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一早六點起床,我喝下了1500cc溫的鹽開水,開始三天辟谷斷食實踐。
打坐,鍛煉,差不多到八點了,我媽媽起床,我告訴她,不要做我的早飯了,因為昨天晚上的線上學習,我跟我的好友們決定支持計劃辟谷七天的沐沐,一起辟谷斷食個三天。
從2014年春天第一次辟谷,到現在我做過五次七天的辟谷,所以做這個決定我的心是放松平靜的,今年我計劃每周一天輕斷食(不吃油鹽,吃一點水果或水煮蔬菜),每兩個月一次三天的斷食,每半年一次七天的辟谷。
媽媽先是有點而意外,然后緊接著她皺著眉頭,忍了忍沒忍住,“過度擔憂”慣性模式就跳出來了:“現在還在肺炎發作期還沒過,你不吃飯,這不是就降低免疫力了嗎?得了新冠病毒就完蛋了!”“你要辟谷最好就去寺院里,我眼不見心不煩!”說話間,她重重的放下手里杯子。
擔憂,是我媽媽刷存在感的方式,即便我現在快到50歲了,她還是沒辦法給到我足夠的信任和祝福,好在,我對此有了更清楚的覺察,不再象小時候那樣,被她的擔憂操控,或者把自己的感受藏起來假裝沒有。
在我兒子小的時候,我看到我媽的對孩子一發燒一生病的過分的擔憂過度反應,總是帶孩子去醫院,喂小孩子吞下一把把藥丸,她才稍覺安心。帶孩子去醫院更多不是出于必需,而更多是為了緩解她本身的擔憂引發的焦慮。記得有次我兒子冬天哮喘,我媽擔心他會窒息要買個氧氣瓶放家里,我堅決反對:一是病情沒有那么嚴重,二是不想給孩子過多負面的暗示。為此,我和她不知道吵過多少次,我也知道,她總被擔憂,焦慮帶著走她是很難過的,但我媽始終沒有朝內看看:是否自己有過度反應,是否自己太過負面思維?而這些背后又是是啥原因呢?她總是情緒激烈的指責,都是外部原因導致了她的擔憂和焦慮,她是沒問題的。
小的時候,我常常被她的情緒裹挾著走,到了長大到三十多歲,才意識到,我的行為經常是出于對她的討好迎合,為啥這樣做呢?習慣了,不知不覺就被她散發在家里的壓力給帶跑了。這需要我有更多的覺察力去區分:哪些是她帶給我的壓力,哪些是我自己的真實感受。十多年過去了,哎呀,我得說真是不容易,曾經有一段時間,我給自己寫了一個小紙條“我能理解媽媽的感受,我不需要對媽媽的感受去負責,我可以有我自己的感受。”每天都默念好幾遍,想把深深刻度在我的細胞里/潛意識里的某些信息給糾正過來,這樣持續了3-4個月,我感覺我能擺脫某種條件反射,一切好多了。
此刻家里的空氣,因為我媽的不開心,有些凝固了,我給自己倒了一杯水,在屋子里走來走去,似乎想用這樣的行動,把某種凝固的氣氛劃一劃開,然后我走到書房里的陽臺上,定定心,感覺到自己很穩,并沒有被媽媽的情緒帶走,對她的反應,我能接受和理解,我錨定了一下自己的感受,打開音樂和電腦,開始記錄下這個小小生活片段。
在我們的經驗里,最堵心的莫過于不讓我們擁有自己的體驗,而是不斷的評判她,批評她,想讓她不一樣。我們總是覺得如果自己感到憤怒,匱乏,需要支持,孤獨,困惑,悲傷和恐懼就是自己或者他人什么地方出了問題。我們給自己和自己的經歷加了一些條件:“如果我有這樣的感受,那就是誰有問題的。。。我只能接受我的體驗是這樣這樣的,或者我的體驗就應該是這樣這樣的”
寫下這些文字,我看到這些年打坐對我覺察力提升的幫助:能夠比較快而清晰地把感受捋清楚,和媽媽將近五十年的互動中,以前我是無意識-無奈-消極,然后是有意識-憤怒對抗-愧疚--再次憤怒對抗。。。現在是有意識--接納不同--放下。一個人開不開心,需要她自己為自己去負責,不能把這責任寄托在他人的身上,書房里音樂似有若無的飄過,我看到自己對我媽媽還是有這樣一份希望:希望她開心,希望她能明白開心的原因,從這份希望里,我感受到我的善良/跟媽媽的感情的深厚聯結,此刻退后一步,又能看到媽媽擔憂中包裹著的那份對我的愛與關心,寫到這不禁浮現一絲微笑:有媽的孩子是塊寶啊,幸福的呢!大提琴的旋律百轉千回,包含著那些語言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環繞著我。
對自己的所有的感受負責,不再怪罪他人,這真是我們每個人重要的功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