馨·古風|四君子湯

春。

花紅漫山,清風駐足。一溪自半山巨石傾瀉而下,落地處正是自在寺所在。青墻紅瓦,爐香徐徐,煙籠余暉,木魚聲聲清脆悠長,從寺內穿堂而出,驚得林間倦鳥四起,鳴徹山谷。

三味祖師一身麻布僧袍,邊敲擊木魚邊念念有詞:來則來,去則去,我洗凈凡塵,奈何塵沾僧衣,衣不凈,何以凈天下,修道路漫,唯再入苦海。

跪在殿前的弟子一清、二癡、九戒面面相覷,以往師父做暮課時嘴里叨叨的都聽得云山霧繞,多為梵音,今是何意?

三味祖師似乎早參透了三個弟子的心思:北患已除,卻未料想游伽武士挑戰我中原武林各派,周邊各番國蠢蠢欲動,滋擾子民、風雨飄搖。師父雖世外之人,仍記掛蒼生,更奈何年事已高,枉有一腔熱血。這游伽為海外島國,開化不足,生性野莽,多以搶奪為生。今武林生變,勢必蒼生蒙難。

三弟子聽罷相互看了看又點了點頭。一清上前:原來師父憂心之處在此,我等受師父點化三年,今有所成,偏安于林間,聞香誦經,鳥鳴習武,卻鮮問世事。而今武林蒙羞,人間皆苦,莫若出山,救眾生于水火。

三味祖師停下木魚,嘆了口氣:你三人皆為俗家弟子,修行已滿,早應下山了,只是此行兇險,為師不舍罷了。現如今久不問江湖,多有生疏。聞游伽幕主向天下發出英雄帖,欲在流沙鎮滄浪崖推選盟主。你們同門師兄七刀久走江湖,可尋得他再商大計。

七刀?師兄?三弟子從未聽師父提及,不免有些疑惑。

正是七刀,你等上山前他早已下山游歷,我令他十年后上山,現在算來七年有余。今晨我得一夢,天火突襲,自在寺不復存在,看來天意趕人。去吧,切記,以殺止殺,善念仍存。說完,三味祖師放下木魚,捊了下胡須轉身離去。

三弟子看著師父的背影再次跪拜:師父,若天意將臨,您往何處?

三味祖師并未回頭:師父自有修行,倒是你們三個,不,是你們四個,再見師父時定要安好。

三弟子再次叩頭:謹記師恩!

01? 九戒


長平鎮,通往流沙島的必經之地,也是江湖人游走四方歇腳的地方。鎮子只有一條街,并無什么長住的居民,多是開些酒家客棧的商人來此經營,人來客往也顯得熱鬧,沿街招搖的布幡上寫著一個大大的酒字。

九戒皆可戒,唯酒不可戒。自在寺三年有師父盯著,每日粗茶淡飯,酒為何味,早已記憶模糊。一清師姐特意叮囑這個小師弟,切勿飲酒誤事。他心里也清楚,此番學成下山要做大事,不可放縱自己。隨風四溢的酒香讓九戒有些迫不及待,在門口隨便找了個空閑的方桌處坐了下來喊:酒家,上酒來。

九戒的叫喊引得旁邊幾位客官的注意,但見他們滿臉絡腮胡,膚色黝黑,手臂青筋暴鼓,束腰短衣,其中一位腰間圍著花紋豹皮,幾把長刀靠在桌邊。刀似劍長如月彎,中原武林人鮮有應用。桌上擺著幾只大碗盛滿了酒,幾盤牛肉已吃得大半。幾個人盯著九戒打量一番,不過是個油面小生,面白體弱,手中一只長笛,粗布短衣,背個盤纏袋子,別無長物。

眾人相視而笑繼續喝酒。

長平鎮莫論風雅,只有一種酒,搬倒驢。言外之意喝了一碗,能搬倒一頭倔驢。

酒辛辣嗆喉,九戒不禁打個哆嗦,嘴里隨口贊了一句:好烈。

邊上幾位見了哈哈大笑,九戒瞪了一眼并未理會,繼續飲酒,又吃了一盤素菜,頓感精神百倍,從袋子里掏銀兩付帳。

臨行時,師父為他們三弟子備了一百五十兩紋銀做盤纏,三弟子下得山來一商議,七刀師兄飄忽不定,不如大家分三路,沿途尋找七刀再到流沙島相聚。故三人各行一路,一清師姐念九戒最小,讓他走最易行走的中路,她和二癡選了一南一北奔流沙島而去。

九戒掏銀兩時不慎幾個銀錠子掉在了桌子上,引得四周眾人目光,尤其是那幾個客官,眼里放了光。他并未察覺,只是問酒家:可曾聽過七刀的蹤跡,此處俠客南來北往,定會有些消息留下。

