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說,抬頭望一下,等看見東京塔頂的時候,你就不會哭啦。”那個女孩這樣對我說,十多年前的一句話讓我記住到現在。
(1)
時隔數年,我再一次踏上這片土地。關東地區的海風并不大,東京港區有了天翻地覆的變化。臺場的拔地而起,外國游客絡繹不絕地在彩虹大橋和那個仿造的自由女神像前拍照??匆娪H水平臺旁邊,有兩個街頭藝人在表演手中的熒光圈。哄鬧的外擴音響和胡亂拼湊、色彩斑斕的服飾,吸引了不少來往的人。
夏日陽光下的富士電視臺下過分地熱,嘴里嘀咕著與手機上查的天氣預報不符的我汗流浹背,不得不找個陰涼處躲避。在沿街小徑的粗點心鋪里買了根雙棒,從拿出冰柜那一刻起就迫不及待地吮吸上冒出來的一口冰沙。向老板娘要回了找零的硬幣,在店門口大肆享受。兩個小女孩結伴走過樹蔭,看見我的狼狽不禁一笑。
背靠著知名旅游景點,小店里難免掛出旅游相關衍生品。因為店里放不下而擺在門外的有點跛腳的六面形柱子上吸滿了冰箱貼。有臺場的、自由女神像的、淺草寺的,“還有藝妓的?!蔽亦坂鸵宦曅Τ鰜怼]p輕地轉動底下的軸,柱子的另一面貼滿了同樣形狀的冰箱貼,我的手從柱子上松了下來,沒了方向。嘴里喃喃:
“東京塔”。
無來由地開始了沉思。嘴里喊著冷飲就往外走,走了約莫十幾步才恍然,回到了店,把冷飲的包裝統統塞進垃圾桶。
我的Gap year就是這么庸庸碌碌地走過。很多同學都隨著潮流去一些窮苦國家當義工,或者是到發展中國家做志愿者。而我這個沒出息的孩子拿著母親的遺產來旅游只能被看作不孝,或是浪費。
出行前讀到馬家輝先生的《死在這里也不錯》,室友揶揄:“你要把書里的地方都走一圈?”我笑著沒有回應。翻完最后一頁回到目錄,這是我的習慣。在電腦記事本里把日本勾選,拖到旅行清單最后一項。“書里第一章講京都花見嘛”,我向室友解釋,“我就擺在最后一站啦?!笔矣褤u搖頭,對于我站不住腳的解釋報以一聲冷笑。
其實我也明白,但卻并不知道,仿佛最初的設定就是讓旅行以東京收官。
乘坐百合海鷗號到汐留,一路風光旖旎,盛夏時節的忙碌的港口和郁郁蔥蔥的人工植被十分相融。轉乘都營大江戶號,深邃陰暗的地下鐵,帶上耳機,喜歡的網絡電臺正巧在做日本特輯,主持人話音剛落就響起了一首歌,前奏很熟悉,但卻想不起來歌名叫什么。
剛唱到了副歌部分,地鐵到站。迅速拔下耳機,抽下從閘機里冒出的交通一日通卡,往站外走去。冒冒失失沒看地圖,從地鐵口探出腦袋才知道這不是最方便的出口。抬頭望遠處,兩座不高不矮的樓房背后便是東京塔。
腳下似是一個高起的平臺,狹長的樓梯直通地下的綠色花園。一排排長座椅上坐著幾對鴿子和兩位老人,陽光恰好照到其中一位老婦人的身上,而平臺凸出去的部分卻把本應照在老伯身上的光點給遮擋了。
已是下午時分,夕陽逐漸灑滿天際。不知是不是東京近來的天氣原因,余暉半掩地在云之后,時而出現。突然一陣風吹過,幾只鴿子全部飛了跑,老伯也攙著老婦人蹣跚的步伐往家走去。
手機揣進口袋里,耳機一圈一圈纏繞著機身。逆著風走下臺階。沿路的車流逐漸增加,鳴笛聲鮮少聽見。三個路口之后的紅燈,剛放學的小學生們戴著黑色的安全門往路口奔來。街角的羅森便利店最早亮起了廣告牌的燈,兩個高中生模樣的男生在窗邊書架上翻閱著最新發售的漫畫雜志,在旁邊點的高腳凳上坐著三個女生,一人捧著一杯關東煮,看神態大約聊著校內發生的趣事。
三兩步之后便達到了芝公園,經過那家松屋,樹蔭小徑往深處走,再過一個小坂道,面前那座看得清紅色和白色的建筑就是東京塔。
