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入城市,歸來汗滿襟。摸遍雙肩包,徒留一鋼筆。
今晨取出,吸滿黑墨,乘著清風涼雨來到教室。桌面塵灰盈盈,我已經四天沒在那上自習了。近來天氣乖熱,一天幾沖仍汗流滿面。兼之大小事宜,竟不入教室久矣。前晚聚餐,昨個慶生high歌,皆不可多不可躲之事,雖身心疲極卻也歡欣。
閑置片刻,署熱便燒干了筆吼,吐墨塞堵。水杯有蓋,取來倒置,中有圓形凸起,倒水于其上,滿盈微溢未溢。蘸筆尖于其內,輕輕一浸,筆頭便吐出一滴濃黑。閃爍著明光,墨滴在圓形的水面上茵茵然蕩開,蕩進了我的心窩。
我用嘴一吹,墨跡便線形浮開。是飛天的彩帶褪了色,在我的杯蓋中迎風飄舞嗎?隨著我一口氣注入,水面風起云涌,團墨在水表散了開去,潤染著純白的水體,蕩著仙姑的歡聲笑語。如樹如干如枝,墨線涇渭分明地隨水波動。水如果沒有靈性,怎會攜著墨隨波扭動;墨如果沒有靈性,怎會隨著水線線形搖擺?看著這倆小生靈,我心漸染歡喜。水是舞臺,墨是舞者。我給舞者一個舞臺,舞者便讓我領略到即便是最杰出的舞蹈家也難以展現的靈動。我想,人人都是一團墨,之所以沒有開始靈動,只不過是因為沒找到心儀的水來開啟他這個舞者的天賦。
我用嘴二吹,墨線便逐一消散。是裂天的光電隱了形,在我的杯蓋中曇花一現嗎?隨著我二口氣注入,水面驟生混沌,線墨在水表蕩了開去,浸潤著亂色的水身,漾著閃電的剎那余光。如穹如云如風,混沌水墨相溶地隨波晃動。水如果沒有靈性,怎會讓墨線歸于混沌;墨如果沒有靈性,怎會隨著水波銷聲匿跡?瞅著這倆小生靈,我心漸入沉思。水是泥土,墨是生命。我給生命一方泥土,生命便讓我領略到即便是最聰敏的生存者也難以明曉的道理。我想,人人都是一方泥,之所以沒有開始著色,只不過是因為沒找到心動的墨來詮釋他這個生命的身母。
我用嘴三吹,混沌便風起云涌。是史前的盤古揮了斧,在我的杯蓋中開天辟地嗎?隨著我三口氣注入,水面幻化萬物,混沌在水表聚了起來,濕浸著暗黑的水體,蕩著盤古的驚天一吼。如天如地如人,創世翻天覆地地秒新分異。水如果沒有靈性,怎會使混沌幻化萬物;墨如果沒有靈性,怎會隨著水線隱去體形?瞧著這倆小生靈,我思漸感玄奇。水是宇宙,墨是生靈。我給宇宙一個生靈,地球便讓我見識到即便是最敏識的有靈者也難以得知的真理。我想,人人都是一宇宙,之所以沒有開始衍化,只不過是因為沒找到心動的墨來開啟他這個生靈的寶藏。
觀想片刻,我心便豁然間開朗,心氣通暢。提起鋼筆,捏在之間,間有微汗輕附,置筆于紙上,將移微動未動。抹筆頭于其上,輕輕一抿,筆尖便滑出一行字跡。閃爍著墨光,字跡在方形的紙片上盈盈然排開,鐫下了我的心思。
近來閑想,情事惱神,無情未必無事心神輕松。自從彼此放生,我已經多天沒有思索感情了。近來神思空洞,一天幾事仍空虛不止。兼之心思敏感,竟苦惱情事久矣。前晚失眠,昨個神游miss人,皆未意識應意識之事,雖荷爾蒙使然也心病。
今日思情事,醒來淚滿襟。身旁美女者,不是癡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