七刀?久聞其名,但小店從未見過,聽說他是位大俠。酒店邊收著銀兩邊應道。

聽說那七刀手中一把刀三尺三寸,但凡俠客的刀多是锃亮透著寒氣,他的刀烏黑黯淡,毫無殺氣可言,他能打,只是些江湖傳說罷了。右角處單桌坐著一位獨行俠,擺弄著他的九環大刀冷笑著,刀面折射的陽光晃著九戒的眼。

此言差矣,聽聞那七刀手中并非平常人見到的一把刀,而是七把刀,和他過招的俠客能見過六把刀的人屈指可數,至于第七把刀至今無人得見。

我看大家是說笑罷了,所謂七刀,不過是個酒鬼罷了,和我差不多。酒家,來把我這葫蘆灌滿,這就上路了。只見坐在最靠路邊的小桌坐著一長須老者,一頂破洞的草帽,灰色的粗衣短衣,一個長方形袋子不知裝了些什么,鼓鼓的。

九戒聽得入了神,連忙站了起來:不知哪位大俠知他去向,在下有謝。說完掏出一錠銀子放在桌上。

一錠哪夠,不由跟我等同往,據傳七刀大俠在前面的百十來里路的竹林軒靜養,正好與我等同路。說話的正是那個腰間圍著花紋豹皮客官。

九戒對那幾個客官并無好感,只是聽得能尋得七刀師兄,想想百十來里路,走得快了不過兩天行程,忍一下也就罷了。

隨著幾個客官出了長平鎮,路過一處山林。花紋豹皮那個抽出了長刀露出了本色:這位小兄弟,留下銀兩,放你一條生路,爺也不想刀上多沾了血。

只聽得他身后那個小個子說了句,花紋豹皮俠客與他說了幾句,但九戒壓根聽不懂,似乎是外番的話。他也來不及多想,哪是遇到同道中人,明顯是遇到強盜,看來還是自己江湖見識太少,出門即遇此不測。多想無益,跑路!想到這,他轉身就跑。

九戒還未跑出林子,感到背后一股寒風襲來。心想在三弟子中他腳力的速度也算是頭把了,也是得到了師父的真傳,幾個山賊能快過我不成?他來個乾坤扭轉,一個側身,一柄長刀貼著他的胸口飛了過去。驚魂未定,又一柄長刀飛刺而來,九戒連忙使出長笛反手順著刀鋒輕輕一拔,只見火星迸起,咣的一聲,長刀被拔了出去,斜飛著刺在了后面的樹上。

原來這長笛是鐵器。說話間花紋豹皮那男子和那個小個子已閃到跟前,各自又從腰間抽出了一把短刀,原來這幾個人每人配了兩把刀,一長一短。兩把長刀飛刺都沒傷到九戒,讓他們不敢小覷。

看來,今天我要為民處害了。九戒說完長笛一揮直奔花紋豹皮男心窩下的不容穴戳去。那男子見狀急抬刀欲擋,未曾想長笛一抖,改變方向奔著他的喉下側面的水突穴而來。此時他刀已揮出反手再擋已來不急,只好踉蹌后退,雖躲過長笛卻也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甚是尷尬羞愧。

小個子見了揮刀欲上前助力,身后幾人已經趕到,一起撲了上去,這個小白臉不好惹,還管什么江湖規矩,群毆吧。

九戒雖勇,無奈長笛對長刀,畢竟不占優勢,硬磕不起,何況這些人招法簡單實用,蠻力有余,刀刀取命。幾個回合下來他漸已不支。

正此時,突然一道黑影飛出,啪啪幾聲,幾個俠客皆被打倒在地。小個子緊握著刀定睛一看,來者正是在酒店那個頂著破草帽的長須長者,只見他手中握著一柄刀,并未出鞘,僅憑刀鞘就將自己幾個手下擊倒,不由得吸了口涼氣。

長者開口說了些九戒聽不懂的話,正與那個小個子所說的類似。兩個人短暫交流了幾句,長者并沒難為他們,他們相互攙扶著跑得遠了。

九戒連忙上前答謝。長者瞄了一眼他手中的長笛:這位少俠是三味祖師的門下?

他如何知得底細,九戒難免驚訝。

長者哈哈大笑:三味祖師的無憂笛,天下幾人會使?

九戒一聽只好應了:三味祖師正是在下的師父,不知大俠何以識得此笛?

長者說:你要尋得七刀,自然聯想得到。不知找他何事?

九戒心想此長者定是善客,故直說:師父讓我尋得師兄同赴流沙島共抗游伽武士。

長者捋了一下長須:剛才那個為首的小個子正是游伽武士。這些游伽武士并不在流沙島,他們已搶占了竹林軒做為落腳點,不過你去了何益?

