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文:七月之上
?暮冬將至,無邊的空間里突然失了很多種顏色,就像是原先漫天的色彩罩上了一件灰色的大衣。
??要開始過深冬了。
??當所有人都像一只松鼠一樣開始在貧瘠的土地上奔走,帶著一個儲存的愿望,稻穗,一束束地被捆扎起來,曬在陽光底下,散發出成熟的味道;麥子,一堆堆地放在田野上,像是戴在老人頭上滄桑的帽子,而底下的老人靜靜地站在田野上,懷望腳下的那一片蒼茫的大地。
??我知道這一種懷想,它關乎著故鄉,關乎著家,關乎著一輩子的記憶。
??一個人的記憶最終的去向是哪里?
??終歸大地。
??人生的歸處,總是要回到原地的,就像是一個人走了很遠很遠的路,他會經過很多處風景,會停留很多處驛站,會走到離原點遙不可及的地方,他終究會從圓的另一頭走回來。
??人的一生,前半輩子用來奔跑,后半輩子用來慢慢往回走。
??我碰見過很多的老人,抽著旱煙,腰間系著藍布袋,腳踏著黑色的布鞋,拄著拐杖,慢騰騰地站在村口的大榆樹下,等著日落,等著燕歸來,等著這已經不多的余生。
??像一座悠悠響起的暮鐘。
??很多個十年疊加成百年,很多個一年成十年,很多個日夜成一年,時光停滯在往回走的分秒之間。
??蒲公英往回飛,聚攏成傘;瀑布逆流向上;太陽從西向東落下;散開的芝麻躲進青青的莢;我回頭,你還在我身邊。
??你還在我身邊。
??無關時代和年歲。
??當我這么念叨的時候,就會想起被我忽略了很久的從前,我走過你的身邊,擦過你的肩,對上你的眼眸。
??但我從未望見過。
??很多個時間都可以被忽略,徹底消失才會被記起。
??原來在很多人的眼里,存在與否并不關于距離和空間,只是一個習慣的存在,一個無可替代的存在,如果一廂情愿這么想的話。
??我可以再過一個十年,兩個十年,很多個十年,都不會再是二十歲。
?二十歲的年紀感慨出八十歲的滄桑,沒有故事,多的是矯情。
?? 經歷過無數場大雪,幻想過無數的遠方,寫下了很多篇文章,我還是那樣,會小心翼翼,會害怕失去,會活成一個不像自己的自己。
??盡力掙扎,才是生活的常態。
??這是一篇沒有故事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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