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華語懸疑文學(xué)大賽—《躁郁人的世界》

本文參加【世界華語懸疑文學(xué)大賽】征稿活動,本人承諾,文章內(nèi)容為原創(chuàng)。

本文根據(jù)親身經(jīng)歷改編
躁郁癥,雙向情感障礙,輕度造就天才,重度產(chǎn)生瘋子或者自殺。

第一次產(chǎn)后躁郁,誰才是神?

1,你可以選擇相信所發(fā)生的

冬日,離過年還有十幾天的時間,大霧始終籠罩在整個上空,整個一片灰蒙蒙。蕭然提著洗澡用品,急匆匆的前往鎮(zhèn)子西頭的洗浴室,打算好好梳洗打扮一番,明天便是回婆家的日子。

從滿月來到娘家,已經(jīng)過去了兩個月的時光,而這段時間,蕭然與母親之間,也一直延續(xù)著小時候的相處模式,只不過強的角色對換了下,小時候母親強勢,吵的蕭然經(jīng)常哭,而現(xiàn)在,蕭然經(jīng)常吵母親,而母親也會委屈的抹淚。


而過幾天,女兒百天,連同婆婆即將到來的生日,一起要擺酒席招待親戚朋友,蕭然與婆婆商量,明天婆家哥一起來接她們娘倆回去。

她走在去浴室的街道上,看不清前方的路,天冷有霧,街上的行人也少。她聽到有電話響,從兜里掏出手機,看到婆婆剛剛打來的未接電話,忽然間腦海里閃過一個鏡頭,“耶穌基督在向她招手”。頓時腦海里有過一個念頭,婆婆是耶穌基督派來救贖她的。

她欣喜的回撥了電話,告訴婆婆,“我看到耶穌了,我們都是神的孩子。”,而電話那頭的婆婆,本就是個虔誠的基督徒,連著電話里也并沒有聽的太清,便沒有仔細想蕭然的話,只是回應(yīng)了一句“愿主保佑!”,便接著講了明天來接她的事情。

蕭然掛了電話,一路歡快的到了鎮(zhèn)上的浴室。她要求了有淋浴和盆池的房間,脫掉衣服,放水,然后坐定進去,大腦卻猶如光速一般,嗖嗖的極速前進,她按耐住洶涌澎湃的內(nèi)心,試圖讓自己暫時平復(fù)一下心情。

實際上,蕭然已經(jīng)連著幾個晚上都沒有睡好,最多的也就睡上三四個小時,并不是因為失眠睡不著,反而是因為太興奮,她帶著女兒和母親同睡,每天看著身邊和她滔滔不絕說話的母親,似乎發(fā)現(xiàn)了很多母親沒有講到卻可能經(jīng)歷的曾經(jīng)的故事,而她在截取了媽媽所說的一些細節(jié),在手機上不斷地搜查著百科,試圖要去查個究竟。

母親將近六十歲,兄弟姐妹六個,她家里排行老大,小的時候去上了一天夜校,那時外公在外工作,為了幫助孱弱的外婆,照顧年幼的弟妹,她的母親便不再踏進學(xué)校屋,待在家里做事。雖然沒有繼續(xù)上學(xué),但是因為渴望讀書認字,上夜校發(fā)的書,卻是保存了許多年,直到結(jié)婚,連著為數(shù)不多的嫁妝,一起來到了父親這兒,她渴望有文化的父親教她,卻始終未能如愿。

而如今她的母親也就通過電視上認識的寥寥一些字,卻給別人看起了病,也就是那些連醫(yī)生都看不好的斜病,比如孩子身上俗稱的嚇掉魂,大人身上俗稱的死人附體。

蕭然和女兒在這里住的兩個多月,親眼目睹了,許多慕名而來的人,來找她母親看病,她也親眼看著母親點上一柱香,閉著眼睛,一個哈欠接著一個哈欠,嘴里念念有詞,不時還唱上幾句,為來的人治病。

蕭然不知道那些人治療的最終效果,倒是后來看著來還愿的人越來越多,母親說正是因為治好了他們,那些人才會給神上香還愿的。

于是那段,蕭然開始在網(wǎng)上查閱各種資料,試圖查出這種迷信事情的背后,到底有沒有些科學(xué)成分在里面。

而去洗澡的前一天晚上,她查閱資料到了凌晨四點,僅僅合上眼睡了三個多小時,便又醒來,本來想上午再補上一覺,誰成想,那天是鎮(zhèn)子上的集會,臨近過年,人們忙著購置年貨,街上本就熱鬧,而那天,她的二姨也是在趕會的當(dāng)兒在她家坐了大半天,直到吃了中午飯,也都已經(jīng)一點多,她也沒睡,蕭然想了想,不如去泡個熱水澡,說不定回來就能補個好覺。