九戒有些心灰意冷,幾個小毛賊都打得如此吃力,游伽武士如何應對?

長者告訴他莫小瞧了這幾個人,為首的小個子看似單薄,手中的一把西刀使得爐火純青,在中原也是鮮有對手,他正是游伽武士中的四大金剛之一,那個花紋豹皮名號穿天豹,也是有些名號的,非善類也。你能以一擋多,可見也是得了三味祖師祖師的真傳了。

如此,大俠剛才何不殺了他們幾個,以除后患。

想把游伽武士趕走,不是殺了幾個武士就可以了。我剛才讓他遞話給他們首領,勸他們早日離開中原,以免殺身之禍。

我還有兩個師姐正從南北兩路奔往流沙島,這將如何是好?九戒突然想起來,她們的行程也定充滿兇險,有些擔心起來。

長者舉起葫蘆喝了一口笑道:天下滄滄,遇著有緣。

二癡

通向流沙島的南路非官道,路艱且長。二癡奔波數日居然連處住戶都未見到,只得風餐露宿甚是辛苦。她原本是靜安城巨賈白家的二小姐,只怨自己紅顏薄命遇見了負心郎,青梅竹馬的太華新奪了個武狀元,取了功名后攀上了高官家的大小姐,便生得一雙狼眼,還是白的。

二癡自小尚武,喜歡些拳腳招式,后索性上山尋得自在寺修行起來,原本僅是想逃離紅塵的無情無義,卻不想遇到三味祖師點化,漸入佳境,修道習武,逐有所成。此番下山即可一展才學,心中自是躍躍欲試,恨不得馬上遇個游伽武士過過癮,把積蓄數年的怨恨通通發泄出來。眼看著路程過半,除了農夫商販連個練家子都未曾遇見,難免有些失望。

一日天色漸晚,尋得一家客棧,心中盤算著,今晚即在此休息,難得有個安靜之處休整一下,睡著一個好覺恢復體力。夜半,居然翻來覆去難以入眠,也不知一清師姐和九戒師弟現在何處,此時那個負心郎太華新是不是正在花天酒地,而自己卻清苦半生,越想心里甚是委屈。突聽得窗外有人走近的腳步聲,雖說很輕,但二癡幾年功力下來加上天生的警覺性,倒是聽得真切,心想定是遇得惡人,只是不知有何企圖,料想無非就是兩種模式,要嘛沖進來一陣砍殺,要嘛就是放進迷幻藥進來把自己迷倒。索性閉息自循,這本事得以祖師真傳,可連續十二個時辰不吸外界空氣,甚為了得。

果然,過了差不多一個時辰,房門被撬開,店主和老板娘各持一把樸刀躡手躡腳地來到床邊,打量一番,見二癡暈睡不醒,老板邊翻起了她的行囊邊說:這女子孤身,雖衣著樸素,但背袋沉重,打眼一瞄,帶的盤纏定少不了。老板娘沉不住 氣了,搶過來打開了袋子,白花花的銀兩露了出來。

老板娘回頭看了看二癡:這女子怎么辦?

老板掂了一下手中的刀:怎么辦?一會弄到后山埋了,給那些野鬼做個伴兒。

說完,老板拎著刀就過來:小妮子,別怪大爺手黑,大家都是討生活,手段不同罷了。說完手起刀落,咣一聲。

刀是落了,是落地上了。只見二癡突然飛身而起,一雙忘情劍,一把擋刀一把直取老板咽喉:如此黑心,取你小命。

老板嚇得跪地求饒,老板娘本想沖上來比劃比劃,只是見二癡僅一招就將老板拿下,料想自己也是送死的料,性命要緊,哪管得什么同林鳥,轉身就逃。

二癡一句休走,另一把劍直接飛了去,刺在了老板娘腿上,她一個踉蹌栽倒在地,傷是小 ,嚇破了膽,已是雙腿打轉,無法站立。連呼饒命:只要饒得她性命,有絕秘相告。

原來此客棧并非僅是個劫財的黑店,更是游伽武士的暗哨,但凡經此路的武林人氏,早有哨子傳到了游伽武士那,就算今天晚上二癡逃過了此店,也躲不過路上游伽武士設伏擊殺。

二癡問可還有秘密統統道來。二人已嚇得丟了魂,差點連小時候偷鄰居家大蔥的事都交待一番,只求放他們一條生路。二癡笑道,沒了什么秘密,難道留下他們繼續禍害人不成。說完,拿起老板的樸刀一閃,血染月下青帳寒窗。

二癡出得房間,外面早圍滿了人,見二癡手持雙劍,眾人紛紛閃開讓出一條道來。

出了店還未走得遠了,后面有人叫住了她:女少俠留步。

回頭打量見是裝束怪異的老嫗,深眼高鼻,腰如桶粗體魄甚是高大。二癡見其容貌甚怪,不似中原人氏,連忙施了一禮:請問前輩如何稱呼?

