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種愛,始于心動,戀于時光,長于風雨。
一
故事發生在09年高考后,那個幾家歡喜幾家愁的夏殤季節里。
夏風還沒來得及吹干失落者的眼淚,背負著太多,又走到另一個陌生的地方,對于我們那是重拾夢想的地方。
我遇到了他。
一個羞澀中略帶靦腆的男孩,不太愛說話,或許是心里隱藏著隱隱的憂傷吧,其實那時候的每個人,每張笑臉背后都隱藏著各自的憂傷,包括我。
那時候,我們誰也不知道這會是緣分的開始,我們會走進對方的世界……
起初,他是一個低調的男孩,真的是沒有太多的話,而我卻似乎總有說不完的話,所以盡管在一個教室卻不曾說上一句話。我們的真正的相識或許應該是從那次換座位開始吧。
由于家里有事,我請了一個禮拜的假,回來時我原來的座位被其他同學坐著,正當我一邊發愁該做哪的時候,他走過來給輕聲說
“去坐我那吧,那有個空位”
我背著書包跟在他身后,他走在前邊,高高的個子,像個大哥哥。不過我和他只坐了半天,就被老師安排了新的座位,等他吃晚飯回來的時候發現我已經搬走了,他后來告訴我那時候他挺失落的。
這次的同桌緣分雖然很短暫,但為我們之后的故事埋下了深深的伏筆。
因為在短短的半天里,我們倆從以前從未說過話,到英語課堂上為了照顧忘記帶書的我,他把四分之三的課本都移到我的桌子上,再到我們一起討論習題。那時候,我才慢慢發現,雖然每天我們都面臨著巨大的壓力,但這個男孩子的性格如陽光一樣照入每一個與他相識的人的心田,會讓人心生溫暖。
再后來,
“可以告訴我你的手機號嗎”他問我的手機號
“130……”
“噢,我的……”
他問我要了手機號,我會時不時收到祝福的短信,是他的號碼,可是我卻幾乎沒給他回過,直到有一天,星期天的晚自習,我背著書包走過那窄窄的過道,他擋住了我
“為什么不回我短信?” ,他開玩笑的問。
“哦,不好意思,我忘了”我確實是忘了。
我抱以歉意的微笑。他也笑了。
再后來,他開口“我想吃蘋果,你可以給我帶嗎?”
“嗯,好啊”我爽快的答應了。
就這樣,慢慢的我們開始說話的次數越來越多了,卻依然是不太熟悉的朋友
二
那時冬天的氣息已越逼越近,冬天已真的來了。
宿舍樓里太冷了,于是我搬到了學校外面住。那天晚上上完自習我們碰巧一起出的教室,走出校門。一路上,我們緘默不語。
“你什么時候搬到外邊住了?”他忽然的一句話打破了寧靜,也嚇了我一跳。
“不久之前搬的,宿舍樓里太冷了”我低著頭認真回答。
有些事情就是那樣的巧,我們倆住的地方竟然順路,而且離得挺近。
我們住在一條胡同里,于是,每天下晚自習后,我們一塊回去,其實那時候我們在教室里說話的次數也并不多,可是每天晚上回宿舍的路上我依然像只小鳥唧唧喳喳個不停,他也慢慢話多了起來,他有時候會唱歌,唱的是周杰倫的歌,他告訴我他以前挺愛聽歌也愛唱歌,尤其是周杰倫的歌,他幾乎每首都會,只不過因為復習的壓力太大了,他都很少唱歌了。
那一天好像是第一次聽他說復習壓力大這樣的話,其實我們每個人何嘗不是,高三就是每一個戰士磨刀霍霍等待沖向戰場的前夕,寒窗苦讀十余載,誰又不承載著期待與希望。只不過大家都已習慣,習慣了在壓力中勢如破竹,橫掃千軍萬馬,沖向彼岸的象牙塔。
在那以前我并不太聽周的歌,可是現在當我學習特別累想放松的時候,會打開手機聽一聽周杰倫的歌。忽然覺得其實還挺好聽的。
三
很多個晚自習后回家的路上,在馬路兩邊的路燈的簇擁下,我們踩著月光,伴著歌聲。那段路突然變的那么短。只是我們都是開心的,那短短的一截路仿佛可以讓我們將一天的學習壓力和各種解不開的習題的苦惱拋之腦后。
那一天,沒有什么變化,變得只是……
依稀記得我們聊著天,他突然對我說“你叫我哥吧,我想認你當妹妹”
“不行,我有哥”想都沒想就拒絕了,他也不再提起,似乎就這樣告一段落。
時間就那么快,轉眼圣誕節已快到了,只是在圣誕節未來之時多了一個冬至,依然是上完課,他走了過來,“今天冬至,我請你吃餃子吧,”
“不了,謝謝,以后有機會再去吧”我沒有答應,是真的覺得單獨出去不好意思。
“你今天非去不可,要不然我也不吃飯了”
當著同學的面,他告訴我。
我一再推辭,他還是不依不饒,猶豫了好一會,最終我只能同意。他點了兩大盤餃子,其實我根本吃不了那么多,他說學習太費腦子了,要多吃點跟上營養。
