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錄：
（01）途中遇險（02）金蟬脫殼
（03）召回羔羊（04）忙中獻計
（05）踏履回城（06）步入火坑
（07）冤家路窄（08）火上澆油
（09）畫稿謀定（10）假獻殷勤
（11）料子生鬼（12）成竹在胸
（13）販商尋覓（14）狐貍露尾
（15）五樹遇險（16）亂中生疑
（17）絕處逢生（18）旱逢甘霖
（19）無中生有（20）將計就計
（21）良心未泯（22）援聲挽救
（23）說服院長（24）暗藏玄機
（25）奇作尾聲（26）功成名就
（27）世紀密碼
（一）途中遇險
晚上布叔皺著眉走進小斐的房間，發現小斐顯得有點不高興……
“咋的了這是？”
小斐深吸了一口煙，嗆了一口說：“咳~咳~，哎，別提了，死定了?！?/p>
“打去年起，你可就是個人物了，眼睛就沒有落過地，連教宗都要給你面子?！?/p>
“就是他要整。”
“你可是他身邊的紅人，怎么？呵，你拿我開涮呢？”
“心煩，你說布叔，如果左右都是死，是不是就完了？”小斐目光呆滯地看著自己的成名作。
“啥話！叔在呢，怕啥！你怎么就惹著教宗了，他一向對你挺好的，上回不是還給你發了個小牌牌，那可是很高的榮譽！”
“別提了，今天我吃完飯正溜達，正好撞見教宗，我看他滿嘴起大泡就寒暄了幾句，沒想到他原本打算回家睡覺來著，我這一寒暄他來了興致，非要我陪他去看看新修的教堂工期，沒辦法那就去唄?！毙§硨熢谧焐线泼艘幌聸]有吸的意思，好像是唱戲要走個過場。
“然后呢？”
“我就看著教宗在那里轉悠自己的脖子，一圈又一圈，嘴里叨念最近幾乎每天都要熬夜到四五點，都得頸椎病了，突然他不動了呆呆的看著天花板，后來才知道他發現小禮堂頂子啥都沒有，沒啥氣氛。”
“然后呢？”
“哎！我也賤，不知道哪里來的話，跟教宗說畫點畫上去不就得了?，F在都想抽自己幾個耳光！”
“不是，我覺得挺好的啊，那最后教宗沒同意？”
“他沒同意倒好，聽到這他高興地都快跳了。”
“好事啊，市政項目費用很可觀的，馬上你就名利雙收了小斐，比叔強！”
“布叔你不知道， 哎！ 怎么跟你說呢， 接這個項目就是個死！ 你咋就不明白呢？”
“死？”布叔慢慢坐下來，他好像意識到事情的嚴重。
“那教堂是你一手建造的，估計得有個 20 來米吧，我當時站在下面在想，我的天！這么高！還是在頂子上畫！平時小爺我都是支好畫板，布置好美女，一邊喝咖啡一邊欣賞美女才畫的好么？這么大的頂子沒個三五年能畫完么?到時候脖子肯定就斷了！但是我自己的鍋得自己背啊，那要是掃了教宗的雅興，當場還不把我咔嚓了！”
“哼~，就這？”布叔從小斐手中的煙盒里抽出一支香煙，點著了深深吸了一口，仰起頭吐了一個煙圈，繼續說：“不過還真是頭回聽說在頂子上畫，畫完肯定就殘了，身心俱殘！千萬不能去！只有瓜慫才會去……”。
“只會說風涼……”
“別急，沒說完?！辈际宕驍嗔怂?，拿著煙頭在煙灰缸里使勁碾了幾下繼續說：“找只羊不就得了？”
“羊？”小斐抬起頭，疑惑的面孔中還是透漏著一絲微微的希望。
“找只羊，替你死！”布叔說著臉色沉了下來，瞇著眼活像一位劊子手。
“誰合適？哎！ 真是人紅是非多， 都知道我畫畫好， 竟然還把我和老米還有達……”
“等等！”布叔搶過話頭，皺了皺眉頭嘴角微微上揚，繼續說：“羊”。
“你說讓老米做羊？”
“讓這蔫了吧唧的瓜慫去！一天到晚盡和我作對，上次我和幾個伙計還商量著怎么整整他，只要他在，伙計們蹲橋頭連個生計都等不來?！?/p>
“嗯，那你們挺慘的。”
“可不，上回有個大戶找到我們這邊一個伙計說是有一個大活，三談兩談非要先見見小米再說，你說氣人不！”
“不過人家老米確實有兩把刷子，你那幾個伙計還是要跟人家學學，人家那服務好， 每到節假日都有打折送券， 你們這就干巴巴的， 這年頭光有好的技術可不行，服務還要好?！?/p>
“這次一定要把他整一整，有點囂張了，不能啥都讓他一個人吃?！?/p>
“哎，不行，他在給教宗修墳坑，沒有幾年下不來，頂子的事可急了，這段時間就要定下來?！?/p>
此時布叔眼睛里閃現出一道寒光和深夜里的狼眼一模一樣，“這樣辦……”
（二）金蟬脫殼
第二天早晨，小斐和布叔來到教宗面前……
小斐清了清嗓子說：“尊敬的教宗陛下，穹頂的事我已經給您找了最佳人選，他經驗豐富能力強一定不負您的厚望。”說著為了表示對教宗的尊敬，他彎下腰。
教宗欣喜若狂，拍著大腿跳了起來：“那太好了！這兩天想頂子的事，你看！我嘴上都起泡了”。說著就把臉往小斐跟前湊。
看著教皇滿嘴潰瘍，小斐下意識的往后邊退了兩步，但很快意識到這樣有些大不敬，于是又假惺惺往前踩了一小步。
“是誰？”
“老米?！?/p>
“小米？”
“他這方面的功底特別強，從現在為您做的事情就略知一二。”
“嗯?！?/p>
“而且這件事非他莫屬?！?/p>
“嗯。”
“您看能成不？咱就定了吧?！?/p>
“傳我的命令，快把小米給我叫回來，告訴他陵墓的事暫時放一放?！?/p>
“您英明啊，我覺得老米肯定會給您帶來無限的驚喜?！?/p>
話說老米一大清早右眼就跳，這時跳的更厲害了。
（三）召回羔羊
此時的老米正在信心滿滿地修建教宗陵墓，教宗的隨從踩著石塊晃晃悠悠地來了……
“老米，別干了，教宗讓你回去。”
“啥？”
“我說，教宗讓你回去！”
