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實說,有個大神在你身邊帶領你,熏陶你,你不可能不感一點興趣,畢竟那是權威。
雖然學習的過程充滿無盡的艱辛,但是我的能力在老師與同學的刮目相看中日益精進。
而時光流逝的飛快,轉眼就到本學期末,看過期末考試成績后,我興高采烈地走到白默身邊,對他說:“白默老師太感謝你了,本周我請你吃飯,到時候手機聯系。”我作個打電話的手勢。
他看著我沒有說話,眼睛里閃著饒有興味的光芒。
其實不單是我,寢室的其他女生多多少少都有進步。
盧西最近一直在說想請白默吃飯,感謝他對我學業的盡心輔導。
于是我思前想后,在寢室里建議,大家一起請自己的輔導吃個飯,以致感謝。
關于吃飯聚餐,她們總是樂此不疲,我話音未落,皆紛紛站起興奮答應。看著她們那一張張興奮的臉,真不知道是沖著感謝呢,還是沖著其它目的。
請客地點理所當然的定在喜色二樓的包房,要個加大圓桌。
這天我畫很低調精致的裸妝,心潔邊看我描畫邊揶揄:“喲喲喲,裝清純呢?你這是給盧西看呢,還是給白默看?”
我斜她一眼,拿著棕色眼線筆熟悉而專心的斜點睫毛根的空隙,“愛誰誰去。”
“嗤~,星啊,這么久了,你還在盧西和白默之間搖擺不定啊,這可怎么對得住你的正牌男友盧大爺呢?”
我看著鏡子,伸手從后面摸到靠枕向她掄去,“你丫的,少在那無事生非。”
她現在變聰明了,靈活一躲,靠枕撞在她床上的墻壁上掉落到床上,“是無事生非,還是對你洞察秋毫?你心知肚明。這些都無關緊要。重要的是,你要看清楚自己的心。”
我的心倏然抽停一下,我淺淺吸口氣,拿起淺色眼影盒不再搭理她。
我挽著盧西的臂肘,一路安靜的穿過墮落街,不知為什么,越靠近喜色,我的心開始砰砰的亂跳起來。
走到喜色門口,我停下來,雖然白默給我輔導已經半年時間了,但是一起吃飯還是大學三年來的第一次,就算偶爾有班上聚餐,但是也沒跟他同桌過。
我的手心開始有點冒汗。
“怎么了?”盧西低頭問。
我抬頭笑著對他搖搖頭,“沒什么,我們進去吧。”
“哎,伊星啊,這是你男朋友啊?”
我扭過頭,看到葉超在跟我們說話,他旁邊是江揚,而他身后就是白默,我趕緊把手從盧西臂彎里抽出來,尷尬笑笑,伸手介紹道:“額,這是我男朋友國貿系的盧西,”我又把手指向我同學,“盧西這是葉超,江揚,”我指著后面那抹白T,“白默,不用介紹了吧。呵呵呵……”
盧西不愧是國貿系的,社交禮儀一套套的,他伸出手,友好的跟他們一一握手。是我多心了嗎?當他跟白默握手時,為什么我好像看到了火花?我揉揉眼睛,走過去扯著盧西的袖子,對他們說,“我們快進去吧,大家都在里面等呢。”
我們一踏進喧鬧的包房,他們更加的沸騰起來,心潔第一個抱怨道:“伊星,我們走的時候你不是已經化好妝了嘛,怎么還這么慢?”我干笑二聲,這女人今天就存心想拆我的臺!
“咦,我老婆有化妝嗎?”盧西故意低頭打量我,“化不化都同樣漂亮。”
“切~~~~”眾人丟來群鄙。
我臉紅著推開盧西。
桌子還空一半,我看看左邊坐的是莫峰,右邊是李布,哎,都不是很熟悉,于是我把手放在左右都有空位的中間椅子的椅背上,盧西走過來紳士的幫我拉出椅子,我對他笑笑坐下來,他自然坐在我旁邊,他旁邊挨著莫峰。
我把眼睛轉到桌上,然后轉向旁邊空位又轉回桌上,再次迅速轉過去,沒想到白默竟然坐在我另一邊!
我木訥地轉過頭,看向對面的室友們,她們個個看似心知肚明的對我笑著,似乎都在說,嘿嘿,伊星,看你今晚怎么辦?我悄悄地咬著唇低下頭,心中連連叫苦不堪。我此時多想扯開李布坐到我的室友們中間去,逃離這火燒火燎的人間地獄啊。
“星,喝椰汁好嗎?”盧西低頭問。
我沒抬頭,只是點點下巴。
盧西把打開的罐裝椰汁放我面前。然后穿過我,手指著桌上的飲料對白默他們說,“想喝什么隨意哈~”葉超他們熱絡地應和一聲。
盧西寵溺地揉揉我的后腦勺,然后轉身跟莫峰他們繼續交談起來。
我咋感覺今天哪兒哪兒都不對勁捏?