四
圣誕節終于來了。
只是對于面臨高考的我們來說,也只能壓抑住內心的各種躁動不安,規規矩矩的坐在教室里學習。
晚自習后,依然是一塊回家,我從書包里拿出早已經準備好的蘋果送給他,總覺得吃了那頓餃子好像欠了一個人情一樣,當然我沒告訴他送他蘋果是還人情,他也就欣喜的收下了。
以后,慢慢的,我們也會開玩笑互損,那是些快樂的日子,不管學習的壓力 有多大,我們一起談笑總是那么輕松,每天晚自習后,走在回宿舍的路上,吹著和我們一樣快樂的風,月亮跟著我們的腳步也快樂的走著,晚上回到宿舍,臨睡前我們會發短信給對方,簡單的兩個字“加油”,就這樣,學習,開心,對于任何人來說都是很美好的事情。
我在淺嘗幸福,然而……
該來的還是會來,高考的風波終于起了,同學們紛紛回家報名,有的人當時就轉學回去了,學校里終日是惶惶不安,在那個迷離的氛圍里,我開始有點擔心了,不是為我,是為他,
“你會回去嗎”心里是有點忐忑的。
“你呢”
“不會,我想繼續在這讀書”
“那我也不會,你在這兒,我怎么會回去呢,回去了誰來照顧這個乖妹妹呢”
于是,我心里有了欣喜,不是為后一句,為我聽到的第一句,心也放下了。
五
像以前的每個晚自習后一樣,我們一塊走在那短短的路上,是說,是笑,還有在唱,那段路上灑滿了我們的笑聲,我只知沒有心事,而他我卻不知……
等到那些表面似乎平靜了的日子里,又一次我們一塊出去吃飯,邊吃邊聊著,他說“能聽到你叫一聲哥嗎?”不過沒有半點強迫。
我停下了,想著平日里他對我種種的好,覺得欠他的很多,我輕聲的喊他一聲哥,那聲音小的怕只有我能聽見吧,他還是欣喜的答應了……回宿舍路上,我過馬路,沒有來得及看左面疾馳過來的車,忽就聽兩個人在喊,一個是司機,一個是他,我下意識的向后退去,恰巧碰到了他,出于緊張他拉住了我,只是那么一瞬間就松開了。
在后來我們談起這件事的時候,他說他當時不敢拉住我多一秒。回宿舍后,我發了短信給他,謝謝今天又一次請我吃飯,他回了我一條短信,
“該說謝的應該是我,我覺得今天我是最幸福的人,你讓我聽到了我最想聽到的一個字,終于沒什么遺憾了,謝謝你”
這條短信或許很平常,但當某些事情真正發生后,才明白……
那天應該是三模吧,考完試就該放假了,因為元旦到了
考完最后一門試,我等著他,我只知道他要放假回家去,周圍好多同學都打算要回去讀書了,那就意味著這一年的相識到這就結束了。看著那些告別的場景,多少會有點難受吧,在過馬路時,我又忍不住問他了:
“你會走嗎”
其實在他第一次告訴我他不回去后,在這后來也發生了好多事,以前也問過這句話,他都不做聲,我只知道他說過的話就不會改變,所以沒再追問。
可是今天我又不放心的問了問。
他依然沒有回答,我也沒有作聲,走過馬路,我一直跟在他身后,走到了該分開的叉路口
他說“你先走吧,我看著你走”,我當時并不知道那句話藏著多少的無奈。
當我已經走到馬路對面時,下意識告訴我事情不是我想的那么簡單,我返回來,認真的問:
“你是不是不回來了?”我在等著答案,卻害怕一種答案,不巧的是從他口里說出的偏偏是這種答案。在一瞬間我眼眶紅了,卻不敢在他面前流淚,因為我沒有在他面前流過淚,從來沒有。我不敢看他,轉身跑回宿舍,只留了一句“噢”。
那天下午我和同學一塊去車站,一路上默不作聲,心里突然有種空空的失落感,走出車站,我收到了他的短信“我已坐上了回家的車,一會就到家了,你要好好的……”我的淚水終于涌出,不知道要說些什么,我撥通了他的電話埋怨他,埋怨他不打招呼的走了,埋怨他答應我的沒有做到,至少都不讓我去送送他。
那段我們曾經一起走過的路我走了一個多小時,踏著曾經的腳步,歌聲仿佛還都在,但卻沒有了歡笑,穿梭在我們共同生活過的地方,卻儼然陌生,我有我的不舍,他有他的無奈……
本以為我們會陪伴彼此度過那緊張的一年,本以為我們會看著對方奔向自己的理想,可是卻沒有。
回到宿舍,一個人坐著,就想痛痛快快的哭一下,好像一切發生的突然到不真實,拿起手機,我翻看著熟悉的號碼,打開收件箱,才發現不知不覺中大部分都是他的短信,從頭到尾我看著,淚滴在屏幕上。
看到那條我前面提到的短信“該說謝的應該是我…………終于沒什么遺憾了……”大概他那時候就已經知道要回去吧。
“……讓我們共同去向火紅的六月沖擊,加油!”