“好像沒有想象中那么老么。”我嘴里喃喃道。
東京塔底下的廣場在做飲料品牌的推介會,主持人用話筒招呼著每一個路過的客人,而東京塔的門口又有兩個穿著同樣品牌制服的人在發著傳單。“今晚七點,......”并沒有仔細查看,傳單被我扔進了售票處旁邊的可回收垃圾桶里。傳單上粉紅色的愛心有點矚目,不過被后面一位女生扔進垃圾桶的飲料瓶給擋住。
跟著游人的隊伍往前挪動,有點貪心地買了張大瞭望廳+特別瞭望廳的票。乘上快速電梯直達150米處的大瞭望廳。手摸著欄桿,有點小小的失望。盡管玻璃窗上貼著各種箭頭,指向南邊的品川、北邊的上野,還寫著“西邊有富士山”的字樣。可惜天公不作美,在最后一點夕陽的作用下,勉強看見不遠處腳下的馬路開始亮起了路燈。想來大晴天應該會是絕佳的美景。
沒了興趣的我在長沙發上坐了下來,刷著朋友圈,發現前兩天給我打電話嚷嚷著沒有WiFi又迅速掛斷,留下花著國際長途費用風中凌亂的我的室友在結識到的新朋友的幫助下連上了網絡,灰頭土臉的他寫著“納米比亞的人真熱情,家里的網絡就是好”。敢情他已經把自己當成半個非洲人了。大拇指按下了個贊,思索一句話給他評論,后來想想沒有必要,瞬間斷了念想,起身便往電梯走去。
下行的電梯在二樓的紀念品商場短暫停留,未作考慮便跟著前面的人流一起下了電梯。
“このストラップは可愛いです。(這個掛件很可愛。)”,一旁的營業員忙著推銷,“本當にあなたに似合う(真的很適合你)。”
動漫和日劇看多了,這幾句話難免聽得懂。內心小小嘲笑日本的營業員用這樣老土的推銷方式還有多少用處,沒想到接下來便聽到:“本當ですか。(真的嗎?)どうもありがとう。ありがとう”(謝謝)。”
不算動聽的聲音,也沒有營業員那么甜美,卻有一種小小的溫暖充斥這耳膜。“不會是什么聲音工作者吧”我這樣想著,往貨架深處望了望,那個女生抬起了頭。
我們倆就這么對視了。
(2)
記得剛上小學的時候,爸爸被安排到日本工作。從小到大沒見過父親幾面的我與他最后一次對視就是機場的離別。
7個月之后的早晨,暑假里的大晴天。媽媽急急忙忙趕回家里,拿出了個箱子塞進衣服,拉著我的小手就出了門。沒有看過新聞的我不會知道,前一天下午,日本發生了特大的地震。父親在夜里的余震中喪生。
坐在成田機場漂亮干凈的大廳內,母親紅腫的眼睛讓正玩得開心的我放下了手中的小火車。幾位黑衣叔叔把我和媽媽接到了一間辦公室內。母親被留在了里面,而我卻被一位叔叔帶到了外面。早就不記得那個叔叔的長相和名字,只知道他會說一口流利的中文,聲音不大,卻很溫柔。左邊的兩家臉頰上有個小酒窩,笑起來讓我喜歡。叔叔開著車載著我,我旁邊坐著一位小女孩,沒記錯的話應該扎著兩個小辮子,臉頰左邊也有個小酒窩。女孩也能說中文,但沒有那位叔叔流利。
叔叔帶我吃了牛肉飯,人生第一次的嘗試讓我至今難忘,直到很久以后才在國內的日本快餐店里知道這叫做牛丼。
叔叔把車停在一旁,帶著我和女孩走了幾步就看到了東京塔。我和女孩同時“哇”地一聲叫出口?!昂脜柡?!”、“綺麗(好漂亮!)”,只是我倆之后說的話不同罷了。
想到這里有些記不清了。不知道有沒有上東京塔的瞭望廳,只記得我和那個女孩在東京塔下的廣場嬉戲了好一陣子。木條長椅上,那位叔叔在那里坐著,眼眶泛著光,“你和你爸爸真像”。
我這才意識到未來的日子里再也看不到爸爸,鼻子一酸,眼淚滾了下來。
止不住地流。
女孩試圖勸我,幾次無果后給了我一張紙巾,又遞給了他爸爸一張,靜靜地在長椅的一端坐了下來。
