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日本,菊花被賦予神圣純潔、吉祥長壽的寓意,同時,菊花還是日本皇室的家族徽章。美國學者魯思·本尼迪克特在他的《菊與刀》中運用文化人類學的方法分析認為,恬淡靜美的“菊”是日本皇室家徽,兇狠決絕的“刀”是武士道文化的象征。因此,“菊”與“刀”揭示了日本人的矛盾性格,即日本文化的雙重性。
“菊”是日本文化的一部分,作為菊花消費大國的日本,每年都需要從其他國家和地區進口大量的菊花。近年來,時有日本專家以日本作為菊花的起源國。日本植物分類學之父牧野富太郎認為,菊花起源于日本的原菊。美國也有學者列出很多日產野生菊,說是菊花雜交的起源種。
事實真的如此嗎?
菊花原產地在中國
唐朝傳入日本
菊花是中國十大名花之一,名列“花中四君子”。
早在東晉,陶淵明詩句中即有:“采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
那么,菊花真的是從東晉年間開始變成栽培作物的嗎?
其實,菊屬植物原產地以中國為中心,日本、韓國、朝鮮、蒙古與俄羅斯遠東等地亦有分布,在歐洲僅有極少分布。1753年,瑞典偉大的博物學家林奈出版《植物種志》,對5938種植物進行命名,但將野菊和栽培菊共用學名。這說明,西方對菊屬植物和后來出現的菊花,缺少全面、系統和完整、準確的認識。一些美國權威專著中,列出了很多日本產野生菊屬植物,但又說可能是中國原產,空洞地肯定菊花源自中國,卻在具體雜交親本上詳列日本產野生菊屬的做法,不但缺乏科學根據,而且還混淆了菊花起源的問題。
同時,我國關于花卉方面的用外文發表在世界上的論文和報道很少,所以歐美等國對中國菊花起源、品種與栽培情況不甚了解,以致近年對菊花的起源產生爭論。
針對日本學者的論斷,已故中國工程院院士陳俊愉認為,其一,菊花唐代由中國始傳入日本,此前日本乃至世界其他國家都無菊花,更無菊花品種的栽培;其二,日本學者在分子水平測試中,所用大部分材料為日本現代品種,并非初期傳入日本的中華原菊。
遠緣雜交人工物種
家菊栽培始自東晉
早在1933年,著名植物分類學家、地植物學家和林學家,中國植物學科研究的開拓者和奠基人之一劉慎諤就說過,“菊花原產于中國,已無疑意”。
1947年,陳俊愉在丹麥菊花協會做了題為《中國,我們菊花的故鄉》的報告,介紹了中國菊花的起源、栽培簡史、品種分類、繁殖栽培與應用、花卉裝飾、菊文化等。這是國人首次在西方正式的學術會議上介紹菊花的論文報告。
后來,他看到某些國外學者發表論文,稱菊花起源于日本。他認為,這是與事實完全不符的論斷。他深深感到,菊花起源是一個值得深入研究的重大課題,不僅是個科學問題,還有關祖國的尊嚴。
1961年,陳俊愉將人工遠緣雜交實驗法用于菊花起源的研究。1963年報告用人工雜交的方式獲得合成菊,首次通過種間雜交驗證了栽培菊雜交起源的可能性。從那時起,陳俊愉帶領助手和學生連續接力研究栽培菊雜交起源,歷經半個多世紀。他們將種質資源引種、形態學、分類學、人工遠緣雜交,細胞學、分子水平測試等研究相結合,取得了一系列研究成果。
研究初步認定,菊花是栽培雜種復合體,是個高度遠緣雜交起源的人工物種,其主要親本為毛華菊和野菊,稍后,紫花野菊、甘菊、菊花腦等參加雜交,或通過種質滲入而起演化作用。這意味著,如同金魚是鯽魚人工培育出來的觀賞魚一樣,菊花也是人工選擇的結果。最早的菊花主要由我國安徽、湖北、河南等地長期人工選擇天然種間雜交中的一些特殊變異類型而來。毛華菊和野菊是原始菊花的基本雜交親本,紫花野菊、甘菊和菊花腦等隨后也在不同程度上參與了起源過程。
同時,研究進一步證實,菊花作為觀賞栽培在公元365年前后就在中國開始,而菊花首傳日本在公元729-749年間。因此,日本野生菊種與早期菊花起源不可能產生任何聯系。菊花是中國菊屬野生植物雜交起源再經高度演化的產物。