“回去干啥？我這不給他干活呢么，整天催著把人干得累死。讓他先等等，我把手里的活再做做，不然下次又說我偷懶兒?！?/p>
“給你尋了個美差?！?/p>
“美差？”
“你再也不用擱太陽下烤了，屋里的活?！?/p>
“說清楚！”
“教宗意思是想讓你給他去畫個頂子，屋里多涼快啊，這里熱了吧唧的，都超過西安了，老米你長點心吧?！?/p>
“我不去。”
“哎我說老米，這可是教宗親自發的話，難不成讓他老人家親自來請你？”
“哎呀！”
“走吧?！?/p>
“你說我一個搞雕塑的……”
“行了行了，走吧走吧?！?/p>
（四）忙中獻計
話分兩頭，各表其意。那天晚上布叔到底和小斐說了啥……
“你聽不聽我的?！?/p>
“叔，都到這個節骨眼了，說吧?！?/p>
“明天你去見教宗?！?/p>
“還要見他？讓我歇兩天不成么？看到他滿嘴大泡我就……， 布叔你知道我有輕微潔癖的?！?/p>
“想活還是想死？”
“聽你的?！?/p>
“明天見了教宗你就推薦老米，你是他的紅人，他會采納的?！?/p>
“老米可是搞雕塑的，你確定教宗會讓一個搞雕塑的去？”
“你別忘了，小米畫畫那也是很有名氣的。”
“嗯……”
“這個事能辦成，迫在眉睫的事都迎刃而解。”
“至少我可以不死了。”
“好處多著呢，你想老米不接單子和教宗頂牛，咱們就可以借助教宗的手把他咔嚓了。”
“那我還不是得死?！?/p>
“再找其他人不就得了。老米要是接下單子搞砸了……”
“哎呀！那事情可就大了！”
“你想他能畫過你么？在你面前肯定顏面盡失，教宗呢也會一氣之下把他咔嚓了！”
“不過我有預感，老米也許能成。”
“那好，這樣咱們也有舉薦之功啊，到時候教宗一高興黃金萬兩也是美滋滋?！?/p>
“你凈想好事。”
“話說回來，讓他去成功，就這么一直仰著脖子，下來就是個殘廢。”
“這倒是，所以說我是死活都不會去的?！?/p>
“這樣一來，我的那些蹲橋頭的伙計也可以某個生計?！?/p>
“你這么一說，解決了老米還是一件為民除害的事情了。”
“絕對的為民除害！早看他不順眼了，對了你知道那頂子有多高不？”
“目測 20 米吧。”
“實際高度是 18 米，這要是從上面一不小心咵嘰掉下來，那還不成個肉餅餅。”
“哎呀，老米還有恐高癥呢，這對他來說……”
“還有，中間咱們能讓他畫得舒心么？要知道教堂可是我一手打造，中間要是給他設置個絆絆，一點一點把他折磨死?！?/p>
“叔，你可是我的救命恩人。”
“不光如此，雖然現在看，事業場上是你、老米和老奇，要知道老奇可是比你大31 歲， 就那老東西， 沒多長時間就會被你活活熬死， 到時候天下還不是你的？”
“那我怎么感謝你才好？”
“少廢話，明早去找教宗，事情越快確定下來越好?！?/p>
（五）踏履回城
老米和隨從一起來見教宗……
“來小米，坐，上兩杯貓屎咖啡，貓屎你嘗過沒？”
“那個，教宗叫我來有什么事？”
“請你來做首席畫師。”
“聽說是畫個頂子，就是您住所這個么？”
“不是這個，隨從沒和你說么？”
“他說有個頂子要畫，還沒說在哪。”
“就是那個新修的小教堂?！?/p>
“咳咳~”老米受到驚嚇，咖啡嗆到嗓子差一點噴教宗一臉。
“怎么了小米？”
“啊，那啥咖啡有點燙?！?/p>
“那個小教堂是我期望最高的，可是每次抬頭看啥都沒有。”
“那個地方這么高，您不知道，我有恐……”
“你不用擔心，到時候我吩咐下去，架子一定要撘穩?！?/p>
“可是我有……”
“你還有什么要求么？對了，待遇不用擔心，一天四餐妥妥的，給你安排最好的休息環境，教宗大套房，隔音好，24 小時熱水?！?/p>
“可是……”
“哎，我說小米，你這左一個可是，又一個可是的，怎么不給面子？”
“不是，我……”
“好了好了，這個事情就交給你了，你先出幾個方案，明天，嗯，明天下午給我看看?！?/p>
“那個……”
“還有什么事么？”
“我，我想問下明天下午在哪約？”
“就這吧?！?/p>
（六）步入火坑
老米和隨從來到小教堂……
“我的天吶，沒想到這么高，你咋不早說?！?/p>
“我要是說了，你會回來么？”
“我……”
“你回不來，我可是死罪難免啊?！?/p>
“這頂子得有 18 米啊?！?/p>
“果然是行家！”
“屋頂長 36.54 米，寬 13.14 米，平面達 480 平方米?！?/p>
“喔噻，您簡直是個神，我的歐巴?！?/p>
“別打岔，這不是你給我的紙，不都寫著呢么，神經病?！?/p>
“不是跟您開個玩笑么，這個工程做完，你可就是土財主了，抱抱大腿?！?/p>
“這么高，咋畫呢，對了，教宗怎么就讓我來畫了，小斐可是一把畫畫好手，這么大的事情就沒聯系他？讓我一個搞雕塑的，這是搞啥呢？”
“嗯，這個，這個我也不太清楚。”
“要撘很高的架子啊，你們這邊有安排么？”
“有呢有呢，這個你放心，我們找的可是一流撘架子高手?！?/p>
“這還差不多，啥時候開始撘，弄好之后我還要上去看看繪畫的環境?！?/p>
“估計明天吧，明天就開始。”
“那走吧，明天再來?！?/p>
“好的，我把您送回休息?！?/p>
“我的天，這也太高了點?！?/p>
（七）冤家路窄
老米和隨從再次來到小教堂……
“我的天，沒有看錯吧。”
“怎么了？”
“老布?！?/p>
“他可是咱們這最好的工程師?！?/p>
“哎呦，你看我看到誰了，這不是小米么，最近別來無恙？”
