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華與白淺對于鳳九的提議甚是鄭重,可是,對于由誰來繼任青丘的帝位兩人有些分歧。
白淺從青丘白家的角度出發,自然是希望由長子白辰來繼位。可是,夜華心里的人選確實次子白宣。原因自不必說,從阿離出生起,他就一直將他當成下一任的太子來培養,不然,他也不會同意讓他拜東華帝君為師。可現在,忽然要他去既然青丘的帝位,他心里還是覺得不妥。
兩人一直決定不下來,于是,決定一起去問東華帝君,想來,他應該考慮的更周詳些,也順便問問鳳九自己的意思。
東華帝君清楚了來意之后,就問道“兩個孩子的意思呢,你們有沒有問過他們的想法。”
夜華道“兩個人與我的想法一致,這些年本君雖未言明,但一直都將阿離視為儲君,他也一直按照這樣的要求來做,如今,青丘提出要在他們二人之間選一個,自然是阿宣更為合適。”
白淺反駁道“你也說自己并沒有明說,那就是阿離還不是太子,既然不是太子,為什么不能到青丘繼任帝位?”說罷,不理會夜華,朝東華帝君問道“帝君,您覺得他們二人誰更合適一些?”
東華看著他們,想了想說道“白辰!”
此言一出,夜華頓時一驚,他有些不可思議,問道“帝君你……你也覺得阿離更合適到青丘去嗎?”
東華帝君看著夜華解釋道“我這么說理由有三個。第一,天君說的對,阿離這個孩子自小就被當做儲君來教養,這些年來也確實很有長進,各個方面都很優秀,已然具備做儲君的才能,青丘如今需要的正式這樣已經具備領導才能的人,而不是重新培養一個。第二,我之所以說青丘需要這樣已經準備好的人來繼任,是因為本帝君已經決定要帶九兒一起歸隱,再不問這四海八荒的事了!”
東華帝君的話,讓白淺與夜華二人都震驚了,紛紛問道“帝君……怎么會突然做這樣的決定?”
東華淺笑一下,眼前又仿佛出現了九兒的影子。
“并不是突然決定的,這個想法從她在十里桃林時就有了,只是后來又出了別的事,所以就耽擱下來了,如今,天下太平,你這個天君當的如此稱職,本帝君也能安心離開了。對了,選阿離的最重要一個原因就是,他自己愿意!”
白淺夜華一愣,面面相覷,怎么從來沒有聽他說起過?
東華帝君道“從青丘回來之后,他就對我說了自己的想法。”
東華又道“九兒與我說了,狐帝嫌自己的幾個兒子不爭氣,實在是人丁單薄,就趁著這次青丘禪讓帝位的事,讓阿離歷練幾年,就將青丘五荒的帝位都一并傳給他!”
聽了東華帝君的話,夜華也不好再說什么,也就同意了,白淺就叫人將這個消息傳給鳳九,叫她準備著。
“要走了!”折顏看著眼前的文昌帝君問道。
文昌點點頭“沒有留下來的必要了,來跟你道個別,這次離開,可能就再也不會回來了!”
折顏皺了皺眉道“梓潼……何必呢!”
文昌淡淡道“少陽說你這里有我想要的東西,叫我來一趟。說實在的,連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現在還需要什么!”
折顏想了想,又看到文昌帝君此刻的神情,忽然就有些明白了東華的意思,他搖搖頭嘆息道“唉!我就不該把這藥研制出來!”說著,回到木屋里拿出個小玉瓶遞到文昌的手里。
文昌仔細看了看說道“少陽說,這本是他留給自己的。”
折顏一笑“是啊,這是他當初親自要我為他準備的,只是沒想到,如今倒是給了你,也罷,反正都是為了同一個人喝的。”
文昌問道“這話是什么意思,這究竟是什么藥?”
“忘情藥!”
折顏的話一出口,文昌就愣在那里不說話了,難怪東華說那藥是他準備留給自己的,難怪他讓我一定來一趟十里桃林,難怪折顏說反正都是為同一個人喝。
文昌不由笑了出來,道“少陽未免也太小看我了!”
說著,便坐到面前的棋盤前,將那瓶要放在一旁,招呼折顏與他下棋。
折顏想著文昌剛剛說的話,也許,這是他此生最后一次與他在一起下棋了,心里也很不是滋味。
白真一直在一旁看著他二人的棋局,沒有說一句話,其實,他對文昌帝君的態度是很矛盾的,說不清是什么樣的感覺。
一盤棋快下完的時候,文昌忽然問道“少陽當初問你要這瓶藥是想忘記鳳九嗎?”
折顏點了點頭。
文昌又問“是因為我嗎?”
折顏看了一眼文昌,繼續點頭,同時深深嘆了一口氣。
這時,文昌忽然又想到了什么,問道“那……鳳九呢?她可曾向你要過這忘情藥?”
折顏想了想,答道“是,她也向我要過。”文昌的眼睛忽然有了亮光,但折顏又道“但她向我要這忘情藥并不是為了自己,而是想叫東華帝君喝下,從而將她忘記,最后,被東華帝君給扔了。”
文昌眼里的亮光慢慢消失了,折顏又繼續說道“這些年來,白家幾乎所有人都向我討過這忘情藥,都是想給鳳九那丫頭喝的,就是想讓她忘了東華帝君,就連我也曾經想過偷偷把藥混到她的酒里,一了百了!”
文昌苦笑著呢喃了一聲“鳳九……”
棋下完了,文昌起身離開,瀟瀟灑灑的走了,折顏與白真收拾棋盤的時候,才發現那瓶藥已經不見了,二人同時望著文昌離開的方向出了會兒神,又繼續干自己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