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是阿三

03

阿三的周六是待在醫院里的,睡了一天,晚上醒來喊餓,喊口渴。初寒扶她起來吃飯,白米粥,初寒放了糖,阿三喝了一口就開始哭,眼淚一直流,大顆大顆的眼淚滾下來,砸在病床的白床單上。初寒不說話,認識阿三那么久了,看到都是她沒心沒肺的笑,第一次看到這么脆弱的阿三,有些不知所措。

哭夠了,阿三非要回家,她說消毒水的味道讓她想吐,初寒帶她回家,回了阿三的家,那個干凈的小地方,進了臥室,初寒意識到,昨晚的阿三就在門口的地方坐了一晚上直到睡著,因為手機還在地上。書桌上有一張初寒的素描,站在對街抽煙,看起來頹廢又讓人心疼,阿三給自己的那張素描,初寒很早就收到了行李箱,如果有一天要走,一定帶著,第一次有人把初寒的笑畫的那么好看。初寒留在阿三家里沒有走,阿三剛退燒,看起來更加瘦弱。躺在一張床上,阿三問初寒,“你是不是要走了?”“沒有啊,他沒想好接受分手。”初寒對著阿三的臉輕聲說,“可是,他很愛你,為什么要分手。”阿三有些窮追不舍得問?!鞍⑷行┦拢悴欢?,別問了,快睡吧,你病還沒好?!薄班??!卑⑷涞恼f。

半夜阿三起來喝水,看見初寒坐在電腦旁,她的小說今天還沒更完,她在熬夜,阿三有些自責,聽到阿三有動靜,初寒回過身問她“怎么了,還是不舒服嗎?”“沒有,沒有,有點口渴了?!薄澳愕酱采先?,我來倒,別著涼了?!背鹾チ丝蛷d。阿三才想起來,她從來沒看過初寒的小說,因為初寒說,自己寫的東西沒有營養,都是一些為了迎合讀者的膚淺的故事。阿三坐在電腦前,發現初寒在寫郵件,怕看到初寒的隱私,還是回了床上,現在是凌晨兩點十五,不知道初寒在電腦前坐了多久,阿三有點心疼。初寒拿了水過來,問阿三“晚飯吃了一點,現在餓嗎,要不要吃點東西?”雖然阿三很餓,但還是搖了搖頭,初寒又說“是不是我吵到你了,讓你睡不好了?!薄皼]有沒有,我只是口渴了,想喝水,你什么時候起來的我都不知道。”阿三很努力解釋著。“你喝完就睡吧,我把郵件寫完就去睡?!背鹾尺^身,又在敲鍵盤了,看到初寒的背影,阿三只覺得陌生又熟悉。初寒到床上時,阿三還沒睡,可能她睡太久了,不困了吧,初寒小聲的問了一句,“睡了嗎?”阿三睜開眼盯著初寒說“沒有?!薄澳銍樀轿伊?,詐尸嗎?”初寒敲了阿三的頭,阿三傻兮兮的笑,初寒問阿三怎么還沒睡著,阿三說,“睡了一整天了,睡飽了?!边@句話逗的初寒一直笑。“那我們聊聊天吧。”初寒靠在枕頭上,看著阿三?!澳悴焕?,今天照顧我那么累?!卑⑷€是有點自責?!安焕а?!”初寒應了阿三一句。

就這樣不知道聊了什么,聊了多久,直到兩人都睡著了。

04

周日是難得的好天氣,總是感覺春天應該快到了,但是春天還是遲遲不來。阿三連生病都要趕到周末,省下請假,醒來的時候太陽已經很高了,看著初寒的睡顏,阿三突然就笑了,她不知道這種日子還會有多久,因為她知道初寒一定會離開的或者自己會,她沒想好,只要現在能這樣不就很好嗎?阿三盯著初寒發呆思緒都不知道飄到哪里了,初寒醒來看到阿三盯著自己發呆,下意識的伸手摸了摸阿三的額頭,沒有發燒了。阿三回過神來,一臉笑的說,“你餓了吧,我去做飯。”初寒從來不知道阿三會做飯的,阿三麻利的洗漱完就進了廚房,阿三自己沒認識初寒之前都是自己做飯的,但是以后就一直賴在初寒那,家里沒有別的,只有白米。初寒一個人待在床上看著阿三整齊的小屋,想象著阿三每天一個人就在這里睡下醒來,突然一陣心疼。初寒輕身走到廚房,看到阿三很認真的在淘米。

簡單的吃過早飯,初寒非要帶阿三去醫院吊水,阿三怕極了醫院的消毒水怎么都不去,就想一直待在家里,初寒擰不過她只能出去買了藥在家陪著她??戳税⑷淖C件才知道阿三叫葉承秋,不像一個女孩的名字,初寒問阿三“為什么叫阿三,我覺得承秋很好聽??!”阿三沒說話,初寒覺得可能這個名字戳到阿三的痛處了?!扒锊皇俏业拿郑抑皇怯昧诉@個名字?!背鹾庾R到自己可能問了不該問的,有些不知所措。但是阿三假裝風輕云淡說“怎么了,沒事的,都過去了,阿三也好,承秋也好,都是我?!背鹾腊⑷诩傺b,起身抱了抱她,每個人都有不想被知道的過去,初寒何嘗不是。

阿三不知道初寒是什么打算,她沒說,她不敢問,抱她的時候,阿三覺得初寒抖了一下,可能心里也難過著什么,就像阿三難過不知道該怎么辦一樣。初寒還是堅定的分手,拖了那么久,對誰都不好。初寒和阿三說,自己要出門就好,讓她照顧好自己,病才好,一定別著涼,阿三點點頭,其實她想一起去。

初寒會到那個久違了的地方,一切是那么熟悉,可是又是那么讓人不舒服,他以為她想通了回來結婚,以為她原諒自己了,可是,沒有。初寒只是來告訴他,別再見面了,過去的事就過去吧,她已經不恨了,不必糾結還想用一輩子贖罪,也許真的是意外,不是他的錯,他不用背負這個債,他該去追尋自己的幸福,當年林為了救他而離開是林的選擇,只是不該最后說一句讓他照顧好初寒,林走了,初寒的心也不知所蹤,愛了那么久,也許是隨他去了吧。,他一直對外稱初寒是未婚妻,只不過想保護她,他們從來都沒有過愛情,當初的他痛苦了很久,毫不猶豫的決定保護初寒一輩子,可是初寒知道,這不是愛,這次的告別讓兩人都放心了,在林的墓前,初寒沒再哭了,再見了,這里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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