“老布，你怎么在這？”
“這些都是我做的啊，這不聽說你要來，我正在給你搭架子呢?！?/p>
“鬼才相信?！?/p>
“小米，你說話可注意點，我這可是盡心盡力為你做事。”
“哼，為我做事？”
“你……”
“你什么你，你自己看看，這是啥?！崩厦资种格讽?。
“怎么了？”
“你在頂子上敲了這么多洞怎么畫畫？畫龍門石窟么？”
“哎，我說小米啊，你別不識好人心，不這樣的話架子怎么穩固？我可是為你安全著想呢！”
“哼，搞笑，有這么搭架子的么？”
“你說咋整。”
“要這么弄，這樣，跟我學這么搭接才是正確的姿勢，學會了么？你是不是還不會啊，不會你要說嘛，你說你不會，還不說我怎么會知道呢？”
“你……，那你自己弄吧。自己弄不了也不要來找我，不可理喻！”
“老布，那我不送了，你慢走！”
（八）火上澆油
“布叔，老米那怎么樣了？”
“昨天給他去搭架子，特意在頂子上挖了幾個洞。”
“那還怎么畫，畫畫還是很講究的，表面要平整。”
“當時他就氣瘋了，還說我架子搭的不好。”
“你搭架子可是一流的，莫非……”
“我能給他好好撘么？這么大面積，20 來米高，我那些伙計都回家休假了，啥時候能撘完。”
“看樣子你現在不用撘了？”
“讓他自己去撘，他自己說我搭得不行。正好！老子還懶得搭理他呢！”
“老米真的有恐高癥，別真的出什么事啊?！?/p>
“擔心什么，就算有啥事和咱也沒半毛錢關系。我還想著在架子上做做文章，到時候讓他從架子上掉下來才好?！?/p>
“這倒是，但是……”
“沒什么可但是的，你不對他狠點，咱們就要吃虧?！?/p>
“哎，其實吧老米這人雖然脾氣大，但是人還是可以的，我覺得咱們這樣整是不是有點過了？畢竟人家也是個老實人?！?/p>
“過了？我還覺得不夠呢！”
“稍微的小整一下就行了，我覺得這次讓他去畫頂子就已經是整他了，這一整估計要用掉他好幾年?！?/p>
“我那些伙計， 上有老， 下有小， 一年到頭蹲橋頭連個生計都沒有， 他不過分么？”
“可是……”
“沒什么可是的，小斐咱倆可是在一條船上的，你可不能害叔。聽叔的準沒錯，萬一這里走漏風聲，咱們倆可都要遭殃?！?/p>
“怎么會呢叔，有啥需要的你說。”
“你瞧這是啥！”
“看樣子不像是水啊，有什么用？”
“這個東西里面有點油性的物質，回頭絆到老米的顏料里。”
“有啥作用？”
“畫上的顏料沒有幾個小時干不了，拖一拖他的工期，而且料子的附著力也會下降。只要他一天不在雕塑圈，雕塑圈就獲得一天安寧，想起他就氣?！?/p>
“布叔，你這招真絕，降低附著力豈不是白畫了?！?/p>
“管他呢，只要小米晚一天回來，我那些伙計就有飯碗了，你是不知道他們過著什么樣的生活，連口熱飯都吃不上，心酸吶?！?/p>
“那怎么弄進去？”
“你和教宗說，小米這么辛苦，顏料的事你幫他采購，把這些東西兌到里面不就成了?！?/p>
“布叔，我覺得不要了吧，老米……”
“你明天去不？”
“去?！?/p>
（九）畫稿謀定
“這是我畫的幾個方案您看下?！?/p>
“別說你的效率還挺高，拿來我看看。”
“我覺得作為教堂畫的題材要相稱上去，您看這，第一個方案是把整個穹頂作為
天空，這里還有這都是裝飾的元素。展現的是一片欣欣向榮的場景，寓意國泰民安?！?/p>
“嗯，不錯?！?/p>
“第二個方案是把穹頂作為天堂，這些都是一些神話人物。有上帝、耶穌、亞當……”
“嗯，很好?！?/p>
“第三個方案，第三個方案，嗯……”
“這個方案是什么想法？”
“第三個方案我計劃以故事展開，以《舊約全書》里面的故事為素材基礎，在穹頂的中央區隔開 9 個故事塊， 四周畫一些著名的人物， 這樣除了穹頂連四周的墻
壁都會融為一體……”
“就是這個了！”
“但是……”
“怎么？”
“但是……”
“有話就直說，還有什么困難?！?/p>
“故事題材選用哪幾個好呢？”
“我看看你寫的?！?/p>
“我反復找了這幾個，都是小體量的故事便于刻畫?！?/p>
“嗯，就按你寫的這些，我的希望就全部交給你了?！?/p>
“我再回去想想， 我是第一次在這么高的地方畫， 還是仰面， 這個難度太大了。 ”
“你肯定沒問題的，這么多年為我辦事，多少困難都攻克了，我相信你。”
“那我去教堂看看，現場測量下尺寸?！?/p>
“我讓隨從陪你去，有啥事他可以幫上的你盡管和他說?！?/p>
“那我先過去了?！?/p>
（十）假獻殷勤
“教宗陛下，我看老米最近很辛苦日日夜夜搭建架子，我也想出一份力，買顏料的事情就交給我吧?！?/p>
“嗯嗯，小斐你想得真周到，這件事就托付給你了。你在繪畫方面的造詣很高，選顏料也是頂級的，切記給小教堂用的顏料一定要上乘的?！?/p>
“沒問題，我知道最好的顏料生產地，您放心?！?/p>
“這幾天你也操心不少， 幫我找人啥的， 回頭好好獎賞你。 有時間你也去小米那，有什么不足的你也幫著提提建議，在這方面畢竟你是專家。”
“能為教宗效力可是小斐的榮幸，其實我……”
“怎么，還有其他的事么？”
“這次的畫非同尋常，上乘的顏料價格比較高，關于費用……”
“錢不是問題， 哦， 對， 這樣我先給你批上一筆經費用于采購顏料和你日常開銷。 ”
“教宗陛下放心，這件事包在我身上?！?/p>
“快給小斐拿些銀兩來。”
（十一）料子生鬼
“店家，這種是什么顏料？”