于是,她便獨自一人去了鎮(zhèn)子西頭的洗浴室。

她躺在浴室的盆池里,忽然間聽到耳邊響起的敲窗聲音,她定了定神,屏住呼吸,試圖聽的清楚些,聲音卻不再了。

她抬頭看著浴室的窗戶,只有二三十公分寬,忽然間看著看著,有些模糊的人影落在上面,她揉了揉眼睛,再看,又不見了。

她匆忙洗了洗,便起身起來穿衣服,濕漉漉的身體并不容易穿上身,有幾次蕭然趔趄著差點滑倒,她慌亂之下,走出浴室,迎面遇見浴室的一位工作人員。

她沒有遲疑,脫口問出“隔壁剛才有人嗎?”

工作人員抬頭看了她一眼,頭發(fā)濕漉漉的,還滴著水,手上拿著一堆衣服。

“沒有。”

“兩邊都沒有嗎?”

“沒有。”

蕭然心里有點奇怪,但是來不及多想,便抱著衣服往外走去,在入口處,她對著鏡子簡單吹了下頭發(fā)。

轉(zhuǎn)身正要往外走,看到一位胖男人,蕭然頓時滿臉笑容。

“徐老師,我以前是你的學(xué)生。”,而站立著的男人,姓左,他望著滿臉虔誠的蕭然,知道她肯定認錯人了,支支吾吾的回應(yīng)了一句。

蕭然看出對方的尷尬,還誤以為多年過去,初中的老師早已不記得她了。


2,看見的不一定是真實的

158,256,18662267000,……

凌晨四點多鐘,一連串的數(shù)字從蕭然嘴里脫口而出,邊說還邊用兩根指頭反復(fù)摩擦著,食指一直在大拇指上畫著圈。

蕭然從浴室回來的當(dāng)晚,因為要收拾第二天回婆家的衣物用品,和母親言語不合,發(fā)生了很大沖突,她甚至面對著驚慌失措的母親,對著她大吵到深夜,而母親看著有點失常的女兒,嚇得渾身哆嗦,中間要離開幾次到隔壁房間叫她的大兒子,而蕭然堵住門,堅決不讓她過去,嘴里還恨恨的說著

“你不是不指望他了嗎?他都那樣了,你還慣著他。”

而當(dāng)她的母親央求著要走出門,她憤恨的對著她說,“你就受罪吧。”

她的母親在門口聽到兒子的鼾聲如雷,轉(zhuǎn)身走出門外,到了房子的后面的一間小屋,是她為人治邪病的地方,跪在臺凳山,雙手合十,眼睛微閉,嘴里念念有詞。

“上神保佑,我閨女是不是今天出去碰見什么不干凈的東西了,求求上神,她不太正常,趕緊把她身上的東西趕跑,求求上神。……”

而蕭然不知道什么時候,到了小屋門口,一眼不發(fā)的站著,眼神卻依然是充滿了憤怒。

“然”,母親的語氣中透露著恐懼和無助。

“出來,出來,”,蕭然過去一把拉著母親,母親趕緊跟著出了門外,

“邪靈,都是邪靈,你和哥哥就是邪靈。”,蕭然憤恨的說出的話,再次嚇得母親不輕。

她看著面前的女兒,料定她昨天下午出門,肯定是撞見了什么,她大氣不敢出一聲,唯恐說了什么再激怒了蕭然。

忽然間,蕭然轉(zhuǎn)身跑了出去,一溜煙進了廁所,母親看著她的方向,趕緊隨后站在問外等她出來。

蕭然解便完畢,走出廁所,看著站在門外的母親,喝令她別跟著她,然后轉(zhuǎn)身走開,母親擔(dān)心閨女,生怕她出什么事,緊緊的跟在后面。

“你是負能量,我是正能量,走開,別來影響我,”,蕭然忽然間轉(zhuǎn)過身,面對母親,語氣充滿憤恨而又堅定的對著母親說。

而那時蕭然的大腦已經(jīng)運轉(zhuǎn)了無數(shù)個鏡頭,一會她看著母親是撒旦,一會又是廚房里罰做抽火的小丑,而一會又是跟在耶穌身邊的猶大,總之無數(shù)個鏡頭閃過時,她對著母親一遍遍說出“你是負能量,我是正能量,不要來影響我。”這樣的話。

而母親,驚嚇的望著她,一句話也說不出。

蕭然一遍遍重復(fù)的話,像利箭一般刺在她的心口,乃至全身。


“簡寧,起了嗎?”