不知過了多久,身體因為呼吸急促的喘息而搖晃起來,眼淚和鼻涕揉到了一起送進了嘴里。咸咸的滋味真是不好受。女孩跳下了長椅,拿紙巾輕輕抹了抹我的眼睛,輕聲說道:“你轉身,我媽媽說,抬頭望一下,等看見東京塔頂的時候,你就不會哭啦。”
我默默地轉過身去,入夜的風吹過眼睛是有些涼涼的。東京塔閃爍著燈光,緩緩抬起頭,鼻子用力一擤,慢慢恢復平靜。
往后沒見過那個女孩,只記得她離開時帶著微笑。之后的幾天很快過去,媽媽整理安頓之后便帶著我回了國。自小沒看過媽媽哭的我知道那陣子媽媽消瘦的緣故。
媽媽是個堅強的女人,一個人把我拉扯大,送我出國念書。能夠走進頂尖大學完全是媽媽含辛茹苦的功勞。知道大學畢業之前,媽媽都讓家里人瞞著我,沒有告訴我她腫瘤的事情。等我拿著畢業證書時才知道媽媽的離開。兩行熱淚勢如泉涌。我能理解室友因為畢業的興奮而沒能更多地安慰我,也知道我本身就與他們并不近。
幾天夜里輾轉反側睡不著覺,食不知味的生活在好久之后的夜里告一段落。那夜實在睡不著覺,插上耳機聽起隨機播放的歌曲,伴著一首歌的旋律迷迷糊糊進了夢鄉。早晨醒來只有沒了點關機的手機和精力充沛的我。
Gap year逐漸盛行的當下,我作為唯一繼承者,拿著母親留下不少的遺產,制定了環游世界的旅行計劃。
在經歷了幾個月的南美、歐洲游歷,最終總算回到了亞洲的故土。在回去中國之前,還是去了只有悲傷回憶的日本。
(3)
我的臉瞬間通紅。要知道我已經好久沒有和女孩子對視。
通常看見女孩子走在校園內,我都會裝作沒看見,戴著耳機自顧自地往前走,有室友嫌棄我,我差點與他大吵一架。
那個女生稍稍一愣便笑了出來,嘴角上揚的模樣很好看。
我心里防線響了警報,沒有出息的我“落荒而逃”。樓梯口便是男廁所,三步并兩步地往那里沖,像是內急憋不住一般被門口的大伯立刻放行。擰開水龍頭,胡亂拍打在臉上。透心涼的水讓臉上降溫不少,心卻還是砰砰直跳。
紙巾擦去臉上的水珠,從口袋里掏出耳機,急急忙忙從手機上捋成兩根耳機線,無奈越急越亂,只好深吸一口氣慢慢解開耳機纏繞式自己打上的結。
塞進耳朵,音樂緩緩流出。
“你還好吧。”走出廁所便聽到身邊傳來熟悉的聲音。回頭一看就是剛剛那位女生。
“我...還好?!蔽掖鸬溃杏X好不容易平靜的內心又要開始狂躁?!澳?..是中國人?”我隨便問道。又突然察覺實在是個白癡問題。
“算是吧?!彼惯@樣回答。“但我就覺得你是中國人,所以...脫口而出了。”最后幾個字說得格外輕巧,隨之而來的笑容,左邊臉頰的酒窩給人甜甜的滋味。
女孩把手中包裹的禮品袋放進隨身的包里,對我說“一起走吧”。不知從何而來的信任感隨著她流利的中文把我帶到了東京塔下的廣場上。
此時的夜徹底地暗了下來。天空上掛著一顆兩顆星星,想來明天應該和天氣預報說的一樣,會是陰轉晴吧。
廣場上擠滿了人,面前新搭的舞臺上,主持人還在介紹著自己家的飲料。女孩把剛買的飲料往我臉上一貼,冰涼的感覺讓我渾身顫了一下。
“我看你臉通紅的,給你降降溫?!迸⒄f道,把飲料遞給我。
“啊...謝謝。”我低下頭去,不愿看著她的眼睛。
“你還好嗎?”嘈雜的音樂聲和圍觀群眾的喧嚷聲交替進入耳朵,冷不丁地,那位女孩對我說。見我沒有回答她繼續了剛才的話,“你可能不記得我了。但是我記得你,你長得和你爸爸一模一樣了呢?!彼中Φ?,“我爸爸時常拿出他和你父親的合照,你的模樣我一眼就認出來了?!?/p>
“你爸爸?”我略顯詫異。
“啊,是我沒說明白。你爸爸是不是叫孟云林?”她問道。
我點點頭。
“真的嗎?”她突然有些驚喜,隨后又說到,“好久不見,我叫孟明美?!?/p>
“你也姓孟?”