“客官您真有眼力， 這可是我們店最好的純天然礦物質顏料， 色彩純正， 色差弱，而且干得快，適合反復快速作畫，我們這可是百年老店，品質您放心！”
“你是新來的吧？”
“您怎么知道？”
“不認識我唄，小六在不在？”
“您說我們家六爺？真不巧今天不在，去看貨去了?！?/p>
“沒事，之前都是在他這拿料子?！?/p>
“老客戶了，看來您比我都了解這些?！?/p>
“每天都在研究這些東西，多少知道一些，這種和這一種雖然看上去差不多，但一個是天然的上乘料子，另一個是人工合成的，不過你們家合成的料子也是很好用的，我都用過?！?/p>
“那您看今天要哪一種？”
“料是好料，多少錢？”
“這種是一兩銀子一兩料，童叟無欺?！?/p>
“是不是貴了點。”
“客官，您都說了這種是純天然的礦石料，這段時間這種料子的采集成本上升，略有提價，像這些人工合成的，就賣給那些不識貨的。”
“你剛才不是說童叟無欺么？”
“您看我說的，像您這樣識貨的還少不是，您要多少？”
“你們就這點料？”
“小本經營，目前就這么多。我覺得肯定夠您用，不夠的話我們另外幾位爺家也是有料子的，肯定夠您的。”
“估計不夠啊?！?/p>
“還是個大客戶，沒關系，您說要多少，不夠我給您尋?！?/p>
“600 缸?！?/p>
“600 缸！客官您別拿我開涮了，我知道的加起來也沒有 600 缸啊。”
“那我再去別的地方找找?！?/p>
“別別別，您看這樣行不行，我先找 200 缸您先用著，剩下的我慢慢湊，這個地方我最熟了?！?/p>
“我要的東西很嚴格，需要按照我的加工工藝，不然我可不要?！?/p>
“您說，什么要求。”
“隨后我給你運點這種水兒，你把它按 1:100 參合進去，比例要正確，如果差了點，我們就不要了?！?/p>
“哎，我還以為是啥，沒問題，沒問題，還有什么要求？”
“我們要這么多呢，你要給打個七折，多開上點票，我要報銷呢，哦對了，還要包郵?！?/p>
“這個，客官我們都是小本生意，利潤很薄……”
“那我再去其他門店看看?！?/p>
“這樣既然您開口了，我給你們打個九折，怎么樣。”
“說了半天才九折？小六如果在都給六折?！?/p>
“你也幫幫忙，我們這都是好東西?！?/p>
“那行吧?！?/p>
“你要運往哪。”
“看這個紙寫的么，就是這，趕大后天要送到。”
“我的天啊，您是給小教堂選料子呢?！?/p>
“嗯?！?/p>
“放心吧，我們肯定選最好的，到時候給您按時運過去?！?/p>
“別忘了我說的工藝?！?/p>
“記下了，回來我就和六爺說?！?/p>
（十二）成竹在胸
“這也太高了?！?/p>
“我覺得除了您，其他的誰也完不成。”
“一，二，三……八，九，你還別說這頂子畫 9 幅畫還真的合適?！?/p>
“說明跟您有緣啊?！?/p>
“少給我戴高帽子，我要是知道畫這個，打死我也不來。這每天仰著脖子畫不得把人累死，第一次畫這么大的，就這體量沒有三五年甭想畫完?！?/p>
“和您說， 這件事如果你辦好了， 我覺得會轟動世界， 您的聲譽事跡會載入史冊，流傳萬年不是問題?！?/p>
“還載入史冊，流傳萬年？沒想過，讓我平平安安畫完就燒高香。在這么高的地方光著都不舒服，別說還要畫了?！?/p>
“墻上怎么這么多洞呢？”
“你說他損不損，知道我要畫畫，在墻上挖坑，那還怎么畫，畫龍門石窟啊。”
“老布不是怕架子不穩把您摔著么。”
“別聽他好心，我還不知道他，我們倆可是死對頭，死對頭之間會有這么關心的事情發生么？還不知道當時想什么辦法整我呢，架子一個地方有問題，我估計就要死在這了，這么高，下來就成肉餅餅了?！?/p>
“葬身教堂，那您格調高啊?！?/p>
“信不信我會打殘你，我知道你不信，咱們試試吧？”
“別別別啊，你剛說頂子上的畫怎么畫？”
“仰著頭肯定不是長久之計，脖子非斷不可?！?/p>
“那怎么辦？”
“躺著。”
“咦，這倒是好方法哎，困了還能睡覺，睡醒直接就能畫?！?/p>
“你想的可真美?！?/p>
“不是么？”
“顏料畫上去就很容易干，為了讓整幅畫顏色協調一致，當打完底子后，必須在顏料沒有干透前畫完， 這回你知道有多棘手了吧。 還睡覺？估計能把我折騰死。 ”
“這樣啊，太辛苦了，豈不是你一會兒躺下，一會兒又要起來，很折騰啊?！?/p>
“折騰還是一方面， 關鍵是一旦底子干透了沒畫完， 那可就糟了， 必須刮掉重畫。你要知道重畫是一個什么概念?！?/p>
“不是吧！”
“難度太大了，雖然我之前是做雕塑，也接觸過繪畫這方面，可以前都是很小的面積，哪知道呱嘰就來了個頂子。”
“那怎么辦，教宗要得還挺急的，估計每天都會來催你?！?/p>
“忍唄。又不是沒忍過，給他做陵墓都忍過來了?！?/p>
“顏料還沒到么？”
“嗯，教宗說吩咐人去找了，我交代過一定要選最好的料子，顏色色差小可以很好去把握，來了之后，我要熟悉幾天它們的特性，哎，這件事不好玩，不如去搞雕塑來的自在?！?/p>
“那我們現在干嘛?！?/p>
“一會兒我上去先把那幾個洞填好， 定一下每個故事還有其他元素的位置尺寸和比例，我想著是畫 1:1 的人體比例，不知道能不能實現?！?/p>
“1:1 是不是有點大？”
“那不一定，可能還小，因為是有視覺差的，占 18 米去看，人就小了很多?！?/p>
“那倒是?！?/p>
“還有一種視覺差是近大遠小， 為了去平衡就要求距離我們遠的人必須畫得大一點，這樣才能在觀看的時候抵消?！?/p>