首個菊花叫九華菊
明代菊花品種達270多個
“采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
在陶淵明的詩句中,明言采收栽于園中籬邊的菊花,既賞秋菊佳色,又借飲菊酒遺世忘物。
其實,我國菊花歷史記載始于西周,栽培始于東晉時期,當時品種是九華菊之類的較原始類型。
由于菊花栽培歷史悠久,中國歷代都有關于菊花品種的大體記錄和分類——菊譜的出現。按照顏色、花期、植株高矮、花瓣、種型等,菊花的分類各有不同。
菊花是世界上花色最為復雜的一種花卉。就顏色而論,除了藍色和真正的黑色外,其他各顏色應有盡有:黃、白、紫、紅、粉紅、橙、雪青、褐、金、嫩綠,以及兩色以上的“喬色”、“間色”等。宋代劉蒙《菊譜》按照顏色將菊花36個品種分為黃17品、白15品與雜色4品;按開花季節不同,菊花可分為春菊、夏菊、秋菊、冬菊及“五九”菊等,秋菊按花期又分為早、中、晚3類……
菊花為什么會有這么多的品種和分類呢?專家表示,菊花具有豐富的自然變異性,同種菊花不同植株間都存在著明顯可見的遺傳差異,而不同的菊花品種之間雜交極易成功,這就為菊花品種的發展提供了豐富的遺傳變異基礎;其次,從野生到引種栽培的過程中,菊花的變異特征能夠得到保留,這是菊花能夠繼續演化的基礎,從最早的九華菊(晉陶令所賞之品種),到藥用的甘菊都是從野生狀態引種到田園中被馴化所產生的原始的變異類型,經歷代人工種植得以保留;第三,這離不開人工的選擇,菊花從一開始栽種到田園中便進行了選擇育種工作。
從陶淵明時代到宋劉蒙《菊譜》問世的700多年間,家菊才從一兩個品種發展到35個品種。到明代王象晉著《群芳譜》(1630年),菊花品種達270多個。自古黃色為正色,但有愛好者從野外引入開紅、紫花者,或由于基因突變而產生花色變異,通過芽變選種和連續的人工選擇及不斷的精心培育,演化成形形色色、蔚為大觀的現代家菊。
現代菊花品類紛繁,儀態萬千,我國現有的菊花品種有3000多種,例如雛菊、貢菊、秋菊、白菊、紅菊等,而每個品種的花色、花型多種多樣,分類較為復雜。
追溯探源
重陽賞菊習俗起自漢代
賞菊花,一直是重陽節習俗的重要組成部分。在秦代,咸陽便有了菊花交易市場。到了漢代,重陽節賞菊飲酒,已經初步成型。
重陽節時,宮廷里要舉行隆重的賞菊活動,而民間也自發地舉行菊花市、賽菊會。一時間,城里處處爭插菊花枝,掛菊花燈,飲菊花茶,喝菊花酒,詠菊花詩,洋溢著濃厚的菊文化氛圍。清代《清嘉錄》中記載了蘇州賞菊活動的盛況:“畦菊乍放,虎阜花農,已干盎百盂擔入城市。居人買為瓶洗供賞者,或五器七器為一臺,梗中置熟鐵絲,偃仰能如人意。或于廣庭大廈堆壘千百盆為玩者,縐紙為山,號菊花山。而茶肆尤盛。”
飲菊酒,也是重陽節特有的活動。早在屈原筆下,就有“朝飲木蘭之墜露兮,夕餐秋菊之落英”的詩句。漢魏時期,釀制菊花酒非常盛行。據《西京雜記》載稱“菊花舒時,并采莖葉,雜黍為釀之,至來年九月九日始熟,就飲焉,故謂之菊花酒。”古人釀制菊花酒,都是頭年重陽節時專為第二年重陽節釀。在重陽節這天,古人采下初開的菊花和青翠的枝葉,混合在準備釀酒的糧食中,然后一齊釀酒,直到第二年重陽節飲用。
菊花也是文人志士的頌詠對象。重陽節賦菊,便有了另一番意境。文人墨客在重陽節賞菊飲酒、吟詩唱酬,給后世留下了不少佳句。如范成大“看了十分秋月,重陽更插黃花”;李白“菊花何太苦,遭此兩重陽”;黃巢以菊花喻志“待到秋來九月八,我花開盡百花殺。沖天香陣透長安,滿城盡帶黃金甲”……最有名的當屬陶淵明的“采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
秘聞軼事
杭白菊產自“杭州”?