一杯冒著熱氣的白開水輕輕地放到我面前,我抬起頭,白默沒有看我,繼續將陶壺里的水倒入他面前的杯子里。
令人出乎意料的,今天思凡的話語卻多起來,噼里啪啦說個沒完,很顯然她的交談對象是江揚。
在我看來,江揚人如其名。他身高175以上,身形欣長,五官清秀,一頭短發,高挺的鼻梁上架著一副金絲眼鏡,平時靦腆內向,如若在教室的走廊外跟他擦肩而過,你會感覺到一股清爽的風迎面撲來。
他是名符其實的學霸。
雖然白默是頂級的計算機高手,但是他偏科的很厲害,主課中的二三門制霸校內外,但是其它課卻平平甚至岌岌可危。
而江揚,雖然主課低白默那么幾分排在第二,但是他各課平衡發展,課課分數極高。只是因他性格內斂,不似白默光芒外露,所以名氣和人氣都看上去差一大截。
交談了沒一會兒,服務員敲門,得了應聲后端著碟盤魚貫而入,我看著快速放滿中央轉盤的美味佳肴,心里卻歡喜雀躍不起。
心潔用下巴和眼神讓我起來說祝酒詞帶氣氛。
每次聚餐其實也不需要特意在開場時說些什么,不過如若需要說點什么,基本都是我來開口帶氣氛。但是,今天這種情況,我實在感覺拘謹,無法完成這個艱難的任務。
最后,心潔似乎都要把嘴努到變形,還見我沒有半點反應,不免火大的甩個臉色給我。我無奈的抿起唇。
待服務員關上門后,看她有點尷尬的持杯站起來,“這半年以來,多虧各位輔導員們不厭其煩的傾心輔導,才讓我們有了很大的進步。也多虧你們,給我們多彩的大學生活畫上濃墨重彩的一筆,今天設宴,只求大家盡興而歸,感激之情永銘五內。”
大家都站起來,伸臂碰杯,我特意將罐裝椰汁與白默的生啤碰了碰,小聲說,“白默輔導員,謝謝。”他靦腆地笑一下,露出可愛的小虎牙。
“喲,心潔,看不出來啊,你竟文采橫溢呀~”葉超說。
心潔看我一眼,實話實說,“都是向伊星學的。”
所有人的目光轉向我。
“嗯,說不定這是以后文學界的奇才。”盧西總結陳詞。
我的臉騰的火辣辣的,“拜托,你們別打趣我好不好,來,坐坐坐,開動吧,開動吧。”
“你喜歡文學?”白默問。
我掃一圈桌上的伙伴們,“還行,喜歡看看名著之類的。”
還好白默不再繼續問話。
心潔和嘉悅一直嘰里呱啦說著,偶爾君君和楚雨也插幾句,思凡呢,一直都在低頭跟江揚說話,好像在場的只有他倆似的。我一個勁的低頭悶吃。
我發現,他們,男的或女的,都很少跟白默說話。我想都跟我一樣的想法吧,怕自己說出的話語得不到回應。好在,白默似乎并不在意,一直安靜地坐在那里看著他們說笑,偶爾優雅的吃幾口菜喝點生啤。
“多吃點。”盧西挾了幾塊紅燒肉放到我碗里,白默轉頭看向我。
我頭低得更低,騰的,我放下碗筷站起來,“我去趟洗手間。”
我走到心潔的位置拎起她的后衣領,“你也要去洗手間。”
她反頭莫名看著我,我使勁向她使眼色,她怔一下,然后看著我對莫峰說,“哦,我正好,也想去洗手間。”
一出包間,我就拎起自己的領口不停的扇,“真他媽的熱。”
心潔走上來與我并排走著,“可不是你自己說要我們請他們一起的嘛?”