“嗯...中文名?!迸⑤笭栆恍??!澳氵€沒想起我?”
第一眼的對視便在腦內搜索,幾句對話以后更加確定。我早已知道她就是十多年前的那個女孩,陪我吃牛丼、陪我玩的那個女孩。
“我想起來了?!蔽掖鸬馈!昂镁貌灰?。”
“你對女孩子好冷淡,是不是沒怎么接觸過?”她一句話點破了我的心思,瞬間讓我體溫上升?!翱磥砦覜]猜錯,這么多年了還是這樣?!彼D了個身,拉住了我的手說,“我可是第一次主動哦,說說這么多年你怎么樣吧。”
她的手心好暖和,倒讓我內心的滾燙轉移到冰涼的指尖。我把近些年的事情林林總總告訴了她,本想刻意跳過母親的離世,卻無法閃避她堅定的雙眼。我本不愿回首這件在內心難以安穩的事情,但還是一點一點挖了出來。
“我媽媽...她...都沒有見到我的畢業證書......”幾度哽咽之后再也發不出聲音,身旁的人們似是察覺到我的異樣,瞧了我一眼便往遠處走去。女孩拉著我的手往東京塔另一邊人稍少的地方走去,從隨身包里翻出紙巾,遞給了我。
“真的好糗?!笔潞笙胂耄瑑刃囊魂嚥?。
當時的我沒有能力考慮什么,只是一味的在哭泣。
在學校里,夜里室友們呼呼大睡之時,我只能一個人所在被子里面小聲流淚,咸咸的鼻涕和眼淚往嘴里流。我不敢拿紙巾擤鼻涕,只怕聲音很大吵醒室友。我找不到訴說的人,家里面的親人都已垂垂老矣,我只能一個人對自己說著內心的話。因為性格的怪異,沒有多少人愿意和我交朋友,盡管我的內心十分希望有誰來與我搭話,不過看見身邊成群結隊的同學早已心灰意冷。室友的確對我還可以,不過只是認識的關系,可以隨意掛斷我的電話,也可以在需要的時候隨便差遣我的來去。我很害怕孤獨,但我始終孤獨。我很害怕失去什么,但是握得越緊卻散得越快。我總想把最重要的東西放在離自己最近的地方,但是連母親離開前的最后一面都是好幾個星期前的一次網絡視頻。
“我不知道為什么。不知道、不知道、不知道!”
女孩聽我不斷哭訴,拍著我的后背,讓我盡量別因咳嗽而亂了呼吸。
嚎啕大哭漸漸在幾個人的圍觀下結束,女孩看了看周邊的人示意他們離開。
“你還記得嗎?我媽媽以前對我說:抬頭望一下,等看見東京塔頂的時候,你就不會哭啦。”女孩抹著我的眼睛對我說。“我媽媽在我上小學之前就去世了,爸爸把我領大的。幸好有爸爸在我才能活到現在。”
略微平靜的我心里馬上浮現出那位叔叔溫暖的笑容。
“叔叔他,現在人好嗎?”口齒含糊不清,卻得到了女孩肯定的回答?!八芎?,現在和我一起住在札幌。”
我的心瞬間放了下來,無由來的。
“我爸爸一直覺得你父親是他最好的領導,也是他的老師,雖然他們年紀沒有差太多,不過我爸爸總是把我和你的年齡相仿作為唯一趕得上你父親的事情?!彼D了頓,“我爸爸很喜歡和我談起與你父親工作的事情,盡管時間不長,但對他來說是無比深刻的記憶。”
“我媽媽去世得早,總有一些時候我會覺得傷感,流著淚的時候就會想起媽媽的話,那是唯一一句我記到現在的話,抬頭看看東京塔頂,眼淚就不會流?!彼t了眼眶,握緊了我的手,“之后因為爸爸工作調動,我們全家搬到札幌去,沒有了東京塔,爸爸就是我的東京塔。每次想要哭的時候,爸爸都會在我身邊,陪著我讓我依靠?!?/p>
女孩沒讓眼淚流下來,卻讓酒窩現了出來?!八袁F在,我不會輕易掉下眼淚,只是...”女孩欲言又止。
我禁不住詢問道:“只是什么?”