“這么復雜，聽得我腦瓜都疼。”
“我就說不好玩呢?！?/p>
“那您先上去，我能幫到什么忙么？”
“算了，你回去先休息吧，如果有需要，我提前叫你就是了?！?/p>
“這樣，我在下面等你，教宗可是吩咐我要協助你呢，有事你說話?！?/p>
“那我上去了?！?/p>
（十三）販商尋覓
“各位弟兄，今天來個收料的，要的量挺大，足足 600 缸，叫你們過來就是商量一下對策，該怎么辦?！?/p>
“大哥，哪的？”
“小教堂那邊的，今天尋料尋到小六那去了，聽說來的是熟客小斐?！?/p>
“給小教堂做彩繪么？”
“我那新來的伙計沒多問，據說是?！?/p>
“用量這么大？”
“阿易，咱們一共的量你統計出來沒，有多少？”
“三哥還沒來，他那存貨應該不少，目前只有 290 缸，保守估計三哥那有 150缸，咱們缺的數量不是特別多。”
“那就好，這下子幾年的料子一下子就銷完了。開了張三年的口糧都夠了?！?/p>
“不好啦，老，老大！”
“急什么？看你氣喘吁吁的樣兒，慢慢說?！?/p>
“老大，三哥，三哥他……”
“三弟怎么了？”
“三哥他出事了， 剛才一個回莊的老鄉鐵李說在半路上看見三哥的馬隊遇上軍車過路，馬受驚了，沖著軍隊的人就竄過去，被當場掃射槍斃一大批，料缸撒了
一地。”
“什么！”
“老大你先別急，他們現在在哪？”
“應該是在離咱們不遠的五棵樹那?！?/p>
“老大，咱們一起去看下吧，三哥那可是產料大戶，他這一出問題，料供不上教宗怪罪下來，咱們可就……”
“哎！”
“那咱們現在走吧?！?/p>
“不好，我剛想起來！”
“怎么了大哥？”
“上回那個買料的說用他們的一些工藝，要參合點試劑水進去，這次三弟來我讓他先去拉他們的試劑水了，不會也出問題了吧！”
“如果出問題，那就糟了?！?/p>
“快快，快過去。”
（十四）狐貍露尾
“小米，畫進展的怎么樣了？”
“教宗！您大點聲！我在上面聽不清！”
“我說！你的畫！最近！進展怎么樣了？”
“還可以！”
“你在上邊！畫的線！是做什么的？”
“我還是下來和您說吧！”
“哎哎哎，你慢點！怎么還閉著眼呢，看著腳底下！”
“不瞞您說，我……，我有恐高癥，看底下頭暈得很?！?/p>
“難為你了，來來，我扶你一下?！?/p>
“好，哎呀，感謝。”
“我看你在頂子上畫了很多線，是在打草稿么？”
“主要是這幅畫太大了，需要事先精確定好每個元素的位置。”
“真是辛苦你了?！?/p>
“沒事，現在顏料還沒有到，等到了就可以開始畫了?！?/p>
“這個你不用操心，我已經吩咐小斐去做此事了?！?/p>
“小斐？”
“你們是不是見過了?！?/p>
“沒有沒有，不過我和他好哥們老米倒是……哼，倒是來往很多?！?/p>
“這樣啊，我覺得小斐眼光很毒啊，本來我是想讓小斐做這件事，可是他覺得自己并不合適，于是重磅推舉你來，事實證明你是最合適的。”
“哦，哦，原來是小斐的主意啊，那我事后要好好請他吃飯?！?/p>
“那我先回去了，你繼續忙吧。”
“那我送送您?！?/p>
“不用了，快去忙吧，教堂的事才是大事。”
“該死的小斐，我就知道這里面肯定有鬼?！?/p>
（十五）五樹遇險
“沒事吧，來來，先坐這，看到三弟沒？”
“三哥好像在后面整理馬隊，你不知道，剛才，哎!”
“沒事，你先休息會兒，我先過去了?！?/p>
“三弟，三弟，三弟！”
“大哥，大哥我在這！”
“大哥你快看，三弟那呢！”
“三弟，怎么樣，沒傷著吧？”
“我倒是沒事，這次正好趕上軍隊過境，一下子馬就驚了，100 匹馬直接沖著軍人就竄過去，沒辦法，都掃射死了?！?/p>
“咱們的兄弟沒事吧？”
“沒事，那時都疏散開了，人都在外圍。”
“咱們的料呢，你帶了多少？”
“你不是說都拉過來么，我就組織車隊運來 280 缸，沒想到遇到這種事?！?/p>
“現在還剩下多少損失大不大？”
“估計損失 60 缸?！?/p>
“對了，讓你取的試劑液呢？”
“別提了，一共 6 缸試劑，剛剛掃射時打破 3 缸，現在……，來的時候那邊再三叮囑，目前就只有這些，一定要保護好?！?/p>
“這樣，你先整理下車隊，咱們回去再想辦法。”
（十六）亂中生疑
“老米，我一回來就聽說你混得不錯，接了一個大工程，分我點唄？”剛游學回來的小南來找老搭檔老米了。
“那我都給你，要不？”
“真的假的？”
“你以為是個美差呢？”
“咋了？”
“一開始我就感覺不對勁，這畫畫的差事怎么說也落不到我的頭上?！?/p>
“然后呢？”
“那天教宗說漏了嘴，原來是老布和小斐在搗鬼！”
“老布可是你的死對頭，不會趁機陷害你吧？當心點，那家伙可陰著呢！”
“哎呀，你說我該怎么辦呢？這件事我已經答應下來，不能推脫的?！?/p>
“明槍易擋，暗箭難防啊！我一時也想不出好的法子來，對了小教堂那邊怎么樣了？”
“剛起個稿子，顏料還沒到，聽教宗說是小斐在弄?！?/p>
“小斐？這個人怎么樣？跟你沒有什么瓜葛吧？”
“小斐倒是沒有，但是他和老布關系很好，沒準老布會利用他在顏料里搗鬼?！?/p>
“這事你可要留心，顏料可是大事，直接影響你的繪畫效果呢?！?/p>
“嗯……，我要先試驗試驗?！?/p>
“這批貨是從哪訂的？”
“不太清楚，最好不要在顏料上出岔子，不然就真的毀了！”
（十七）絕處逢生
“老大， 這可怎么辦？現在人家的試劑明顯不夠了， 沒想到這回三弟連累你了。 ”