“起來了”。

不知過了多長時間,蕭然回到房間,躺在床上,卻給她的大學(xué)同學(xué)簡寧打了個電話,聽到她回答起來了,便又掛了。

遂又繼續(xù)接連不斷的報電話號碼,一個個數(shù)字,像爭分奪秒競賽的跳躍在蕭然口中。期間她停下來,還給她的愛人浩宇也打了個電話,也是就問了句“起來了沒?”,在回答起來了后,就掛掉了。

母親在旁邊看著焦急,看著蕭然的女兒還在熟睡,于是趕緊趁著天剛蒙蒙亮,去另外一個住處去叫和蕭然關(guān)系不錯的弟弟。

在母親走后,蕭然看著頭頂?shù)娜K射燈,每個都像是鬼怪的臉,張牙舞爪的望著她。她的腦海里一遍遍過著武則天的故事,她仿佛看到了自己老年時候的樣子,她還看到了愛人是晚年時的李治,孱弱不堪的躺著,而她在心里對著他深情的說,“老了,我來照顧你。”,然而當(dāng)她看到自己丑陋的面孔時,著實嚇了一跳。她癱倒在床上,頭不斷的扭開扭去,她試圖要看到即使是老也并不丑陋的自己,所以她一遍遍的扭頭,試圖想要看到。


窗戶外傳來叮叮的鈴聲,是醫(yī)院八點鐘上班的鈴聲,蕭然并未注意到,她趴在窗前,反而對著早起鍛煉的鄰居說著不可思議的話。

“奶奶,別吵他,就好了,就好了。”,窗戶外的是強勢潑辣的張奶奶和懦弱寡言的張爺爺。

他們覺得莫名其妙,看著蕭然的微笑,不得已就嗯嗯的回應(yīng)了一聲。

她又轉(zhuǎn)身躺在床上,繼續(xù)看屋頂?shù)娜K射燈,一會是鬼怪的臉,一會又是銀色的燈,交替進行,蕭然的眼睛和大腦都是一片恍惚。

這時,母親帶來了兩個人,穿白大褂的張大夫,和那個經(jīng)常被喊來幫助外婆打針的小護士。蕭然一臉燦笑,傻傻的看著她們,她心里知道,他們來只是做個樣子,她要裝作有病配合的樣子,才不會被人認出她是武則天轉(zhuǎn)世。

當(dāng)張大夫連同護士,配好藥,扎在她胳膊上時,一向怕打針的她,出奇的鎮(zhèn)靜和配合,而她卻一言不發(fā),她對著他們,點了點頭,表示已經(jīng)領(lǐng)會了他們的真實意圖。

而當(dāng)母親送出張大夫和護士時,不知道在門口嘀嘀咕咕說了些什么,蕭然只是隱隱約約看出母親的擔(dān)心。


中午十一點,蕭然一直在房間,一會在床上躺著,又一會跑到廁所拼命的洗臉,嘴里還不時的冒出一些詩詞歌賦。

而正當(dāng)她躺在床上時,母親,三嬸和大姑來到她的房間。

“她昨天去洗澡,肯定碰見邪了。”,母親擔(dān)憂的對她們倆說。

而當(dāng)三嬸做到跟前,叫著“蕭然蕭然時。”

她看著虛偽假裝關(guān)心的三嬸,想著她的堂妹,因為退婚的尷尬,今年過年不回來了,可是也不能讓只有一個女兒的三嬸難過,于是,當(dāng)三嬸叫著她的名字,抓住她的手時,她認真地叫著“媽媽,媽媽。”,而當(dāng)她確認三嬸和大姑都信以為真時,她在心里偷笑。她的目的達到了,她讓自己當(dāng)成了三嬸的女兒,而她們尤其是三嬸我當(dāng)了真,可能會讓沒有女兒陪伴過年的她,多一份安慰吧。


而不知道什么時候,母親把電話打給了她的愛人浩宇,語無倫次的說了蕭然的情況,總之一句話“蕭然不正常,有可能神經(jīng)了。”浩宇接到電話,來不及驚訝和疑問,二話不說,便向領(lǐng)導(dǎo)請了假,直奔車站,連忙趕來蕭然家里。