“白菜青鹽見米飯,瓦壺天水菊花茶。”鄭板橋的這副對聯,反映了菊花茶已經在清朝進入了普通人的生活。在菊花茶中,當屬杭白菊、黃山貢菊和福白菊最為有名。福白菊主要產于湖北省麻城市福田河鎮,黃山貢菊產自黃山歙縣一帶。不少人望文生義,認為杭白菊是產于杭州,事實真的如此嗎?
實際上,杭白菊名字的來歷卻與商界競爭有關。
杭白菊生長在浙江桐鄉,那里種菊歷史源遠流長,種植面積大、產量高、品質好,引得多方贊譽。早在20世紀20年代,桐鄉的白菊花就以其色、香、味、形“四絕”,成為飲用菊花之佳品。
安徽茶商汪裕泰收購、包裝白菊花,并且打上了“杭州西湖金倫茶菊莊”的標記,轉手銷往南洋國家。杭白菊在南洋的需求量很大,南洋商人梁老板打起了自己的小算盤:既然杭白菊產于杭州,何必要經過汪裕泰這個中間商,直接去杭州找金倫茶菊莊,這樣獲利不是更豐厚了嗎?于是,他漂洋過海尋遍了西子河畔,竟然一點白菊的影子都沒有看到,無奈之下悻悻而歸。
那么,汪裕泰為什么要將桐鄉白菊冠以“杭”字呢?原來他熟諳商界競爭之道,產地之說只是虛晃一槍,在當時交通、信息不暢通的環境下,能夠起到自我保護的作用。然而,從此桐鄉白菊卻以“杭白菊”之稱揚名四海。
桐鄉市杭白菊的生產,至今已有300多年的歷史,長期以來,其栽培面積、總產量均占全國白菊的70%到90%,并已經形成一整套完善的栽培技術、加工工藝。每到深秋、初冬時節,杭白菊盛開,桐鄉各地都呈現繁花如雪的景象。2000年8月,桐鄉市因有“世界上最大的田野菊海”被上海大世界吉尼斯總部列入世界吉尼斯名錄。
菊花之最單株開花4351朵
在“第28屆日本菊花全國大會”上,來自琦玉縣熊谷市的野村好輝憑借1株開花4351朵的懸崖菊,獲得了吉尼斯世界紀錄認定。這株懸崖菊長約4米,最寬處寬約2米,形似龜甲,被譽為“關東樣式”中最理想的形狀。朵朵菊花自然垂下,仿佛“流動的河水”一般。
最大書法課“千人書菊”
2012年10月18日,河南開封舉行“千人書菊”活動,參加活動的人員都具有一定的書法基礎,年齡在16歲至65歲,書寫的內容為“菊”字,字體限真、草、隸、篆四體。這次“千人書菊”活動有效人數為920人,是世界上規模最大的書法課。
160米菊龍亮相
在第十屆中國菊花展覽會暨中國開封第28屆菊花花會上,由6萬盆小冬菊綁扎而成的菊花長龍獨占鰲頭,橫臥在龍亭西湖斷橋處,欲欲騰飛。這條“菊龍”直線距離160米、全長220米(含彎曲弧度),直徑2米,龍頭抬高6米,創造了吉尼斯世界最長花卉結構紀錄。
40多萬朵菊花鋪就鮮花毯
在第29屆中國開封菊花花會上,組委會在開封新區鄭開大道中央,用2萬余盆、40多萬朵各色菊花布展了一條長2011米、寬1.6米的花毯,創造了“世界最長的鮮花毯”吉尼斯世界紀錄。“沖天香陣透長安,滿城盡帶黃金甲。”重陽節,九月九,三五相約,賞菊花、飲菊酒、賦菊詩。東漢年間,這一重陽節民俗已經初步成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