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及及
“王天圣,你給我站住,想跑哪去,還不乖乖過來幫忙。”王大嫂惡狠狠地吼道。王天圣是一個無賴流氓痞子,在整個村子是出了名的,村里人見到他就像見到鬼似的,總得遠遠地跑開。王天圣的老婆表面上兇神惡煞的樣子,但是內心卻特別的善良,逢年逢節,她就會帶著好吃的走門串巷拜訪房門鄰居,村里人對她都特別的熱情,她一出門,村里上下男女老少見了她都愛打招呼,小的一口一個阿姨,年輕的就一口一個大姐,老的就一口一個大嫂,村里人對這家人又愛又恨,說不出的無語。很多鄉親們每到過節過年的都想去去他們家拜年,但是一想到王天圣這痞子,念頭又窩回了心里。
王天圣家以前是當地有名的地主,家里人各個腰纏萬貫,非常的富有,但是后來新中國成立,進行土改,王天圣的家人在一夜之間就被貶成了貧民,王天圣當時還小,不懂事,家里出現變故,家人離散,各安天命,王天圣隨著父親來到了這個村子,這個村子坐落在幽深的山谷里,人們都特別的樸實,相互之間都特別的友好,雖說每家有每家的脾氣,但是個個內心都非常的善良,一旦哪家實在需要救濟,全村人都會自發地組織對其進行幫助,不計較任何的恩怨。可以這樣說,這個村子和陶淵明《桃花源記》里描述的大有相似。
王天圣家剛搬到這里的時候,家人身無分文,根本就不能自立,只能在村里找了一個廢棄的小草屋暫住。隨著王天圣父親來到這個村子的還有他爺爺和母親。加他一共有四個人。王天圣從小就是一個非常調皮非常有資質的孩子,剛開始,村里小孩都不喜歡他,因為他長得特別的兇神惡煞,就像地獄里的老大閻王爺,看見他就好像就要立馬被判下地獄似的。由于受大家的排斥,他也常常郁郁寡歡,跟著父親在村里的一家木匠鋪打雜。
他父親在同輩里是老大,爺爺曾是當地有名的戲子,從王天圣他父親出生那天起,他爺爺就給他父親起了一個叫王書的名,他父親在他爺爺的管教下,做人做事都非常的得體厚道,飽讀詩書五經,雖說沒有像他爺爺那樣的風光,但是他從小就非常地喜歡木制品雕刻,在他的房屋里擺設不下百件的木制品,這些木制品各個栩栩如生,可以這樣說,如果家境沒有遭難,這些木制品還在的話,拿到市面上一賣,將是一筆不小的財富。為了家里人能夠生活下來,一來到這個陌生的地方,他就開始尋找有沒有木匠鋪,考慮到村子小的緣故,剛開始也不報什么希望,他想如果沒有就打算幫大戶人家種種地糊口。出乎意料的是,不僅有,而且這家店鋪的老板最近要出門,需要一個人幫他打理,歪打正著,他就補上了這個缺口。成了這家木匠鋪的工人。
這家木匠鋪表面上看上去和普通的木匠鋪沒什么區別,但是花點心思去琢磨,你會發現很多神奇的地方。整個店鋪都是用木頭搭建而成的,暗紅漆色,店鋪門面沒什么好看,店鋪正上方懸掛著一塊匾,上面金晃晃地寫著五個字“大展木匠鋪”。不認識木匠鋪主人的人看了,都自覺地認為這里的“大展”不就是圖一個大展宏圖的意思嗎,木匠鋪的主人叫王大展,是當地有名的木匠,幾乎全村人家里需要的桌子,椅子,板凳,衣柜,櫥柜和床都是他親手操刀的。雕刻技術和王天圣的父親不相伯仲。他憑借一手好手藝在村里有著很高的名望,村里有什么紅白事都邀請他來幫忙,一般情況下,他都不會拒絕,只要大家需要他幫忙,他是義不容辭的,毫無半點推辭之意。此次出門他沒有和任何人透露任何關于他行蹤的事。
王書從接手木匠鋪后,大展一直都沒有再回來過,算算日子也有了一個月。王書自己也覺得奇怪,當初也沒和自己說過關于出門的事,只是囑咐自己把店鋪打理好。當時自己有心問,可是剛來到這里,作為外人也不好怎么插口。沒想到一去就這么久,任何音訊都沒有。
小天圣每天就跟著父親在店鋪里,雖然沒有伙伴,但是一個人扎在木花里亂蹦亂跳,別提有多開心。店鋪里的刀具多,王書怕孩子出意外,不得不提醒自己每隔一段時間都要看他一眼。
“別動”王書大吼。天圣猛一驚,嚇得一屁股坐在地上。木花玩倦了,趁父親不注意,跑到側屋里,屋子小,放工具用的。四面墻上都掛滿了各種刀具,斧子,鉗子等等,反正只要是木匠應該有的工具,里面都能找到。
雖然被嚇了一跳,但是很快回過神來,回頭瞪了父親一眼,迅速又轉移陣地,向木花區跑去。趁父親不注意,又跑到屋子里。兩父子每天都要這樣來回折騰幾下子。
王書心氣好,兒子折騰,他也跟著折騰。每每幾下子后,兒子都頂不住,厭了,不好玩,累了,就趴在木花堆里睡了。這一個月來,他們兩父子都這么玩。
店鋪離茅草房的家不遠,走路大概要半個鐘頭,路上都是坑坑洼洼的,下雨天到處積水,四處都是稀泥。一到下雨天,父親就背著天圣在這些小水洼中跳來跳去。小天圣在父親背上一抖一抖的,好似做在馬背上,有種策馬奔騰的感覺。若是大晴天,小天圣就繞著父親到處轉悠,像一只蝴蝶圍繞著一朵花翩翩起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