青陽道。
“他也是我的殺母仇人,我為什么不能報仇殺了他?”青陽忍不住說出真相。
“你說什么?鏡魔也殺了你母親?”有魚以為鏡魔以前殺死過青陽的母親,青陽是凡人,他父王是鬼帝,那他母親應該就是凡人。
“年有魚,你真以為年斐夫婦是你親生父母嗎?他們才是我親生父母,你只不過是他們的養(yǎng)女,而你,害死了我父母,害慘了我妹妹!你現(xiàn)在還要阻攔我殺我的仇人嗎?”青陽情緒失控,將對有魚的不滿都發(fā)泄了出來。
有魚怔住,她從來沒有想過,她自己不是年家的孩子。
“不可能,你說謊,我在梅花村出生長大,全村的人都知道我,我就是年斐的女兒。”有魚道。
“呵呵,你是嗎?你只不過是跟我調包以后才成為年家的孩子,你的父親是鬼帝,你才是冥界的人,你才應該待在陰冷不見天日的冥界!”青陽指著有魚說出他多年來藏在內心深處的話。
有魚不敢相信,任由青陽說下去。
“我根本不想代替你待在冥界,我只想留在人間,感受人間的冷暖,看世間的美好,可我不能。我還因為是凡身,只能戴著斗笠才能驅除冥界的陰氣。每當想到你在人間逍遙快活,我在冥界哪里也去不了,我就特別恨你。”青陽一口氣說完,感覺心里無比舒坦。
有魚聽完青陽的話,拳頭捏緊,問青陽:“鬼帝他為什么這么做?”
“我怎么知道?你現(xiàn)在可以讓開了,我必須要殺了鏡魔。”青陽再次推開有魚。
有魚還站在原地發(fā)愣,等她回過神,青陽用斷魂刀殺死了鏡魔。
大仇已報,青陽心里的怨氣還沒發(fā)泄完,他一想到自己的爹娘慘死在這些妖怪手下,心里就不能平靜下來,繼續(xù)要殺殘余的妖怪。
有魚不能讓青陽再釀成大錯,鏡魔死于他手,冥界與萬妖國就會結怨,牧州也會處于危境。有魚跑到青陽面前道:“你快走吧,不要再殺妖怪了。”
“我好不容易來到人間,可以為我父母報仇,我要殺死這些殘暴的妖怪,還要殺死夜魔,殺死妖皇!”青陽手握斷魂刀血紅了眼睛。
說著,青陽舉起斷魂刀向妖怪砍去,有魚起身擋在妖怪面前,兩人身上的追魂鈴都同時響了起來。
追魂鈴一聲一聲傳進青陽的耳朵里,像一道魔咒擾亂青陽的殺心,他猶豫不決地望著有魚,再也下不去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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