老嫗哈哈一笑:西域獵驕枝。

二癡雖在江湖行走不多,但師父這幾年早把天下大勢細數了一番,各方勢力和門派也是心里有個底。西域雖遠在漠西,與中原交際無多,但西域三十六剎的名號在江湖中還是廣為傳播的,獵驕枝正是三十六剎之首,他們雖無什么惡名,但究竟是善惡知之甚少。沒想到西域人也來中原湊個熱鬧,看來天下武林要唱一出大戲。

西域三十六剎是中原武林對他們的稱謂,叫剎多多少少增了些神秘與距離甚至厭惡,他們自己則稱西域三十六鷹,來至西域三十六個屬國,各有獨門絕技,尤其是獵驕枝善使一把大食彎刀,輔以西域獨門暗器圣香囊,據傳此囊采以西域種植的食毒花的汁液提取加入天山特有的黑天仙子根毒而得,又混入薰衣草香,聞者似迷如幻,瞬間功力盡失,無藥可解。

此番聽聞中原武林爭霸,西域久垂涎中原文明富庶,故來爭一席之地,為日后常駐中原創個名號,三十六剎的目的地也正是流沙島。

二癡對他們此行目的難于辨別,并未如實報得門派,僅是小生罷了,前往流沙島尋親。目的地相同,莫如同往,二癡料想此般人雖行為怪異,但并無惡意,正孤身一人,同行尚好,正也可借機透些他們的底細。

連行數日相安無事,偶有遇見武林人氏,見此等眾人兇神惡煞般,能躲則躲,少些事非。眼見著流沙島漸近,一日晌午,一行眾人在一茶鋪休息片刻,二癡內急,經一窗外聽聞內室有人談及游伽,她停下來貼耳細聽,說話的人正是獵驕枝。二癡尋得一縫隙單眼窺探,見獵驕枝與一黑衣男子交談著,黑衣男子說,我家幕主此番聯絡了西域、北丸及南泰武士共赴中原,定可將中原武林一掃而盡,以后中原就是我等天下了。我家幕主再次和盟友確認 ,待大計已成,各劃領地,互惠互利。獵驕枝客氣說代向你家幕主問候,我等必依計行事。

黑衣人又說:聽得線報江湖傳說刀神七刀已赴流沙島,此人源自何門何派,至今沒個說法,但他自出道即巔峰,北七魔,東泰五霸天,南雁蕩十三居士等諸多武林頂尖高手,都敗在他刀下,不可小視。

獵驕枝接過話來:聽聞此人平時僅一把乾坤自在刀示人,實則身內另藏六刀,見過他使六把刀的高手寥寥無幾,更不要提第七刀,世上還未曾有對手能讓他使出第七把刀來。

正說著,外面傳來一聲:誰?

原來二癡正在偷聽著,恰好一店小二經過,看有人趴在窗前,以為遇見盜賊,喊了一嗓子。二癡頭都不回抽身就走。

獵驕枝和黑衣人沖了出來正看見二癡的背影。

他是誰?黑衣人抽出了腰間的長刀。

路上遇見的一個小人物,本想著邀她同行掩人耳目,此等天大的事居然讓她聽了去。獵驕枝僅憑一眼就識得偷聽之人正是二癡。

黑衣人面無表情,吐出了三個字:殺了她。

一清

臨下山,三昧祖師特叮囑了一清一番,料想江湖各派及中原周邊各勢力都會借此機會爭名奪利,各懷心事,此次下山兇險難測,我自在寺在江湖并未立派,但無法身置世外,此次出行以止戈為上,平息殺戮,救人于水火。你三人雖武功尚好,但江湖經驗淺弱,尋得七刀師兄前少惹事端,遇事以忍為上上策,善惡難辨,休輕信他人,照顧好二癡和九戒。師父已托江湖故友代為傳信給七刀,令他早日現身接應。

一清身感擔子沉重,自與二癡和九戒分三路赴流沙島后沒走數日就后悔起來,若他二人有個閃失,自己這個大師姐如何向師父交待,一路甚是掛念,惶惶而行。

一清行至洛水,正在等船家渡水而過,突見遠處旌旗招展戰馬嘶歡,一隊隊官軍飛奔而來列隊于岸邊。一清等民眾被趕到一側,所有船只官軍征用渡水,閑等雜人閃開。

但見為首的一名將軍銀盔銀甲,胯下烏黑大宛馬,一鎏金長槍在手,英姿雄發。一清向左右打聽這是何人。有好事之人嘴快:這都不知,這是當朝太尉令的快婿太華新,此人一桿長槍橫掃天下,鮮有對手。

