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霧霾嚴重的下午,我看到一個老頭在十字路口賣糖葫蘆。我覺得空氣這么差糖葫蘆一定口感不佳,于是走開了。
剛走出幾米,忽然老頭把我喊住了:“小伙子,看你面色紅潤,近來一定很走運啊,但雙眉間隱隱發暗,恐怕是...…”
我飛快的走上前去,捂住了老頭的嘴:“你不要說話,好話說出來不靈,壞話說出來難聽。”
他的唾液從我指縫中流出來,試圖掰開我的手告訴我什么,這種抵抗的行為讓我不由得加大力度。一分鐘不到,老頭翻了白眼,一頭撞倒插糖葫蘆的稻草桿子,死了。
我想:“操,遇上訛人的了!”
這一切的一切都被躺在一邊的大黃狗旺財看在眼里。大黃狗名叫張三,而旺財則是老頭給起的小名。大黃狗站起來慢走幾步就狂奔起來,好像心里有明確的目的地,我緊緊跟了上去。
身后的老頭看我隨狗而去,眼看著裝不下去了,看我跟狗走遠后偷偷推起車子,騎著就跑了。
大黃狗越跑離我越遠,眼看就要跟不上了的時候突然停了下來,我追上去定睛一看:這哪里是一條狗,這分明是一只披著狗皮的小野孩啊!而我又環顧了四周,大吃一驚,這里是……公共廁所!小野孩也顯然沒有正常人的意識,來到廁所的目的他是真的要吃屎了嗎?!
雖然看上去應該就是公共廁所沒有錯,可是這陌生的味道……我打開手機錄像,跟著走了進去。我看到墻上貼了類似禁止拍照的標志,就在疑惑中轉過頭來的一會兒功夫,而小孩呢?只剩下地上一張狗皮。
我仔細一想,這個標志肯定是早已經設計好了讓我分心的。那么這個標志真的是禁止帶相機入內那么簡單嗎,我帶的是手機,有什么關系嗎?我又一想:“也許,這是某種圖騰,算了,不要在意這些細節“,我打開手機錄像功能走了進去。
果然冥冥中自由安排 ,剛邁進大門,我居然有了想拉便便的沖動,然而廁所某一個坑被一個活動的石板封死,旁邊立著那個老頭的糖葫蘆桿子!而剛才逃跑的老頭的車子也在旁邊停著!
“喂,你是誰怎么來到這里的?”一個奇怪的聲音從石板下面傳出來。
我心想:今天算是刷新三觀,茅房坑里有人說話!回想這個公廁,還是我五年級的時候來過一次,后來有人收費就沒進來過,這么多年過去,已無人打理。我吞了一口唾液,試著向石板下的人聲回應了一句:“我是跟著糖葫蘆老爺爺的狗來的。”
“呵呵,三十年了 你還是回到這里了。”
“三十年?我才25歲啊!”
“額...那個,25年了,你還是回到這里了。”
“我五年級來過一次,應該是15年才對啊同志!”
有一個聲音傳到我耳中,“對,三十年了,我還記得這個通道。”我才發覺并不是和我說話。
我一回頭,后背發涼,小野孩正站在我的身后。
小野孩嘿嘿笑著,猛推我一把。
“吃你屎了!推我!” 我大罵著,滾落到茅房坑中。
坑中有一個通道,感覺無比漫長,我一邊旋轉一邊百思不得其解,小野孩看著不大,實際三四十歲了?而且這哪是孩子,分明是成年人的勁兒!后背突然傳來火辣辣的疼 ,我心想,這手不一般,可又一想,是不是讓通道水泥磨的疼?往背上一摸我就傻了,全是血。
我越墜越快,可是怎么都到不了底,不一會兒,我便因為失血過多暈了過去。
等我醒來,方才發覺衣服被鉤住,自己掛在半空,底下一股股涼風往上吹,原來不知不覺中我嚇尿褲子了。雖然恐高,我還是低頭往下看了一下,尿液往下滴,聽到滴在水面的聲音。
而這里,究竟是哪?!
按照牛頓定律計算我似乎已經穿過了地球的直徑,又想了想,如果穿過地球半徑應該在地球另一邊,這里顯然不是,可能我是個學渣吧。但是下面的水聲是怎么回事?在地球另一邊的海里?上邊還有些許的亮光,我想,可能里廁所并不遠。
我笑了笑,果然數學和物理都不算好。
我5年級來過這里,現在我25歲,剛才那個人30年前來過,相差15年,而剛才那個老頭估摸著 50歲,這些數字之間到底有什么聯系呢?