“沒有啥連累不連累，意外總會發生，別急，讓我想想。”
“老大，三哥，我倒是有個辦法?！?/p>
“小六你說來聽聽?！?/p>
“論制造顏料，你說在咱們國家，我們是不是最厲害的！”
“沒錯?！?/p>
“問題就解決了啊，咱們了解一下他們需要的料子的特性不就得了，給他們制造出最適合的料子來，只用他們的產品調試進去不一定是最好的！”
“可是……”
“三弟不要可是了，我覺得小六說的有些道理，既然你們叫我一聲老大，這個事情我做主了，就按小六的辦，下來咱們討論一下?！?/p>
“老大，小六覺得最好的方法是能找到畫這個頂子的畫家，咱們問問他有什么需要，生產針對的產品。”
“小六啊， 你那小腦袋還是挺好使的， 誰知道擔任本次小教堂壁畫的畫師是誰？”
“老米！”
“哎呀，我還以為誰呢！老米啊，那可是老熟人，他經常來買咱們家的貨，小六啊，你去把老米請過來，就說大哥這有點難處需要他幫忙?！?/p>
（十八）旱逢甘霖
“米叔，好久不見”
“小六！你怎么來了？”
“是老大讓我過來請你的，遇到了點難處，想請你過去幫忙?！?/p>
“小胡怎么了？”
“老大接了你們顏料的活……”
“那太好了！我早就猜到可能是你們家料子，要知道沒誰家的料子能超越你們，那我就放心了。”
“可是……”
“怎么了，還有啥話不能和米叔講的？”
“不是米叔，你們這有嚴格的工藝要求?！?/p>
“工藝，要求？”
“嗯，是小斐特意交代的，但是中間運送出了點岔子，試劑撒了很多，老大正為難呢！”
“小斐，好小子，看來里邊真的有鬼啊?！?/p>
“您說什么？”
“啊，我說小胡計劃怎么辦？”
“想請您過去商量對策，讓你幫忙解圍，一兩句說不清楚，要不咱們過去吧？”
“走?！?/p>
（十九）無中生有
“老大，您看我把誰請來了。”
“哎呀，老米，貴人貴人，請坐。”
“你的事我聽小六說了一個大概，怎么回事啊。”
“我接了你們的活，結果中間料和試劑翻車了，現在試劑不夠了?！?/p>
“我怎么越聽越糊涂啊？試劑？”
“你不知道？”
“什么??？”
“小斐說的，要嚴格按照你們的工藝制作，不能有半點馬虎?！?/p>
“什么試劑？你拿過來看看?！?/p>
“小六，裝點試劑過來。”小六端給老米一碗油光光的試劑。
“就是這？這是啥玩意兒？”
“我們也不知道，你們要求 1:100 摻和到顏料里。”
“不是很明白?！?/p>
“你不是現在小教堂的畫師么，這次叫你來就是想問問，你需要什么樣的顏料，有啥特性?！?/p>
“我用過你們的料子，天然礦料，很不錯，只是……”
“怎么？”
“只是， 干的太快， 還沒等深入就干了， 你想頂子這么大， 在我畫一小塊的時候，如果顏料慢慢干， 那每一筆之間就可以很好融合， 不然太不協調， 這到底是啥啊，連個味兒都沒有?！?/p>
“我也不知道，做了幾十年的料都不知道這是啥?！?/p>
“他們怎么說的？”
“就說按 1：100 摻和進去。”
“那咱要不試試，看著到底是有啥用。”
“走，去我們的廠房。”
老米、老大還有幾個伙計來到廠房里。
“他們說摻和多少來著？”
“1:100”
“1:100？試一試?！?/p>
“效果怎么樣？”
“你還別說，畫起來很潤，顏色也很正，這可是好東西啊。”
“主要不知道是啥。”過了一段時間……
“不過……”
“有什么問題？”
“好像不怎么干啊，你看好像和剛剛畫上去一樣，顏料干不了?！?/p>
“好奇怪啊，這是怎么回事？”
“干了干了，你看小胡，參合這試劑以后好像色澤提高了，干得太慢了，還要長時間等?！?/p>
“附著力怎么樣？”
“小六你提醒的好，我看有點起皮了！”
“料子附著力是很重要的，要不然畫完都起皮掉了！”
“我明白了！他們果然是想算計我！”
“你說什么？”
“啊，我說這樣配比是不對的。”
“小六覺得可以將試劑比例調低一點試試?！?/p>
又過了一段時間……
“小胡，你家小六今天智商爆棚啊，你發現沒，隨著試劑加入變少，風干的時間
縮短了，這個附著力你能給調調不？”
“這個簡單，加點這個就搞定！”
“你還別說，果然好了！哎呀，我畫頂子就怕干的太快，有了這試劑，問題解決了！”
“可是試劑不夠了！”
“還有多少？”
“3 缸。”
“夠了夠了，小胡你按照這個比例調……”
（二十）將計就計
“料子弄得怎么樣了？”
“小斐，都按照你的要求弄好了！”
“上回可是說包郵的。”
“你放心！下午準能到！”
“目前有多少？”
“通過我們日夜奮戰，現在有 530 缸，剩下的 70 缸我們下周一交貨?！?/p>
“效率還挺高的，記著今兒下午按時把貨送到，貨到付款?！?/p>
“您放心?！?/p>
下午料子準時到達小教堂……
“老米！”
“哎呦，這不是畫畫天才小斐么？”
“今兒我給你送顏料來了，我們這最好的顏料！”
“感謝感謝！料子在哪？”
“就在教堂門外?！?/p>
“你還別說，頂級的料子！”
“你以為呢？畫教堂當然是頂級的！”
“小斐啊，你畫畫這么好，這個工程應該是你的?！?/p>
“老米，什么你的我的，教宗眼毒知道您功夫強，您快試試，看料子怎么樣？”
“你買的料子叔信得過，頂級頂級！那我上去先試試?！?/p>
“老米叔，料子如何？”
“什么？聽不清，你大點聲。”
“料子怎么樣？”
“料子不錯，就是……”
“怎么了？”
“就是干得太慢了，要等好長時間，有的地方附著力不好，需反復修飾??！”