并未聽聞有戰事,官軍如此動作欲意何為?看來要探個究竟,一清渡得河后一路尾隨官軍隊伍,伺機摞倒了一個軍士,換了裝趁夜色混入了軍營中,尋得太華新大帳,聽得里面正在議論著。

此行皇上派我發兵流沙島,正是借機武林各派齊聚時圍而殲之,平日這些武林小輩自恃武力,不把朝廷放在眼里,不肯教化,皇上早有心除之。你等若助我滅了武林各派,待我上奏皇上封你家北丸大法師默棘祿為北丸可汗,今后只要肯聽命于朝廷,此生榮華寶貴,何苦身居漠北與狐狼為伴。

多謝將軍,我北丸武士此番入中原正為效力朝廷而來,今天下群雄四起,游伽九流小國,竟敢挑戰中原武林,實則自不量力,我等口頭應允他們配合,做戲罷了,各門派烏合之眾,怎敢與朝廷為敵,不識時務。

是,尤其是那個七刀,此次一定滅殺,皇上聽聞他名號,曾下詔召他入宮報國,他竟撕了圣詣,自稱永不為官。皇上震怒,現在正是機會以向皇上示忠心。

江湖傳說太將軍曾與他過招,不知此人是否如傳說中功力了得。

哦,過過招,并未真的使力,勝負不重要。非我心胸狹小,此人不滅,你等何以稱霸江湖?

那是,那是,多謝將軍提攜。

雖未見得其面,但一清聽得真切,料想正是太華新與北丸武士的對話,原本僅是武林紛爭,未曾想居然后面有如此天大的秘密,武林各派還蒙在鼓中,為爭個江湖座次劍拔弩張勾心斗角,實則命將休矣。看來要盡快找到七刀師兄,將此事散發出去,給各派提醒,切勿中了計策。

想到此,一清悄悄從軍營中混了出來,思前想后,找到七刀師兄也是流沙島了,到時候各路武林英豪齊聚,就算消息傳到也早被官軍圍住,莫如找個機會刺殺太華新。于是,她一路尾隨官軍,大隊人馬行軍速度哪如單騎,緩緩而行,一清也就誤了行程。跟著他們走個近半月,待大隊人馬近得洛鳳城時,軍營扎在城外,夜色將近,太華新帶著兩個隨從著便裝從小門出來一路奔城里而來。一清見天賜良機,尾隨進城,想著他是不是要進城和守城官員密謀什么事情,未曾想這太華新居然轉進了一處煙柳巷子,進了探春樓。

原本一清對除掉太華新還有些顧慮,殺朝廷將軍那就是與朝廷為敵啊,豈不成了反民,江湖和朝廷本是井水不犯河水,江湖再大,也是朝廷的子民,而今朝廷已容不下江湖,要聚而殲之,已是水火不容,何況這個太將軍心中忌才,要殺七刀師兄,想到這里,一清是越想越氣,直接從窗戶穿了進去。

太華新正與一花哨女子調情,突然闖進來個女人,大為惱火:你是何人,膽敢壞了本將軍好事,快來受死。說話間,太華新左手一掃,邊上桌子上的一只毛筆如利箭直刺向一清面門,一清一個閃身,從腰間抽出了奪魂索,手腕一抖,奪魂索如長蛇騰空,直奪太華新心口窩邊上的不容穴。

太華新一見這女子功力了得,左右無處可躲,急得將身邊的女子推了出去,一清見狀卻也來不及,沒想到這太華新如此的不要臉,居然推出了替死鬼,啊的一聲想撤回奪魂索,無奈速度太快,為時已晚。奪魂索直擊那女子胸口,頓時香消玉損。

太華新借機跳了出來,從背囊里抽出短刀,迎了上去。奪魂索并不適合近身戰,一清誤殺了煙花女子一時沒緩過神來,被太華新貼近攻擊,只好被動防守后退。此時打斗聲驚動了在邊上屋里正尋花問柳的兩個隨從,兩個揮刀圍了上來。將軍的貼身侍衛,功力自然了得。一清不敢小視,一招鳳舞九天,奪魂索打開一個缺口,她跳了到圈外沖出了探春樓。

壞了太華新的好事,他羞惱承怒,令侍衛窮追不舍,定取了一清性命。

到了城外,早就有一隊軍士候著,原來太華新心思縝密,總會安排一隊人馬離自己不能過遠,以防不測。軍士們聽了命令全部追殺過來。

一清逃進了一片林子,被軍士團團圍住,夜色見濃,尋起來也是費力,有人建議干脆四周放火,不出來就燒死在里面也算交了差。

說是遲那是快,瞬間火光四起。一清無處藏身,決定奮起一搏,殺條路沖出去。單打獨斗,江湖大俠砍翻幾個武將也不成問題,但排兵布陣那可不是會幾下功夫就能破解的,太華新的部下早在外面布好了陣勢等一清出來。一清退路全無,抖了抖手中的奪魂索,沖著天叫一嗓子就沖了過去。

四君子

一清拼光了力氣,奪魂索上血跡凝得已滴不下來,她也漸漸不支,晃忽中見一戰馬飛馳而來,她眼前一黑,倒了下去。

待恢復了意識,一清感覺四肢酸疼,她睜開眼時看到了二癡哭花了的臉。

師姐醒了!