我正嘀咕著,衣服碎了,我又往下掉,感覺這次要掉進水里了。
砰一聲 我嚇醒了。想不到在墜落的過程中我竟然睡過去了,一定是失血過多了。
窗外仍然霧霾,我衣服穿了一半。
我精神已經恍惚了,我到底是在哪里,現實與回憶不斷切換。
而且 我居然真的尿褲子了 衣服也劃爛了 這是怎么回事?
我匆匆跑出門外,看到了糖葫蘆小推車。
我心頭一緊:操,恐怖游輪了
老頭老遠就喊我:“小伙子!小伙子醒醒!”
我在一陣搖晃中醒來,原來我在水里,剛才的那個墜落點。
老頭和初中同學張強坐在我眼前,突然,手機鈴聲響起了《Non Je Ne Regrette Rien》,我躺在一汪淺水灘里:“張強你怎么在這?”
張強說:“這是我師傅。“
“師傅??”
“你好小伙子 我叫Tom,中文名叫糖。因為常年賣糖葫蘆 大家都這么叫。“
我心想:一個老頭有英文名,住在廁所里叫糖?
老頭接著說:“你來這里,是上天注定,我要把那個天大的秘密告訴你。關系這個鎮所有人民的存亡。
那就是你現在躺著的這條河,他有個怪異的名字,叫糖水河,因為口感甘甜得名。但是它的甜度 超越你的想象,我的糖葫蘆就是直接在水里滾一圈晾干了制成的。更奇怪的是……“
張強:“師傅,后面的你真要告訴他嗎?”
我沒有在意張強和Tom的談話,只是解開了心中的謎團,怪不得他賣的糖葫蘆不是很甜。
“你看那邊就是河的源頭,可是朦朧中,卻什么都看不見,它又是那么近。最近鎮民們越來越愛吃我的糖葫蘆,近乎瘋狂,吃過我糖葫蘆的人都有些精神恍惚,但卻更加要吃,你是少數覺得我的糖葫蘆不是很好吃的人,所以你精神要正常一些。“
我腦子突然轟鳴了,我突然意識到一個問題,在他們說話的這段時間我兩次產生尿意,而這條河水也兩次上漲了……
這條河有問題!
我一下子揪住Tom老頭的衣領:“你他媽的發現了有問題還他媽的賣糖葫蘆啊!”
老頭不掙扎,平靜地說:“這就是找你來的原因。”
Tom老頭接著說:“因為我也已經控制不住我自己了。”
“師傅,別說了,我怕他受不了……”
老頭揚了揚手,說:“再過一會,這里會……”
Tom突然哽咽了:“一小時以后……,那時候我……如果我……”
“師傅!師傅!”
“你趕緊尿一杯尿!”張強喊道。
我突然聽到了上游的濤濤聲。
“如果一小時后我神志不清,就靠你們兩個……”
張強二話不說接過我的尿讓Tom喝了下去,很快Tom便正常了一些。Tom說:“我嘗試著吃了不少我做的糖葫蘆,一邊觀察,以目前的攝入量來看,恐怕我只有一個小時的時間了。”
張強流下了眼淚。
我越來越疑惑,一個小時候Tom會發生什么,我的尿為什么是解藥啊?
時間一點點流逝,眼見著一小時就要過去了,張強也不說話,我開始思考起剛才那個小野孩來:”他是誰,現在又去了哪里?“
我開口說:“小強,你有什么計劃嗎?”
“沒,沒有啊……”
“一小時后會發生什么?”
“不,不太清楚……”
59分!
頭頂上茅坑透出微弱的光突然有些變化,有個東西正在下墜!
時間到了!
老頭筆直躺了下去!東西剛好掉落到他嘴里,老頭又突然充滿了能量一樣,蹲下,一下來跳到了頭頂那么高的坑外。
“糟了!他要推車去賣糖葫蘆了!”轉頭一看,張強不知去向。
頭頂出口太高,我肯定是上不去的,四周漆黑一片也不知道往哪里走。我準備鋌而走險,從河里游出去,而一只老鼠受了驚嚇,跳入河中,瞬間浮了上來,一動不動。我瞬間打消了這個念頭。
那只能往黑處走了。
前面等待我的,又會是什么?我陷入了從未有過的孤獨與恐懼之中,而背后隱藏的一切顯然才剛剛拉開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