“這都小問題！我覺得你能駕馭好！”
“放心吧，小問題我會解決的！”
“老米叔，我就先走了，您慢慢畫?！?/p>
“那我不送了！”
“看來老米知道料子搞鬼的事了，還好料子并沒問題。”
（二十一）良心未泯
小斐去買料子的當天回去想這回可能玩大了，其實老米對自己也挺好的，這次拉他入坑已經心里過不去，正巧小斐下午和老鄉嘮嗑，說起城里馬隊沖撞軍隊的事……
“小六，聽說料子出了點問題？”
“這個……”
“和你斐叔還有什么不能說的。”
“老大正為這個為難呢，到時候交不上你那的貨教宗怪罪下來就完了?！?/p>
“跟你說，這件事斐叔不便出來說，你要先答應替我保密！”
“嗯嗯，我不會說出去的。”
“你看準時機提醒一下你們家老大，隨著試劑減少，畫干得速度會加快，還要注意料子的附著力的問題，這一點弄不好，很容易起皮，記住了嗎？”
“那試劑？”
“我估計試劑夠用呢！還有，你讓你們老大去請老米，他對料子也很熟悉，具體怎么配可以咨詢他，畢竟他是這次教堂的畫師。”
“好好，我記下了。”
“切記為我保密！”
“斐叔放心?！?/p>
（二十二）援聲挽救
“小斐， 你那料子是咋買的？雖然嘴上叨念說料子一般， 感覺老米用得很順手啊！ ”
“不是很清楚，都是按你說的做的?！?/p>
“不行，還要想點法子，不能讓他每天這么順利?！?/p>
“那怎么辦？”
“我是想直接干掉他就算了，在腳手架上下點文章，直接摔死他！”
“布叔，這樣不好吧，還是算了吧，就這估計沒幾年都畫不完，一時半會兒惹不到你的?！?/p>
“要不在飯里下點毒！他只要一天在，我就不得安生。我實在受不了了?！?/p>
“就這已經把他折騰夠嗆，每天躺下又起來的，頂子上的畫夠他吃一壺的?！?/p>
“咦，小斐，我發現最近你一直在幫老米說話啊?！?/p>
“布叔， 咱倆可是好朋友， 你別忘了這可是教宗的活， 料子我買的， 架子是你的，出了岔子，教宗怪罪下來……”
“也是啊。”
“咱們的目的已經達到了?！?/p>
“這倒是。”
（二十三）說服院長
“院長，能不能允許我解剖一些人體，畫頂子上的畫有些還拿不準?！?/p>
“這個恐怕不行，這是禁忌。”
“我知道，這不才私下和您說?！?/p>
“這個，真不行?！?/p>
“這事其實不是出于我的私心，也是為教堂啊，您想想辦法，目前一些地方根本進行不下去，有些地方結構不了解。”
“哦，教堂的事的確重大，倒是可以酌情破例，不過你一定要嚴格保密?！?/p>
“要想個兩全其美的法子，被人發現就慘了?！?/p>
“這樣，修道院有個醫院，你每次進去化裝成醫生，到時候我跟伙計說一下?！?/p>
“那就太感謝院長了?！?/p>
“對了，切記不要留下筆記資料，全部焚毀?！?/p>
“我記下了，您放心。”
（二十四）暗藏玄機
“哎。”
“師父，怎么了？”
“我嘔心瀝血畫的解剖圖必須馬上焚燒。”
“偷偷藏起來不行么？”
“我答應院長一定要燒毀，這件事除了我和院長，只有你知道，萬萬不能讓第四個人了解。不然院長會牽連進來?！?/p>
“這些數據圖譜很珍貴啊，燒了太可惜?！?/p>
“沒辦法，萬一流傳出去一張，牽連進來的人太多?！?/p>
“能不能想個其他辦法保留呢？”
“不行，必須燒毀！”
“要是畫在壁畫里呢？”
“壁畫？”
“對啊，您可以在一些畫里暗示，估計那些東西只有你能看懂?！?/p>
“這個……”
“一來您可以把現有草稿燒毀， 另一方面可以把關鍵信息在畫里記錄將它們保留下來。”
“是個辦法?！?/p>
“您不妨試試，將畫中的人物情節和解剖中的結構相聯系，也給您的創作帶來很好的靈感。”
“你別說，這真是個辦法，小薩，這些天你進步很大么?！?/p>
“師父教的好。”
（二十五）奇作尾聲
“老米！”
“你怎么來了！喜事連連，小南也回來了?！?/p>
“真的啊，咱們好哥們回來幾個了？”
“呀！不知道?！?/p>
“剛剛回國，聽說你在搞一個大工程過來看看，這些年你憔悴了很多，你這脖子怎么了？”
“仰著天畫畫時間太長，等想低頭已經低不下了。”
“你這可是為藝術獻身了！”
“沒辦法?！?/p>
“眼看這工程就快結束了吧?！?/p>
“嗯，是快結束了，頂子四面的墻還要修整，估計有上個把個月就完工了?！?/p>
“一、二、三……八、九，頂子上一共九幅畫，你給這些畫起名字了沒？”
“還沒有?！?/p>
“我覺得要先給你這龐大的工程起個名字?！?/p>
“這個也沒有?！?/p>
“教宗怎么說，他有沒有給起名字？”
“他最近比較忙，很少過來。這些事到時候肯定要開個會研究一下?！?/p>
“回頭和教宗一起想個名字，叫得大氣些，肯定會轟動世界流傳千古。”
“對了，你給想個名字吧，大文豪先生?！?/p>
“我就算了，寫書還行，給這么大的工程想名字，真是傷神。”
“你知道么，到今天為止整整 4 年。”
“4 年！”
“嗯，4 年， 343 個人物。 ”
“目測你這都是按 1:1 畫的。”
“不是，有一些為了平衡視錯覺，畫得超大，你看這個就是，還有這個。”
“你看我，被你這巨大工程吸引的都忘記正事了，小魯托付我交給你的信?！?/p>
“他在哪呢？”
“還在國外講學。”
“小時候就覺得他是塊料，這回有出息了。”
“怎么？你一般讀信都是這樣舉過頭頂看么？”
“這樣都一年了，老毛病了，有時候也躺著畫，但有時候一些東西把握不準，還是需要仰著脖子畫。”
