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建安市。
? ? ? ?這是一個黑暗的社會,陰險的世界。
? ? ? ?這個時代,懶惰和欲望,已經深深腐蝕著人們的心靈。
? ? ? ?多少猙獰可怕的面孔,多少虛情假意的笑臉。
? ? ? ?一副副面具后面,血紅的瞳孔中,透出了殘忍的殺氣。
? ? ? ?利益構成的大腦,支配著他們,去掠奪,去作惡。
? ? ? ?這讓人眼花的繽紛世界。
? ? ? ?煙,酒,各色頭發,紋身,毒品,幫派,老大,刀,槍,火并,背叛。
正義與邪惡的天平已經傾斜。而那幾個少數的心懷正義的青年們,正奮斗在自己的路上。
? ? ? ?故事開始。
***********
五年前,建安市沒有人不知道他們三個:
蕭峰是凌霄集團的創始人之一,掌控著公司大部分股權。從創立之初一手扶持著公司,直到它成為國際品牌。十數年建成一個這么龐大的公司使他成為報上稱的“奇跡”,被稱為全省首富。
凌波是凌霄集團的另一個創始人,據說他黑白道通吃,活躍在法律的邊緣。建安出點事都會有他的影子,他卻從來過的好好的。大多數人是覺得他是好人,因為他捐資建了好多公共設施。
那個白發老人叫安瀧,年已八十。他是在凌霄集團最困難的時候傾盡家財幫助公司度過難關的。但他最為人知的是奇跡般的在古稀之年產下一女,時人常談。
三人常聚在一起喝酒。誰都知道他們的關系有多好,甚至勝過親兄弟。
蕭峰膝下一子,名叫蕭逸,彼時年紀尚輕,卻身手了得。凌波有兩個兒子,凌云和凌志。兩個都是打架長大的,甚至連黑幫也沒敢在他們身上找事。安瀧的女兒叫安晴,生的十分嬌小可愛。
那是凌霄集團最風云時。
? ? ? ******
我停止了臆想。那不過是五年前,卻恍若隔了一個世紀,遙遠而陌生。
我抬頭看了眼墻上一張泛黃的舊報紙。兩年了,欄目中央幾個大字依然刺目。
凌霄集團蕭峰于昨夜十一點車禍身亡。
? ? ? 我走向陽臺,點了支煙。
我是蕭逸,蕭峰獨子。
車禍那天,我和施廣成慌忙擠入人群,掂起腳只見父親雙目圓睜躺在血泊中。我用力踢翻了幾個正在攝影的記者,人群終于向兩邊擠出一條道來。
跪在父親身旁,他已經沒有了呼吸。
救護車姍姍來遲。
至今我還是不相信父親死于單純的車禍。我卻也不明白是誰想要謀我父親性命。
記憶里浮現出葬禮上凌波悲慟欲絕的嚎啕大哭。沉默的安瀧顯得很老很老,安晴哭得很傷心。自己卻沒有靜下心和父親告別。
那時唯一想的就是報仇。
不得不說,時間很強大。久了,報仇的欲望就漸漸消磨了。有時會安慰自己,只是純粹一場車禍罷了。
但我堅信這不是一場意外,絕對不是。
父親葬禮過后一個月,安瀧就隨他去了。奇怪的是安晴從此杳無音訊,不知所蹤。
凌云說她死了。
沒有震撼,沒有驚訝,我很平靜的聽。
那夜我喝進了醫院。
從此以后,仿佛哪里都能看見安晴的笑容,仿佛總是聽見她的聲音。可是從此以后,我再沒有看見過安晴的笑容,也再沒有聽見過她再對我說什么。
我們愛了將近十年,卻是這樣一個意料不到的結局收尾。
聯系了施廣成,我抹了抹眼睛。
******
我想去看看我爸。我說。兩人便上了車。
施廣成不斷抬頭看鏡里的我,想說什么卻又沒說出口。
我不想說話,看向車窗外。
落雨了。
施廣成是陪我長大的,形影不離。被我父親撿來的時候他就很胖,現在更是胖。
他也認為父親的死不是意外,他說只要能報仇耗死這條命也值。
車子在泥濘中顛簸了一會兒就停下了。窗外滿是荒地和野草。我踏在糾纏不清的泥水與砂石中,每走一步鞋子都發出沉悶的聲響。遠山灰蒙蒙的,細雨柔和,一絲一絲欲斷未斷。
施廣成撐開舊傘,那是父親生前常用的一把。
看見了。我暗道。細雨如紗,卻阻不住我的視線。我走入墳場,跪在父親的墓前。
施廣成丟開傘跪在一旁。
如此默默不語,任雨水透進我們的身體,透進我們的心里。
很久很久,施廣成站起來,拉了拉我。
不早了。
我點點頭。
走吧。他說。
我站起來,深深看了眼父親。
我說完了,您聽見了嗎?
雨不打算停,我看著車窗前搖擺的雨刷,大腦一片空白。
******
點完菜,施廣成坐了下來。
“怎么了。”他問。
我掐了煙,倒上酒。
“兩年了,我什么也沒做,也不知道自己該做什么。退出了凌霄集團,失去了安晴,仇家也不知道是誰。沒人告訴我該怎么做。”
“凌家沒再聯系我。父親的兄弟情不足以使他付出凌霄集團的股權,哪怕是一點點股權。”我繼續說。
施廣成嘆了口氣:“仇我們要報。可是安晴…你還沒忘了她。”
“怎么可能忘?”我泯了口酒。
“怎么可能忘。”我不自覺地重復了一遍。
回住所的路上,我忽然聽見了女人喊叫的聲音。
“‘安晴?”我向四周望去。
“安晴死了。”施廣成說。
“這聲音好像安晴!”
“安晴死了!”施廣成大聲說。
我終于找到了聲源——居民樓邊,一個女人被幾個人拉上面包車……
“跟那輛車!”我對施廣成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