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是一個所有人提起來都不會覺得陌生的季節,作家喜歡用簌簌落葉來形容她,詩人樂此不疲地用凄清來表達她,歌唱家孜孜不倦地用金色來贊美她,她是寂寞的,她是憂愁的,但她也有點熱鬧,也有點歡喜。
《淮南子·說山訓》里說:“見一葉落而知歲之將暮。”下了將近一周的雨,地上鋪滿了厚厚的一層落葉,在陽光下泛著微微的金黃色。路過的車子毫不留情的席卷而過,粘在地表面的葉子飄起又落下,在行人匆匆的馬路上顯得格外的孤零零。這樣的季節更容易滋生這般反反復復的情緒:極度的高興轉而潛生悲涼,深沉的憂愁翻作自我調侃,仿佛將自己的所有開心不開心的事情都當作笑話講出來,心里就會稍作輕松。
一場秋雨一場寒,我時常在想的是,秋雨在人們眼里似乎已經成了降溫的標志,每每到了這個季節的雨季,家人朋友互相問候的往往都是:下雨了,要降溫了,注意加衣保暖。大概很少有人愿意在秋天的雨里仔細地觀察一番,所以也失去了很多樂趣,這樣的天氣透過蒙蒙的雨幕或許可以見到別有一番情趣的景致:車輛都放慢了腳步,緩緩前行,小心地避讓著過路的行人;沒有帶傘的姑娘在屋檐底下張望,似乎有急事,咬咬牙沖進了雨里,身后的小伙子快步趕上,姑娘抬頭驚訝地看著頭頂突然飄來的一把保護傘;尚留殘葉的荷,在風中昂揚著屹立不倒的身姿;湖面容納了天空的眼淚,滴滴嗒嗒盛開出白色的水花……
大概所有的美好都要經歷過一番折磨與掙扎才得以升華,所以秋后的陽光在這連續幾日陰雨連綿的城市里姍姍來遲。“卻道天涼好個秋“,本是詩人經歷大半生的浮沉無奈生出的愁緒無處亦無法表達而生的感慨,在這里,暫且允許我只引用它表面的意思,夸贊一下這個美好的令人情不自禁心生喜愛的秋天午后。
陌生的路人說,給我一盞燈,讓我在秋天吹起瑟瑟寒風的街頭不再彷徨;辦公室里加班的員工說;給我一杯熱茶,讓我在秋天漆黑的寒夜不再冰冷;課堂上的學子說,看看窗外尚好的陽光,呼吸一口雨后清新冷冽的空氣,這個秋天,分外美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