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老季呀,第二學期又快結束了。我們所有人在沙灘上,逆著潮水,賴死賴活地前進,掙扎,我們要涌到海里去。海水打濕的衣服壓著身子,拍打而來的海浪阻礙著前行,我們嗆了水,摔了跤,腳趾深陷進泥沙,肢體被陌生的同伴拉扯,頭發散亂。我們就這副樣子涌到海里去。可是,這時,我停下了。在與這個世界共同前行的途中,我停下了,佇立在海灘上,瞭望。
? 我從不曾放棄寫作,寫文章。但是相比文章,我們現在需要更高級的文體。它要更適應網絡社交,更含蓄,更夸張,更脫離本體,所以我開始嘗試寫一段段算是詩的東西。我寫詩的時候我累了,我試著描寫比較脫離生活或是生活瑣碎之外的東西,像是一瞬間的放縱,大尺度的俯視,難得的真性情。老季呀,沒有你在身邊我會覺得這是個殘忍的世界了。我不懂怎么以自嘲的姿態表達我真的很難過,怎么用輕佻的語氣說我真的很孤獨,發一萬個動態也學不會。當你很認真地把冰涼柔軟的心呈出來的時候,你會發現他們只是隔著距離,禮貌地沖你笑笑,然后走開。
? 你不要覺得這是一時發的牢騷。這是層層理性再也包不住的感性的我—再不能克制自己不去調用所有的感官感受,敞開自己的心靈體會、高興和悲傷。感性的人總是多愁善感,悲劇也是一種藝術。我與你說的不是那種需要安慰撫平的負面情緒,而是一種中性的真實,與永遠陽光燦爛不同的真實。它在你我之間尤為珍貴。
? ?老季呀,我又把現在這個我呈現給你了。她這會兒再也不對結構和數學公式感興趣了,再也不追求高效了。現在呢,只想懶洋洋地躺在哪塊,吹風曬太陽,想一想瘋狂又浪漫的組合、東西給人的質感、煙霧里的色彩和跳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