“或許下學期我們就分開了 ,但這絲毫不會影響我們的友情……”
……
……
只記得那個黑夜如此漫長,我想好好睡一覺,忘記這些,更希望一覺醒來一切都是夢一場,但卻偏偏睡不著,那一夜我幾乎一夜未眠,仍清楚的記得那時的感覺,是一種也說不清楚的感覺。
我告訴自己要堅強,時間會沖淡一切的,現在最重要的是好好復習,好好考試。只是每次晚自習后走在回去的路上,都會想到他,回憶涌上心頭。
一連幾天的恍恍惚惚,坐在教室,看到他空空的座位,我只能閉上眼睛,告訴自己不要去想。走在我們一起回去的路上,溢在腦海的是往日的歷歷目目,抬頭望著天,星星也只是零零碎碎,會有風掠過耳際,有點冷,因為那已經是深冬。
打不通的電話,沒人回的短信。
他告訴我他怕聽到我哭,他不忍心,我說我不哭,請不要再關機,后來他告訴我他坐到了一個新的教室,只是開心不起來,我告訴他,只是剛開始和老師同學不熟,慢慢會好的。
不管我有多么失落,既然他現在有了新的學習環境,我都希望他能好好適應下去的。有些事情說得是挺容易,只是做起來并不是那么簡單的,學習還得繼續,快樂還得繼續,當我努力去順服自己的時候,他卻出乎意料的告訴我他要回來了,后來我問了他很多次回來的原因,他都含糊其辭,我便不再追問。
他迫不及待的回到了學校。
“放學后坐在座位別動,等我電話”,他發短信告訴我。
突然間我是如此的釋然,那么輕松,是自從他走后許久忘記的感覺。他在后操場等我,當我走近時卻有點遲疑不敢向前,總覺得發生的這一切都像是在做夢,我掐了掐自己,發現會疼......
以后的以后,我們開始了所謂的朝朝暮暮,一起學習,一起吃飯。一起望繁星滿天,一起看車水馬龍。時間就這樣快樂輕盈的飄舞著,轉眼間,馬上要到寒假了。
? ? ? ? ? ? ? ? ? ? ? 六
09年就這樣結束了,在悲喜交加的日子里結束了。
除夕夜里,十二點的鐘聲剛過,手機亮了,我看到他過來的短信,密密麻麻的字符中我看到了最后的三個字,內心久久不能平靜。
我希望我們可以互相鼓勵著完成高中生涯,雖說寒假并不長,可是那一年的寒假卻讓人焦急。
焦急的等待,等到再回到學校,柳樹的嫩芽已悄悄露出頭角,已到春天。
那時大家都有了另一份的緊張,因為高考的腳步越來越近了,倒計時的日子里,我們說好要一起努力,一起完成尚未完成的夢想。互相的支持,互相的鼓勵,我們并肩前進。
每一天緊張的學習后,他還是唱著《不是因為寂寞而想你》《白色風車》《我是一只魚》,依若從前。他會讓我唱《給我一首歌的時間》,依然是周杰倫的歌,然后會壞壞的打亂我的調子,我們開心的逗著。
偶爾閑暇的禮拜天,我們會一塊出去轉轉,那個公園,那個火車站,那個可以抬頭看星星的草地,所有的美好的被我們悄悄儲存,帶著嘴角上揚的甜蜜,我們也在埋著頭等待另一個火紅的六月。
時間在指縫間悄無聲息的過。
一天天的緊張,一天天的快樂,一天天的生活
偶爾憧憬一下美好的未來,然后低下頭努力的去實現。
那么多的難忘都被我們一天天的重復著,我們依然告訴對方“加油”。那些鼓勵著堅持下去的日子,那些給對方信心的日子,那些攜手奮斗的日子,我們永遠都會記得。
進入了個位數的倒計時,我們依然努力著。
那天,那個學期的最后一天,高中的最后一天,整個學校,整個教室,都彌漫著淡淡的憂傷,或許因為離別,離別不說再見。我們都在加油。我拉著他到后操場,給他照了幾張相,因為那樣在此后看不見他的日子里,我就會拿起手機發呆的看,傻傻的笑了。上完最后一節課,好像是物理課吧,我們依然和以前一樣,一起走的,走出教室,走出校門,走到那個路口,終于還是分開了……
該說些什么,不用太傷感,我們還有以后更長的路,是我們共同的路,那就再一次 給對方加油吧。
“這幾天照顧好自己,好好考,相信你”他鼓勵我。
“嗯,你也一樣”
我們都走了,關于那個地方,關于那段回憶,就定格在那個時刻了。
漸行漸遠。
寵辱不驚,閑看庭前花開花落,去留無意,漫隨天上云卷云舒。
那個地方記載了兩個人的故事,一段美好的故事,相遇在夏末,分別在夏初。
不太熱的夏天,不慍不火。我們的故事。
這篇文章是六年前剛上大一時寫下的,今天進行了完善修改后發表出來的,記錄的是我的真實故事,很慶幸故事里的那個人現在還依然陪伴在我身邊。一路走來,經歷四年異地,有笑有淚,我們依然選擇堅守,也許就是因為始于心動,戀于時光,長于風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