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月圓稻花香

國慶,中秋兩大節日,朋友圈曬美食,曬風景,秀恩愛,我和老公回家曬稻又栽蒜,不過也得不忘那啥曬曬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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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每年五一,十一大長假回老家干農活是永不改變的故事!

五一拔蒜插秧,十月份栽蒜收稻谷,一年里莊稼人最繁忙的季節。

只要父親打來電話,說起他在家多么忙,多么辛苦,我總是,有條件得回去,沒條件創作條件也得回去。

一想想年邁的父母在地里勞作,我總會坐立不安,綽綽然,好像做了虧心事一般。

干不動重的,干輕活,實在不行,幫著做做飯,帶帶孩子也行啊!

行動和精神上支持,總會讓父親干勁更加沖天。

作為家中長女,我深深的理解父親,更加愛惜父親。

他為兒女嘔心瀝血一輩子,我們作為子女還能做什么,一個月給點錢,買點吃吃喝喝嗎!

回家常看看,有活干活,沒活吃飯,說說話,聊聊天,這才是他心里最最的期盼。

這不,父親一個電話——家里收稻子了,人手不夠,回家搭把手吧。

加班五點半,回家第一件事就是督促老公趕緊收拾東西往家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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弟弟是割麥客,半個月之前去了東北,家里四五畝地,全指望父親和母親,加起來一百三十多歲的兩個老人,還帶著兩個不懂事的孩子,其中辛勞我當然明白啊!

昨晚上到家天已經黑了,父親啰啰嗦嗦說的意思我明白——真不想讓你們回來受罪,可是,真的忙不開,天氣預報說大后天下雨,這一場糧食,滿地狼藉……

我回來就是打算干活啊!還能當度假,早晨七點不到,睡在樓上的我,聽到父親在房后說話,趕緊爬起來。

老父親已經拉了十幾車糞到地頭,準備著粑地栽蒜。

父親說,當務之急趕緊把稻堆掀開來,真是下大雨,受潮發霉賣不出去可就慘了。

四畝多地稻谷堆積在南院姑奶奶家水泥地坪山上,九哥幫著父親扯塑料布,掀開晾晾露水再攤開了曬!

一大早晨明媚的陽光,讓父親放松了不少,他喜滋滋的盤算著:曬夠三個太陽,無論是出售還是儲藏都沒問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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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畝多地稻谷金燦燦鋪開來,鋪滿了場壩,我和九哥一邊手里忙不停,一邊斗嘴說著閑話。

九哥說——娶了你真倒霉,為你們家當牛做馬十幾年,我要娶了誰那個誰,還不成天旅游玩去啊!

“哈哈!要不是當年你剛一見面就要給俺家割稻子,我還真沒相中你呢!”

……

九哥一臉窘態——這是他在我手里短處啊!

想當初,98年的九月五號經媒人大爺介紹,我和九哥初次相親見面

天剛黑,我們相約著在門前小路上散步,不知道是一見鐘情,還是彼此相同經歷,相談甚歡,大有相見恨晚的感覺。

我們就站在村頭柳樹下,不知不覺聊了好幾個小時:從小學一直聊到中專畢業,呵呵,都是農校畢業,一個徐州,一個揚州;專業一個國土,一個農學……太多共同的話題了。

直到母親喊我回家吃飯。

我才恍然大悟——今天是相親啊!瞬間燥紅了我一張嫩臉。

送走他,我惆悵了半夜,居然第一次失眠了

從那天晚上開始,他隔三差五就跑過來,我們就在門前小路上散步聊天,直到月亮偏西,他才戀戀不舍的離開。

我終于理解了“月上柳梢頭,人約黃昏后”的甜美意境了。

如此約會了幾次,每次他給我說——十月一放假,我來給你們家割稻子吧!

我以為他說著玩,誰料想,放假的時候他真的來了,換上工作服就幫我們干活,割了整整一天……父親母親滿臉喜滋滋,我更是心花怒放——真是找對了人。

要知道,我們姊妹三個,小弟尚小,找一個貼心女婿對于我們家多重要啊!

也就是那天,我下定決心準備嫁他了!

這其中還有一個小插曲:我們所長同時也給我介紹了一個小伙子,亟待見面……據他介紹,小伙子家庭好,人俊郎——如果不見,真是虧了……反正你和他也是剛認識——所長好心勸我。見面的日子就定在十月一假期!

他來幫我干活,我出去相親,感覺真是太不地道——我直白告訴他,

他居然說你去吧,沒事,我在家給你割稻!

我怎么可能去啊!

真真錯過了一門好親事——后來我常常拿這個開涮他。

他則自戀——我有信心!在你眼里我是最好的!

確實不錯,我的九哥,一轉眼十幾年過去了,年復一年,每個不論是周末,還是農忙都能樂哈哈陪我回家,有活就干,有飯就吃,我常常想如果我嫁了那個他,或是那個他,能不能像九哥一樣陪我回娘家。

前些年家里養雞,撿雞蛋,拉雞糞,又臟又累,九哥從未埋怨過,脫下西裝革履皮鞋,套上臟兮兮大褂,我們兩個公務員樂哈哈抬著臭烘烘的雞糞,常被鄰家二哥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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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后一棵大柿子樹常常招來好吃的長嘴鳥,我突然發現一只,立即激動的招呼九哥,趕緊過來給我逮一只玩。

九哥好聽話,立即竄上了墻,可惜一個縫隙鳥鉆跑了!

不過還是感謝九哥啊!

無論是我頭腦發熱,還是異想天開,他都會樂哈哈陪我——今年春天我突然想在陽臺上栽荷花——想著雨打荷花的意境!

他無怨無悔陪著我轉了大半個賈汪城買泥缸——雖然沒買到,可是他陪我了呀!

還有我突然抽瘋下班想去挖野菜,他騎著電摩帶我去了北山桃園……還有半夜突然想去月亮湖……哈哈!

愿意陪你一起玩,還能樂哈哈,真是很滿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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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九哥揚稻谷動作好專業,不虧是農學畢業,土肥站長啊!干起農活有板有眼,比他爹,俺家公公強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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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我一樣,見到花花草草走不動,我剛摘了一個紅彤彤的野枸杞塞進嘴巴,他就迫不及待照起來了!婦唱夫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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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著小眼鏡,斯斯文文的九哥正忙著套塑料布,三分蒜栽完了,準備回家裝稻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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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著滾子走在鄉間小路上,俺家九哥活脫脫農家漢子形象,比起上班時候正裝模樣,真的不帥了,可是蘿卜青菜各有所愛,無論我的九哥穿什么我都喜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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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畝多地,五六千斤稻子,一鐵锨一鐵锨裝進口袋,封上口,再搬到一起摞起來,整整58袋子,每口袋七八十斤,九哥單薄的身子我看的很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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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有肩周炎,腰也不好,還有臭毛病,只要碰上麥芒,稻毛就過敏,脖子和臉已經開始紅腫了。

他大汗淋漓,滿頭滿臉紅彤彤,忍不住就想去抓撓,看來很是難受啊!

老爹啊!你什么時候不再種地,俺就徹底解放了啊!——我笑著朝著父親打趣。

好在有南院大爺幫忙抬口袋,六十多歲的人,干起活來,一陣風,一點不惜力氣,不過也苦力了我家九哥。

小身板被他拽的踉踉蹌蹌,累的夠嗆啊!

好在終于完成了——顆粒歸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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秾的啊,看他一臉痛苦的模樣。

我心里霍霍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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