二癡歡喜地尖叫著。

圍上前來的是九戒和一位灰衣老者。

一清怎么也沒想到會在這不知名的地方遇見二癡和九戒,在陣前一定是他們救了自己。只是不知他們如何會出現在北路。

二癡說她在南路行走,怪自己江湖經驗太淺薄,輕信了西域三十六剎,差點丟了性命。但也得知此番江湖風云不僅僅是游伽的事,各路門派都將齊聚流沙島,中原武林危難之時啊。不巧的是她探得消息時被獵驕枝發現,一路追殺,幸好九戒與這位前輩及時出現救了自己,前輩如同神人,推算出一清師姐有難,我們三個一路快馬加鞭從南趕到北,還算及時,讓我們三人終得團聚。

九戒說自己也是蒙前輩相救,自己在中路住了黑店,著了游伽武士的道兒,本來聽聞游伽武士在竹林軒,想過去探個究竟,幸好前輩路過救了他,跟著前輩去了竹林軒也未發現什么。倒是和前輩成了忘年交,經過兩天接觸,認定前輩值得信任,才說了三人下山的事,后來前輩帶著他找到了二癡又轉頭向北救了一清。

一清聽完,心想若不是一直尾隨朝廷大軍,也不至于誤了時間,起身向灰衣前輩謝過。

前輩擺手示意:無它,都是小事,你三個論武功皆不在各門派掌門之下,奈何江湖中行走,多數拼的不是匹夫之勇,何況門派林立,個人再強,也是難以左右大局。聽聞你們要去流沙島平息武林紛爭,我想有些草率,還是回吧。

一清答道:下山前師父曾私下找她,此番下山只為助師兄七刀一臂之力,若等大事,只由師兄操心即是。

前輩看了看他們三個:好,我帶你們去流沙島,正好老夫也要去瞧瞧熱鬧。

他帶我們去?我們三個的事他摸得一清二楚,他是什么來路,除了幫我們幾次,其他一無所知。一清心中懷疑起來,他也要去流沙島,他是何門何派?轉眼看了看桌上擺著的一把刀,見那刀略有三尺三寸長,五寸寬,通體黝黑無光,刀刃看似并不鋒利。她不自主地竟拿起了刀,才感覺到刀看似普通卻重如磐石,只好再加了把力氣:這刀?

前輩笑了笑接過來刀:此刀正是老夫所用,少俠見笑。

一清見了也不好再追問什么。

后面會是什么狀況,三個人各自把發現的情況匯總了一番,才發現此行暗潮涌動,不僅是游伽,各門派,還有周邊各附庸國的武士都躍躍欲試,更重要的是朝廷下的棋更大。但是現在找不到七刀師兄,沒了主心骨,三人不知如何應對,看來只好先到流沙島再做定奪。

前輩倒是淡定,世間事,總有定數。

一行四人披星而進。


流沙島滄浪崖。

中原各派掌門、西域三十六剎盟主獵驕枝、北丸大法師默棘祿、南泰迷截道納瓦,天竺無上佛佗等等齊聚崖頂,眾人要求游伽幕主現身,他向中原武林發出無盟令挑釁天下武林另立盟主,眾人應約而來,倒要看看天下最神秘的游伽幕主是何等神明,膽敢與天下武林為敵。至從前任盟主虛空道長仙逝后,盟主一位已空缺十數年,天下再無人擔當此任,皆難服眾,有武無德,有德無武。眾人能接了這戰書,也是想盡快確立盟主一事,游伽發起挑戰不過契合罷了。

一清、二癡、九戒三人在江湖中僅是無名小輩,哪有資格上得崖上,只隨著眾人在崖下遠遠觀望。同來的那位前輩已離開兩天,說是有些朋友要見,就不在一起了,各自珍重吧。他們三個想這前輩今天會不會現身呢?

眾人正在議論紛紛,突然見數小船從海面破浪疾馳,近得身來一看裝束正是游伽武士打扮,見中間一個通身黑衣,頭頂著一長巾絲帽,黑色面巾遮擋住面容,腰間挎著一把刀,約三尺三寸長,刀特別醒目在于和其他游伽武士的長彎刀截然不同。

黑衣掩面男在一清、二癡、九戒身邊經過時,抬頭示意了一下,身后跟著的隨從正是九戒見過的豹衣武士,只聽他客氣地說:幕主請三位到崖上一敘。

邊上眾人皆驚,他們三個年紀輕輕的,游伽幕主竟然請他們上崖?這是什么來頭?