當(dāng)母親告訴蕭然,浩宇已經(jīng)在來的路上時,她欣喜的像個小孩子,還一直問母親,“你看我好看嗎?浩宇來了會喜歡嗎?”。“趕緊,我得換好衣服,哦,對了,還得抹點粉底,打扮打扮。”。說完就躥進衛(wèi)生間,對著鏡子涂抹著。

而這時,并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的婆婆和婆哥就快要來到蕭然家里,家里人一直緊張的來回走動,說著“快到了,快到了。”

當(dāng)他們下車到了屋里時,蕭然拉著婆婆的手,一臉燦笑,還慌忙拿起給婆婆買的漂亮鞋子,送給她。

時間早已經(jīng)過了正午,已經(jīng)一點多鐘,每個人都等著婆婆她們的到來,誰都沒吃飯,看著眼前行為語言都不太正常的蕭然,也吃不下去。他們來了,沒有多做逗留,由哥哥帶頭,便被推搡著到了街上的一家飯店。

包桌間坐定,蕭然看著周圍的人,在她的心里,婆婆是帶著婆哥浩源前來探查民間實情的,實則是上神派來的信徒,來清掃業(yè)界的障礙的。

而報的菜名,比如點的湘菜也是因為湖南出了事,要去平定。

但是,周座都是凡間的親戚,只有蕭然知曉,蕭然不能說出口。

所以,整個點菜和吃飯過程中,她只是在笑,卻一言不發(fā)。

然而,當(dāng)她率先吃完,領(lǐng)著小侄女笑言出來,卻無憂無慮的和笑言盡情的說笑,玩耍。

她們到了二樓,腦海里一遍遍在過些同學(xué)的名字,秦天,吳瀚文,劉志偉,若干個她曾經(jīng)的同學(xué),她要找出能夠擔(dān)當(dāng)大任的姓氏或人選,而其他的便是要去輔佐完成大任的重臣,最終,她說出了高亞偉,三個字,嘴里還一直在重復(fù)。實際上高亞偉是她在小學(xué)三年級不斷從她那借書看的低她一級的學(xué)妹,而那時兩人也就只有短暫的交集,二十多年過去她早已忘記了學(xué)妹。

她在樓梯口站定,看著高而直的樓梯,又仿佛看到了《神話》里的,最后的一幕,金喜善一席白裙,向著身后飄走的模樣。

蕭然正呆立站著,聽到下面父親一直在喊,“好了,好了,下來吧。”

她微笑著牽著侄女笑言的手,一階一階的走到一樓地面。


3.任意關(guān)聯(lián)卻不真實的世界

四點多,在等到愛人來到,她像個小女生一樣,臉腮緋紅,一直拉著浩宇的手不放,而因為要返回婆家,冬日的天本來黑的就早,也就在婆家人的催促下和娘家人的不安中,啟程了。

婆哥浩源開車,有近二十年駕齡的他,車技嫻熟,穩(wěn)當(dāng),一路疾馳,浩宇坐在副駕,婆婆抱著女兒在后排左側(cè),蕭然坐在后排右側(cè),不過,從上車起,她就與浩宇向后伸出的手,緊緊拉著。

忽然,透過大霧,她清晰的看到高速兩旁的數(shù)字,霎時,她坐正,目光如炬,化身唐朝的欽差大臣,又或是正值當(dāng)年的女皇,看見大霧彌漫,繚繞,便洞察此處有妖魔鬼怪禍害人間。

“12122”,“12122”,一個個這樣的數(shù)字,她不斷的報出,聲音猶如一道利箭,響徹在車?yán)锩恳粋€人心里。

“原來是因為這大部分廣闊的地域,有眾多妖魔鬼怪,是因為這里“一定要有兒子”的思想。”,她的手臂在車廂里來回比劃,所有的鬼怪都在她彈指一揮間,煙消云散。

“現(xiàn)在走到了哪里?”,每隔一段時間,她便不斷地詢問愛人已經(jīng)行駛到什么地方。

而終于在她感到累了些,便頭倚副駕的座位,兩手搭在愛人肩上,把重任交給愛人,她在背后輔佐,繼續(xù)降除禍害人間的煞氣和鬼怪。

就這樣一路,車子在高速上,一路疾馳,在蕭然的腦海里,也是一路疾馳,完成從家到婆家一路上的降妖除魔,口誅筆伐。

期間她們還在服務(wù)區(qū)上了一次廁所,而當(dāng)蕭然出來在洗手池洗手時,看著旁邊兩個正嘰嘰喳喳聊天的保潔,卻看到了她們小人的嘴角,原來是妖魔鬼怪派來打探這個欽差大臣,她們臉上露出了鷹鼻子和鳥臉,蕭然沒有一絲恐懼,她怒目圓睜,狠狠地瞪著那兩個人,而擔(dān)憂的愛人一再抱緊她,讓她走開時,她才與那兩人作罷,隨著他們重又回到了車?yán)铮^續(xù)行駛。