我扭過頭看一眼窗外,“他媽的,不這樣死得更慘。”
心潔聳聳肩。
“我去,怎么辦嘛,夾在他倆中間,我簡直生不如死!”我在走廊中間停下來,雙肘支窗欄上,雙手抓著頭發抓狂道。
“還能怎么辦,只能堅持吃完唄,現在換位置什么的,就讓所有人都看出問題來。”
“什么問題?”我抬起萎靡的腦袋。
“沒問題,你還用得著抓狂嗎?”心潔揶揄道。
“他媽的,問題就出在這,我都不知道為什么會弄得我這樣。”
“你們在干嘛?”嘉悅關上包廂的門小心的往后張望兩眼后向我們小跑過來。
我看一眼窗外的墮落街,夜晚的街道始終燈火通明,熙來攘往。
“嘉悅,你感覺到了吧,伊星那塊的血雨腥風?”心潔說。
“沒那么夸張吧,只是星竟有這么沉默的時刻倒讓我挺詫異的。”嘉悅說。
我沮喪道,“要不,我先走了,你們跟他們說一聲。”
“要死,你回去,那我們這次請客就黃掉了。”心潔說。
嘉悅推著我們往前走,“走走走,我們去洗手間說。”
我往臉上沷兩把水,再小心的用紙巾按掉,盡量不弄花我防水的妝容。
嘉悅里外打量一圈洗手間,轉回身問,“你跟白默是什么關系?坦白交待。”
“普通的輔導關系。”我說。
“那你現在為什么這么失常?”嘉悅追問。
“沒有失常,只是坐在他們之間感覺太壓抑了。”我沮喪道。
心潔重重拍拍我的肩膀,視線穿過我看著我背后的鏡子說:“別怕,姐們,有我呢,等下聽我的安排。”
“你要做什么?”嘉悅問。
心潔故作神秘,笑而不答。
我伏頭掬幾把冷水撲臉上,已無心去問,死馬當做活馬醫吧。
一走進包間,我往自己的那個人間地獄坐位走去,剛走幾步,肩膀被人抓住,只聽心潔在我耳邊笑說道:“哎呀,星,剛才嘉悅說有很重要的事需要跟你長談,你去坐到她旁邊吧,”她停一下,看著盧西說:“盧哥不會介意的哦?”
盧西盯著我,白默面無表情看著面前的餐具。
心潔邊推著我轉個彎往嘉悅那邊推去,邊自說自話,“我想也是,盧哥才不會那么小氣呢。寢室長你們動一動給星讓個坐。”君君木訥訥拿著筷子站起來。
“哎喲,你們女生吃個飯還真多事啊,什么事飯后也可以說的嘛。”莫峰說。
“這可不行,我這是要緊的事,遲不得一分鐘。”嘉悅已經拉著我的胳膊讓我坐在她身邊。
他們都往旁邊順次移個位置,餐具也交換過來,這樣盧西和白默坐在了一起,我正好面對著他們,這位置真是……
“我說他們踢足球真不行。”葉超繼續著我們剛進門時聽到的話題。
莫峰往嘴里擲幾顆花生米,邊咀嚼邊說,“那是,別的不敢說,足球,我們計算機系還是不錯的。”
我偷偷往盧西那邊望一眼,他轉身拿過身后小柜上的白酒瓶,和幾個小酒杯,邊漫不經心地倒酒,邊說:“那行啊,等暑假歸來,我們來一場計算機系和國貿系的足球比賽好吧?”
“你說真的?”葉超的眼睛亮起來。
“當然。”盧西把斟滿酒的小杯遞給葉超,又一一的遞給其他男生,最后他面前只剩兩杯時,拿起一杯遞給白默,“你一定要參加哦。”
白默面無表情接過小杯,“一定。”
盧西站起來舉杯對在坐各位說:“好,各位兄弟,我們約定暑假歸來來場計算機系與國貿系的足球友誼賽。”
眾男生紛紛站起,連一直默默無語的蘇鹽也站起來,大家豪氣沖天道:“好!”
嘉悅在我坐下時,假裝與我商談要事,一本正經,在我耳邊閑扯八扯十多分鐘各種瑣事后,就轉到蘇鹽那邊跟他長談起來。
席上觥籌交錯,推杯換盞,盧西是天平座又很擅長炒氣氛,白默坐在他身邊顯得更沉默寡言。
盧西看起來不管是喝酒還是聊天都進入嗨翻場的狀態,只是在他喝完一杯將空杯置于桌上,從輕鎖的濃眉下睇我一眼時,我知道他對我今天的行為很是介懷。等下少不得一番解釋和安撫。
這一餐,叫了兩箱啤酒,八瓶白酒。
不出所料的,盧西跟白默斗起白酒來。
盧西在酒席上表現的特豪邁,而白默只是沉默著一瓶瓶跟他喝。看得我們一眾對白默這等酒量都面面相覷。
“盧西夠了,別喝了。這都已經第四瓶了。”我走過去搶他的瓶子。他將手一躲,虛著步子,將手搭在我肩頭,醉笑道,“沒事兒啊,我酒量還行。”他將又一滿瓶伸向白默,“再喝!”
白默滿臉通紅,眼神也不太清明。
“白默,別喝了。”我說。
他看我一眼,眼神雖然很醉卻依然堅定,拿起桌上另一只瓶子跟盧西一碰仰頭再吹。
“哎~”我無助地看向其他人。
莫峰聳聳肩,“沒事讓他們喝吧,等下我們送他們回去。”
“撲咚!”
我轉頭看到白默磕到桌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