待到崖上,黑衣男站在正中的旗桿下,早有游伽武士升起了繡有游伽武士圖案的旗幟。

黑衣男突然伸出雙手舉過頭頂,長嘯一聲,然后環視眾人:我,游伽幕主,久聞中原武林高手如云,今見不過如此,中原三十六門派斗了數年都未推舉出盟主,可見無人服眾,盟主之位中原人坐得,我番邦又如何坐不得?現四番武林皆在,莫如大家平分了天下武林。

此言一出,四座皆驚。

眼中無人,既然盟主推舉出來,就得有服眾過人之處,你小小游伽番邦,口出狂言,快來受死。聽得聲音剛落,見一道士拔地而起,長劍如龍,直取游伽幕主。

此人正是崆峒派掌門無極道長的大弟子,手中無極劍也是出神入化。黑衣人并無半點驚慌,身后的豹衣武士抽出腰刀迎了上去。兩個人你來我往三個回合未見勝負。斗得正酣,武當了空道人當空喝道:我等今日為立盟主而應約,如此沒有章法的斗了下去,無益也難服眾,既然番邦有意歸化我中原武林,也是幸事,誰來當盟主,不如我中原武林和番邦各出代表一決高下。

眾人一聽算是公平,紛紛應了下來。一清、二癡、九戒三人倒是不知如何是好,中原三十六派哪派也不是,何況又是游伽人領上崖來,現在自己屬于哪邊都說不清楚,只好站在一旁看熱鬧。

各派幾番爭斗下來,各有勝負,敗者雖無性命之憂,但也是功力耗盡,無心再戰。

正當難解難分時,一隊官軍沖上崖來,原來太華新早已布下埋伏,坐等各派內耗后以取漁翁之利。太華新揚言:武林也是在官府管控之下,那么盟主自當是由官府的人來坐。大家何苦爭來斗去,盟主非他莫屬。

眾人一聽嘩然,沉靜片刻,北丸大法師默棘祿突然高呼:太大人當朝第一猛將,武狀元,武林盟主當之無愧。話音一落,中原武林三十六派里也有幾派站了出來響應。

一清小聲說,她曾想刺殺的正是此人,沒想到今天又遇見。

二癡早已杏眼圓睜。

太華新,拿命來!尋聲而去,只見二癡拔劍而起直奔太華新刺過來。太華新誰啊,正是那負心郎啊,二癡早忍了多時,見他居然還要當盟主,再也控制不住情緒。

太華新得意忘形時,突遇有人偷襲。定睛一看,愣住了,她怎么會在這?猶豫間居然忘記躲閃,忘情劍直奔心口刺來,二癡見狀心一軟,急忙手腕一抖,劍鋒走偏刺在了胳膊上。此刻,女人,還是下不了狠手。

眾侍衛一擁而上將二癡圍了起來,

一清、九戒見了二癡被困,急沖了過去助陣。

中原幾大門派也顧不得什么臉面:太華新,你個賊人勿走。

太華新畢竟是武狀元出身,功夫了得,從侍衛手中接過長槍,連挑了數名俠客,此時中原的,外番的,擁護太華新的,還是想鬧獨立的紛紛加入陣中,混戰在一起。

崖下早被軍士圍住,圍觀的各道人馬見了,總不敢與官府作對,紛紛退出來。

崖上中原武林也漸漸不支,敗下陣來,了空道人為首的中原武林各派邊戰邊退,崖下的官軍倒也沒阻擋,讓出了一條路來,眾人見了,涌了出去。

一直在坐山觀虎斗的獵驕枝見狀,馬上轉了風向,高呼擁護朝廷,支持太盟主就位。并遞上了投名狀,西域三十六剎剩下的十六人圍住了一清、九戒、二癡攻擊。

西域招式怪異,再加上些陰暗手段,三個漸不支,且戰且退。

游伽幕主對左右說道那三個都是他的故友,算也是游伽武士的盟友。豹衣武士自然聽得明白,招呼一聲,領著眾游伽武士沖了過去加入混戰。

一清、九戒、二癡三人借機退出了混戰。獵驕枝見手下漸不支片刻間已倒下大半,暗中從懷里掏出個錦囊來,朝陣中一灑,一股異香襲來,豹衣武士等游伽武士們還未來得及屏住呼吸就著了道,頓感四肢無力紛紛倒地,豹衣武士反應倒是快些,轉身欲跑,后背中了一刀倒在了地上。

此時無憂崖上各路俠客傷的亡的逃的所剩無幾。太華新看了看哈哈大笑,自己這邊還有些能打之人,反之那年個游伽幕主,身邊只剩下了一清、九戒、二癡和幾個小武士,已是不足為懼,心飄飄然起來。

游伽幕主摘掉了蒙在臉上的黑巾,除了沒了胡子,臉上皺紋也消失外,長相和搭救一清師兄弟三人的前輩神似。

前輩?

