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女子與黑影奔行數里后,在一處偏僻的密林中停下,黑影在薛近南尸身上一陣摸索后,仍是無所獲對著白衣女子低聲道:“教主,沒有秘魔令。”白衣女子冷冷的看了那人一眼,心中便有了計較。“被問梅閣囚了這許多天,瓊花夫人都沒有拿到相思淚,秘魔令自然也不會在他身上。”
“那教主您如此費勁心力帶走薛近南的尸體,所為何故?”
“二十年了,當年他離開秘魔崖后,就再未回去過,也未拿秘魔令來求過我,不想再見,卻是如今這副樣子······所為何故?本教也不知,很多時候,人,走了,散了,累了,就是想再見一面老朋友吧。”白衣女子聲音清冷,身影單薄,有那么一瞬間讓人覺得脆弱,甚是可憐。“另外,本教自然也是想給那些正派一個教訓。如今因著瓊花夫人的江湖地位,無論是正派,還是各方的邪派勢力,都妄圖借此機會再次襲擊秘魔崖,如此緊要時候,自然不能讓他們壞了大事。薛近南的失蹤,問梅閣沒有合適的理由,自然會為本教省去這一麻煩。”
“不錯,如此以來明日十派聚首,若問梅閣交不出薛近南,就有私藏之嫌。如今瓊花夫人已死,問梅閣怕是也會隨之在武林消失。”黑影隨即附和,面上卻帶著一絲憂容,隨即斂去。但依然被白衣女子看見,未言片語,心下了然。開口道:“ 玄,去吧,望這次不負你所愿。”
“教主,如今時候,玄自當留下········。"黑影看著白衣女子,眸中中劃過訝異,久久方才平靜下來。“不用了,我知道你等了很久,教中的事,我自有安排。”冷冷的打斷聲,帶著不容抗拒的威嚴,步履間鐵鏈撞擊的聲音,在這密林中響徹許久。
玄,轉身邁步離開。
看著那黑色的身影消失,白衣女子方才回過頭,蹲下身來看了薛近南的尸身,終是在黑發密集的后腦發現一枚銀針,泛著青色的光。暗道:“滅影針。問梅閣一個小小的弟子,竟然會鳶影殿的獨門絕技,如此看來,那女子還真是個妙人。”隨后站起身來,以掌力擊碎旁邊的大石,石塊不斷的滾落,最終將薛近南的尸體掩埋。女子扶著地上的落石道:“一代大俠,最終也落得如此下場,江湖本就不是什么良善之地,你所謂的那些正義,終究只是一場煙云。這武林,這江湖,正派邪派,不過都是人心為之,利益驅使。”
一夜風波,終是在天亮之前平息下來,問梅閣也再次恢復了平靜。
次日,九華攜掛月雙鳳在問梅閣外迎各派掌教。不多時,鳶影殿掌教百里漠與毀諾城城主段千滅并肩而來,一眾弟子緊隨其后。一番寒暄問禮過后,百里漠仍未見到瓊花夫人,心中不由嘀咕“這老太婆,廣邀各大門派前來,怎的有不露面。”如此想著,卻不能如此說,遂轉頭對段千滅道:“看來你我是入的夫人眼了,到了如此之久,竟還未見到夫人,不知是何道理啊。”
段千滅扭頭看了一眼百里漠,即知對方心思,也開口接著道:“夫人一封手書,我們立即遠奔千里,不想這到了江南,卻也難見一面啊?如此,我看不如還是回我毀諾城。”他的聲音極高,正邁步往這邊的書劍派鄭南風,靑衣樓丁靑客,鬼谷林楓攜夫人蘇冽,明戈堂尹澤四派掌門極其門眾,均是聽的清清楚楚。
九華眼見再如此下去,怕是難以收場,很是溫婉的對各派掌門行了一禮,才開口道:“諸位掌教,我們夫人近日一直在江南籌備各位到來之事,只是昨日不知何故,獨自出了問梅閣后,竟再未回來。我已遣派眾多門人去尋,各位先請在問梅閣稍歇片刻。”
“什么,瓊花夫人失蹤了?”“怎么回事?”“何時發現夫人失蹤的?”九華的話剛落,就涌起一陣喧鬧。各派掌教均是訝然不已,對此事也有諸多的懷疑,書劍派鄭南風率先開口道:“此次我們前來,均是受瓊花夫人之邀,為的也是薛近南一事,夫人此時失蹤,怕是跟那秘魔崖,脫不了關系。”
鄭南風的話音剛落,明戈堂尹澤便接著道:“江湖早有傳聞,薛快手乃是秘魔圣使,手握秘魔令,可調魔教眾人。而今夫人失蹤,薛近南就該移給武林各派,一起審理,方是上策。”此話一出,各派均是贊同之色。此次前來無非就是為了薛近南的秘魔令,和他手中絕殺江湖的相思淚,瓊花夫人雖是江湖三大鼎足之勢,各派都甚是忌憚,但若說可號令江湖各派,卻是不能。之所以信一到,這派便趕往江南,不過是怕被其他門派搶了先罷了。如今瓊花夫人失蹤,那原本的忌憚便沒了,各派自然也就無所顧忌。
九華眼見事情越來越糟,不由得額頭直冒冷汗,但對自己隱瞞瓊花夫人的死卻是堅定了幾分。如若讓這些門派的之人得知掌門已死,那么無異于等于問梅閣從此消失了,正在不知如何辦的時候,掛月斜眼看了一眼九華,隨即匆匆進了內院。見此九華隨即開口道:“各位遠道而來,今日稍作一番休息,明日一同前往斷雁樓,轉交薛近南的尸身。”
各派掌教見此,也未多言,陸續進了院子。九華見所有人都離去,方才轉身跟著掛月進了內院。“說吧,你有何計策,可破此次困局?”人還未進屋子,九華焦急的聲音便匆匆傳來。掛月冷眼看了一眼九華,眸中帶著不屑,卻瞬間消失。隨即面上帶著笑容迎了上去,接著道:“夫人的金絲垂柳,可是在你手中?”
九華見掛月如此問,心中不由一震,“難道想以此為要求,讓我讓出問梅閣的掌教之位。”便對掛月多了一分保留。掛月見九華幾經變色的臉龐,心知她誤解自己的意思,更是心中冷笑道:“蠢貨,如今這燙手山芋,躲都來不及,誰會跟你搶。”如此想著,便開口解釋道:“師姐,如今夫人失蹤,而金絲垂柳,在你手中,那自然便是新一任的掌門。至于薛近南,便可推脫說是跟夫人一并失蹤了。斷雁樓只有夫人可打開,但此次前來的青衣樓掌教丁靑客,對陣法甚是了解,或可破陣。如此以來,也是天衣無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