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年幾乎沒人再寫信了
河水裸露 心無旁騖
尤其入冬以后
早年的詩雪藏在嘴里
時而泛起含蓄的修辭
“撒鹽空中差可擬
未若柳絮因風起”
一場白雪曾讓古人如此釋義
可我從沒去想過去做一個詩人
我喜歡寫信
那些年一刮風我就不停寫信
想家的鴿子都給我轉(zhuǎn)走了
牽掛的分作多次寄給了母親
從此林花謝了春紅
我的思念在郵遞中得以平衡
那時書寫暗喻著焚燒的意境
無論吟詩 還是寫信
平仄可以忽略甚至不用拼音
只是一想到母親鬢邊的白發(fā)
和身上的藍衣 普通的大襟
我就心生一種難以言喻的感動
綣縮在一方小小的角落
婆裟著淚眼開始點燃兩支
春蠶到死絲方盡的蠟燭
邀通明的燭光幫我一起解讀
人間難訴的傷逝之情
經(jīng)歷了一個久遠的年代
仿佛是久經(jīng)一場劫難的生命
我的痛惜一如蔣勛先生
素箋鈴蓋的“別時容易”
或許那是在秋的憂郁里
期待一場雪
銀裝素裹的出發(fā)
我好想找回遠方的自己
將其放逐于山野林中的草木
與萬物共存汲取天地之靈氣
啼聽每一場生命凄然落下
以冬天最后的留白
迎來菩提薩埵
千樹萬樹
梨花開
---Baohui寫于2016.11.2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