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和你一起生活,在某個小鎮(zhèn),共享無盡的黃昏,和綿綿不絕的鐘聲。”
讀到這里忍不住閉上眼睛,想起我居住的街區(qū),經(jīng)常在回家路上聽到教堂響起鐘聲,寒鴉飛鳴著掠過頭頂,積雪未化凈,樹的骨骼裸露著,仿佛從來沒有葉子來過。從地鐵口出來要走上長得幾乎看不到盡頭的一段下坡路才到家,途中經(jīng)過一個叫做索馬里文化體育俱樂部的地下室和一家簡單粗暴用KONDITOREI做名字的糕點店。
其實我們的公寓處于維也納西邊很偏僻的一個區(qū)。維也納一共有23個區(qū),最初我住在很少有亞洲人出沒的10區(qū),晚上回去還被開著跑車的小哥大聲搭訕要不要一起兜風(附近是一家夜店),后來搬到15區(qū),也沒好多少,但是很安靜。唯一的共同點就是房價沒有市中心的貴,交通也算便利,附近有Hofer,Lidl和Bipa,分別是超市和日用品店,地鐵站的一個出口那里還有一家從沒去過的超市,并不知道名字。
車開過時一定會先讓行人,有時候哪怕剛剛啟動車子或是急剎車也要停住。在維也納,只要是綠燈或沒有信號燈的街道,即使有來車,也可以大膽走過,這樣的尊重第一次碰到有些驚訝,即使習慣以后也覺得及其溫暖。
奧地利和德國的超市牌子很像,Hofer和Aldi的logo雷同,我在慕尼黑的第一晚差點迷路,看到了熟悉的logo名字卻叫Aldi,頓起思“鄉(xiāng)”之情啊,不離開維也納根本不知道自己有多愛這座城市。
回國倒時差昏天黑地地睡,醒來就和朋友聊維也納,我們一起坐的49路電車,3號線地鐵,逛了無數(shù)遍還是意猶未盡的Mariahilfestrasse,還有好吃不貴拯救世界的Kebap.說起維也納的時候,我哭了,我們開玩笑說以后就在維也納街頭坐著,領著一個月5600人民幣的救濟,身邊臥一條狗,我彈琴你唱歌。
就這么定了吧。她說。
她是同行的中國伙伴。按說同一個項目中出現(xiàn)來自同一國家的現(xiàn)象是極少見的,我們項目另一個姑娘臨時back out,四個人的隊伍成了三個。下回再講講那第三個人吧。另一個中國姑娘Nina在北京上學,復語專業(yè)大佬,性子大大咧咧的可愛,項目結(jié)束后她很難為情地撩撩劉海兒說,我發(fā)現(xiàn)我開始喜歡孩子了。
是真的,最后一天告別的時候,孩子們一股腦沖上來抱住我們,里三層外三層,幾乎要把我們撲在地上,一直到說了再見,在辦公室里收拾教案,還有老師進來把簡筆畫遞過來說,這是給你們的。
Nina把所有的畫都帶走了,我拍了照片。
她說。從沒有這么一群人帶給我這么深的感動。
誰都不想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