“只是我爸爸他,可能......”
我進一步追問?!拔野职炙眢w很不好,年輕的時候太過操勞,老了以后很多并發癥就一下子冒了出來。醫生說可以拖個把月,但怕是遲早的事情?!?br>
我剛想繼續說,她卻先答道,“剛才沒有告訴你對不起,只是...我...”
話音斷在了這里。
耳邊重新充斥著那位主持人的叫喊聲,不過內容略微發生了變化?!?0,9,8,7,6,5,4,3,2,1,0”主持人吸了口氣,“身の回りの人を抱きしめて(給你身邊人一個擁抱吧!)”。
我看了看眼前低著頭的女孩,雙手張開將她擁入懷中。
“接下來,請讓我來做你的東京塔。好嗎?”
女孩抬起頭,抹了抹眼睛,只回答了一個字。
(4)
幾天以后,回聽那天網絡節目的日本特輯,主播介紹說:“東京是座充滿情感的都市。我們這些男男女女總會迷失在這座紅白相間的城市之中。今天最后一首歌,來自日劇《101次求婚》中的主題歌,恰克與飛鳥,《say yes》?!?/p>
“為什么你會來東京塔?”她問我。
“只是因為那是東京塔。”
動蕩的車廂內,身邊的女孩對我微笑著。
“下一站是終點站,札幌。”列車有日語、英語和中文報站,不過音量再大也沒能淹沒過我腦中的那個短暫的聲音。
“好?!?/p>
(完。)
*本文內容完全虛構。
后記:
日本人賞櫻,叫做“花見”,日語是Hanami。
花見,擴大解釋是不僅見花也見人,花下見,花下相見,花下不能不相見。獨自賞櫻是會流淚的。
在京都清水寺,望見兩個背影,沉默不語,靜靜地坐著、坐著,各對櫻花想著事情。
上面這一段來源于馬家輝先生《死在這里也不錯》的第一章“京都·花見”。說來只因為這樣寫到東京也是有些奇怪。不過也得感謝馬先生這本書名,讓主人公能夠因為父親在日本去世而有了后面的故事。
有些話不想多說,有些事不想再講。
我是一個00后的初中生,沒有經歷過戀愛,沒有感情的跌宕,只是想靜靜地講故事。
有人私信我說,是不是男女情感發生得太快了?
我不知道怎么回答。第一次創作有關于愛與感的小說的我的確感覺在形容情感時詞窮,但又感覺順其自然,便是如此。
很好笑。在寫這篇小說的半夜,感覺腦內像在放映一部電影,跟著情節和節奏遞進,一字一詞敲擊鍵盤。
還有人私信問我,是不是埋了很多伏筆沒填完。
我還是不知道怎么回答。伏筆什么的真的不是作者我能夠想得到,讀者能夠體會的共鳴和恍然大悟只是你們的理解罷了。請不要來探尋我內心的想法,因為……我也沒有想法。
對于“東京塔”,我不過是個普通的游客,來來去去,紀念品放包里便離開。或許我也問我自己為什么是東京塔?不是埃菲爾鐵塔,不是東方明珠,不是東京晴空塔?什么嘛,那就是東京塔啊,多少年來文學創作者、影視制作者賦予了情感的一座塔,同樣,對我、對你。
小說內容完全虛構,如有雷同,讓我說一聲祝福。也謝謝你的閱讀。
胡圖圖 ?2016.01.18 ?01: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