“你沒去醫生那看看？”
“看了啊，醫生說需要臥床休息，我哪有時間休息？”
“這些年可委屈你了?！?/p>
“委屈倒是不委屈，就是這性格害的，本來可以偷懶，但是性格不讓?！?/p>
“我接觸你的時候，就發現這一點，要么不接受，一旦接下活就追求完美?！?/p>
“哎，現在想想，哪有那么多完美，其實人生中有些事因為它不完美才宣告了它本身真正意義的完美?！?/p>
“挺有哲理的?！?/p>
“這些年我也悟出很多道理，世間本來就沒有完美的事，可以追求，我們往往是被完美催眠了，弄得自己很痛苦，要適時候醒過來，人生這么長煩惱的事多了去了，每件事都較真？有些事需要看開，有些事沒必要整的那么明白，糊涂點挺好的?！?/p>
“這些年你累么？”
“身體上的苦咱能克服， 只是有時候想一個稿子方案， 真是能把人弄得很崩潰。 ”
“你看，這些事你不都走過來了么。”
（二十六）功成名就
“下面有請教宗發言?！?/p>
“大家好！今天是個值得咱們國家慶祝的日子，梵蒂岡西斯廷教堂穹頂繪畫工程歷時 4 年 5 個月，終于圓滿完工啦！在這里我要感謝一個人，這個人我先不說，給大家留個懸念。在藝術界還有兩位功績卓越，為國家添光異彩的人物，就這個機會， 將藝術方面最高榮譽授予這三位偉大的人，下面宣布這三位藝術家的名字， 他們分別是擔任梵蒂岡西斯廷教堂穹頂畫繪制的小米！ 哦不， 米開朗基羅· 博那羅蒂，他同時也是最具影響力的雕塑家。下一位是著名科學家、發明家、畫家達·芬奇和繪畫藝術家拉斐爾·桑西！下面有請藝術家代表米開朗基羅·博那羅蒂上臺發言！”
“尊敬的教宗，大家好。我想和大家分享重要的三點，作為一名優秀的藝術家必須要執著在自己的專業領域并且要深耕， 這樣你才有機會從藝術中獲得真正的養料！第二點是要有創新突破的精神，一個國家沒有創新突破就會落后趨于滅亡，藝術家也是一樣。第三點也是最重要的一點是工匠精神！工匠精神是一種極致，它的內涵需要我們每個人細細品味。當然在創作中要注意勞逸結合，這一點我就是個反例，你們看我現在的形象，每天把脖子抬得很高，一些人可能會覺得我有了一點點成績就驕傲了？看不起人了？其實我這是積勞成疾，頸椎??！大家在創作的過程中一定要注意身體！謝謝！”
“下面有請米開朗基羅·博那羅蒂為我們宣讀本次穹頂畫的名字?！?/p>
“對于這個名字，其實我在四年前就開始思考了，我的創作靈感實際取自《舊約全書?創世紀》，整幅作品 511 平方米，中心畫面由《創造亞當》、《創造夏娃》、《逐出伊甸園》等 9 個場面組成，通過和教宗商議，以及一些藝術家文人出謀劃策，最后決定梵蒂岡西斯廷教堂穹頂繪畫的名字是《創世紀》！”
（二十七）世紀密碼
“ 蘭·蘇克，你看！上帝的脖子那是不是很奇怪！ ”
“奇怪？你還別說，那一塊確實很奇怪。”
“這個地方大師很用心思啊， 你看正好有一束光照射下來， 恰巧投射到脖子那。 ”
“這一點運用的很好，很巧妙。”
“不對，你看那些形狀，像不像一個大腦解剖圖！”
“我的天哪！還真是！”
“我要把這個發現發到咱們的總部，讓他們幫忙匹配下，如果兩個影像重合，那就可以斷定咱們猜測的準確，很快的，咱們稍等下?！?/p>
“你說其他的畫有沒有隱藏著玄機呢？”
“你提醒我了！我們先找找。”
“拉法爾，你過來看，那幅《創造亞當》上帝那部分像不像一個大腦切面的解剖圖？”
“像！像極了！”
“我的天那，我們是不是發現了一個重大的秘密！”
“不過據我的了解，解剖在當時是被禁止的，莫非大師偷偷做的？”
“那肯定啊， 你看這上邊的人體，沒有接觸解剖怎么會畫得栩栩如生？還有你看現在市面上哪有遺留的手稿資料，這么忌諱的事就算有資料也被焚毀了?！?/p>
“大師就是大師啊，竟然可以把解剖圖用這種天衣無縫的手段畫到畫里，相當于加了一道密碼，非專業的根本就看不出來，他們只會贊嘆這曠世奇作，卻不曾想到這其中竟然有這么天大的秘密?！?/p>
“等等，你說這是不是咱們的職業病啊，本來大師沒有考慮這個，只是咱們瞎猜測？”
“我覺得沒有這么巧，這里面一定有很多的秘密，你忘了達芬奇的密碼么！”
“這次如果屬實那咱就發現了米開朗基羅密碼！有意思?！?/p>
“你看那個地方像不像一塊肝臟，我的天啊，這么多巧合？”
“我覺得不管有沒有， 這些發現咱們要是寫上一期學術論文， 肯定是轟動世界的。 ”
“咋，你還想成為一位優秀的藝術評論家？”
“藝術評論家不感興趣， 我要發到 《神經外科》 上， 要知道如果咱們的發現屬實，那人類探索腦部科學方面可就有重大發現了?！?/p>
“那你就是神經外科界紅人啦！”
“到時候咱倆都是紅人?！?/p>
“消息反饋回來了，我們來看看，我的天，重影匹配顯示，上帝頸部的影像結構和大腦解剖圖像基本吻合！”
“這事成了！”
“大家好，這里是中國之聲《新聞縱橫》，現在是北京時間 8 點 35 分，援引外媒最新消息，達芬奇在作品中暗藏密碼，這是小說情節，但最近有人發現文藝復興時期另一巨匠米開朗基羅的畫中也隱藏著密碼。 發現者認為米開朗基羅在梵蒂岡西斯廷教堂的著名天花壁畫《創世紀》里，展示了解剖學的知識，暗藏了多幅人體器官的解剖圖。如此“米開朗其羅密碼”引起世界多方關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