太華新更為驚訝:七刀?

太華新壓根沒見到七刀的第二把刀,僅用了七招,就被七刀砍傷了左肩,敗下陣來。

一清奪魂索、九戒催命笛、二癡忘情劍各展所長,殺得太華新手下紛紛敗退,但他們也是精疲力竭,無力再戰。

崖下的軍士欲沖上去,被副都統阻止,武林人氏紛爭,我等軍人坐底觀山便是,眾人說太將軍還在上面,副都統眼一瞪,眾人意會皆按兵不動。

西域三十六剎盟主獵驕枝、北丸大法師默棘祿、南泰迷截道納瓦,天竺無上佛佗,北冥洞主妙去,無面派劍客李自如,太華新近身侍衛大風刀常嘯等七人將七刀團團圍在當中。

這七個人,都是世上一頂一的高手,換上哪一個都不可小視,何況是七人聯手。

江湖傳言七刀有七把刀,快如電,可一刀取命,今我們七人同時攻擊,看你如何抵擋!

哈哈哈,知道我有七把刀,你們七個人不正是夠分?我若出刀,無人能擋。

七人一聽,相互看看,頓時安靜下來,誰也未敢再近一步。

不過是七把刀,我們八人,看你如何應付。

說話間太華新緊握長槍加入圈內。

八對一,你七把刀再快,也不過是七把,只要我們八人同時出手,你若敢動,就算傷了我七個,也躲不過第八人,必死無疑。

雙方久站未動,甚至能聽得呼吸聲四起。一清、九戒、二癡更是大氣不敢出,生怕影響了七刀的判斷。

突然,雙方幾乎同時發力,只見六道飛光如電,獵驕枝、默棘祿、納瓦,妙去,李自如,常嘯六人武器剛出了一半,各身中一刀,紛紛倒下。

七刀同時移動步法躲過了天竺無上佛佗佛珠,徒手接住了太華新的長槍,順勢一拉,硬是將槍拽了出來。

眾人皆驚,七刀并未用他的第七把刀,就戰勝了他們八個頂尖高手。

見過六把刀的人全見了閻王,第七把刀閻王都沒見過。


竹林軒。

方桌上茶色清盈,湯氣正濃。

九戒問道:師兄設計把武林各路召至滄浪崖是想當武林盟主么?

七刀:外番窺視中原武林已久,至于朝廷并不喜干涉武林中事,此次朝廷出兵無非是太華新想當盟主的把戲,我借此計將內憂外患一招除之豈不快哉?

二癡:可惜了,江湖人差不多打散了。

七刀笑道:沒了江湖,天下才能真的太平。

九戒走到二癡身邊:二師姐,當時你本可一劍取了那個太華新性命,為何故意刺偏?

二癡把頭扭到窗外:你愛過嗎?

九戒轉頭看了看七刀,飲了一口:沒有吧。然后話鋒一轉:真是上好的君子湯。師兄,滄浪崖一戰,為何出了六把刀,放過無上佛佗和太華新?難道因為一個是佛一個是二癡師姐的關系?

七刀也拿起一杯茶聞了聞,然后用眼光掃著湯色:因為佛珠短小,必后致,而太華新雖武功了得,但身上已有兩處傷都是臂膀需用力的地方,動作自然要慢很多,同步擊殺那六個后我還有些時間回旋來應對無上佛佗的佛珠和太華新的槍。

二癡:師兄何不用七把刀,豈不更有勝算?

七刀起身,端著茶杯望著掛在空中的明月,淡淡地說:沒有第七把刀。

說完,七刀轉身回來:來,我們四人共飲一杯君子湯,以后,我們以自在四君子立名于天下。

四人同飲。

一清:師兄,我們回自在寺吧。

七刀:自在寺已經不復存在了。

三人一聽皆驚。

七刀:師父無恙,無非是不想讓我們再回罷了。

九戒:師兄又如何當得游伽武士幕主?

七刀并未回答,只見黑影一閃,再見他已身落庭院,然后縱身一躍,已在墻上,瞬間消逝在夜幕中,只聽得墻外傳來七刀的聲音:我是游伽人。


七公子小刀原創作品。

聲明:文字是需要敬畏的,但難免有錯,歡迎大家捉蟲,發現錯字在文下留評,每個打賞5個貝,上不封頂。不用照顧我的老臉,來,下手黑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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