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湘勇元老中的元老,王錱先于曾國藩創立湘勇,湘勇的草創時期他已在與湖南各地叛匪的交戰中立下赫赫戰功。曾國藩興辦的團練也是以王錱和羅澤南編練的湘勇為基礎發展起來的,而曾國藩僅憑著高官身份就能后來居上,這讓王錱頗為不爽。他認為這個一腦袋科學文化知識的腐儒未必有什么真能耐,自己身為百戰之將卻只屈尊于一名領著還不夠一個儀仗隊人數的營官,為此,他早有脫離曾國藩自成一軍的想法。
羅澤南在南昌兵敗,四名營官,數十名兵勇戰死沙場噩耗消息傳來,王錱表現得比別人更加義憤填膺,他立即向曾國藩請示,要求曾大帥將他所率的營部擴增到3000人,以赴江西一雪前恥。
曾國藩知道王錱向來恃才傲物,不甘為人下,擴軍復仇只是王錱想擴充勢力,以圖擁兵自立的托詞。作為一軍統帥,從大局出發,他不能容忍王錱的這一行為。湘勇初創,最重要的就是穩定將士的軍心,如果這時候讓王錱自立,其他將官未免也會效尤,此口一開,無疑會動搖湘勇全體將士的軍心。
王錱年少氣盛,才大志高,若讓他獨當一面自立統帥,難免會輕浮焦躁,不如先挫其銳氣,使其沉穩持重之后,方堪大用。
再者,王錱向來反對曾國藩將各儒將收為自己門生以增加個人倫理關系的做法。王錱向來只服他老師羅澤南一個人,他所招募的壯勇也只限于湘鄉一縣,湖南其他縣區兵勇一律不收,這正好與曾國藩廣納賢才的想法相左。
就是因為這些原因,導致后來曾國藩和王錱之間的矛盾愈積愈深,湘軍遠征時曾國藩獨把王錱一營留守湖南,使得兩人關系更加惡化。后來王錱憤然投入駱秉章帳下為其所用,而駱秉章與曾國藩又有宿怨,這也使得王錱與曾國藩的關系趨于決裂。
后來有一次,王錱出征,殺敵30余人,王錱和駱秉章向朝廷謊報獲得大捷,知道實情的曾國藩一點也不給這位老部下情面,他親自草擬了一份奏折試圖據實上奏,好讓這位恃才傲物的老部下落一個欺君罔上的罪名。好在當時已是駱秉章幕僚的左宗棠將曾國藩的奏折給改了,才為駱秉章和王錱兩人避免一場大禍。可見曾國藩與王錱之間的交惡幾乎已經到了水火不容的程度。
王錱死后,其父曾感嘆“吾兒不死于賊手,而死于小人。”這話里,似乎也別有所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