夜幕降臨,高速上籠罩著的大霧,能見度只有幾十米,而蕭然的目光卻猶如貓頭鷹的一般,嘴巴也如利箭般刺入咽喉,迅速而又準(zhǔn)確地報著高速兩邊的提示牌,或是地點,或是數(shù)字,而車?yán)锏钠渌硕计磷×撕粑频模徽f一句話,內(nèi)心卻極度的忐忑不安。


當(dāng)天半夜里,在婆家,不知道幾點,蕭然起身到了衛(wèi)生間的洗手池,一遍遍的反復(fù)洗著手,婆婆和嫂嫂聽見有聲響,坐起身望著蕭然的身影,卻不知能夠說些什么。

而這時一聲哇哇的啼哭驚醒了只顧洗手的蕭然,她顧不上擦手,慌忙跑進婆婆屋里,一把從她手里奪過女兒,嚇得婆婆驚慌失措。

“媽,她餓了,我喂喂她。放心,我不會帶她走的,她是我第一個孩子,你要相信我。”

蕭然內(nèi)心里努力想要表達對夫家的忠誠,以此想換回他們的看重。

而婆婆卻聽著蕭然不明就里的話,早已嚇得不知怎么應(yīng)對。

蕭然卻看著婆婆,內(nèi)心認定她是耶穌基督派來為她傳道救贖的,她甚至聽到了,滿屋子的的人,在婆婆的引領(lǐng)下,虔誠地低頭禱告的聲音。


4.發(fā)現(xiàn)未知卻又以為存在的秘密

蕭然第二天便被帶去市人民醫(yī)院,她由愛人和婆婆領(lǐng)到醫(yī)院的走廊,遠遠地望著婆婆一直在打電話,眼前卻出現(xiàn)了一些不可思議的場景。

“家族之間的糾葛,演變,秘密,后代”,每個情節(jié)都堪稱一部大戲,事后蕭然回憶當(dāng)時腦海里的運轉(zhuǎn),仍然如是想。


婆婆一直在和某州醫(yī)學(xué)院的浩宇叔叔打電話,尋求最合適的解決方法,再被告知直接到省會某州,也是蕭然和愛人一直生活的地方,進去精神病院治療時,整個家里人都陷入了深深的惶恐不安之中。

而這一切處于深度幻覺幻想幻聽中的蕭然,卻并不知道自己所發(fā)生了什么事,家人擔(dān)憂的一切。


當(dāng)驅(qū)車返回到小區(qū)時,蕭然看著眼前的福娃幼兒園,她只是覺得到了一個純凈的地界,那里都是孩子,沒有要斬除的妖魔,也沒有巫煞聚集的烏煙瘴氣。

一個老人步履蹣跚的從學(xué)校旁邊經(jīng)過,蕭然急忙前去攙扶,堅持要把老人送到家的單元樓下,老人樂呵呵的扯著大嗓門問蕭然,

“你認識我嗎?”

“認識,認識,你是楊爺爺。”

楊爺爺是蕭然上小學(xué)時的路上,每次趕集回來,與蕭然遇見,而蕭然堅持越過自己的學(xué)校送到村子里的老人。

時值二十多年過去,而楊爺爺也早已不在了人世。


晚上大家都還美睡時,蕭然拉著愛人浩宇要與他親熱,當(dāng)浩宇趴在蕭然的身上正欲行夫妻之實時,蕭然卻猛地坐起身,指著床尾處的一個玩具不倒熊,驚嚇的捂住了自己的臉,浩宇也被蕭然的表現(xiàn)嚇了一跳,趕緊緊緊的抱住蕭然,一邊不停的說著,“不怕,不怕,什么都沒有,有我在。”

而蕭然緩緩地走到不倒熊面前,壓低了熊的頭,她露出了勝利的笑容。

“熊終于向我屈服了,它敗了。”蕭然內(nèi)心想著。


當(dāng)晚,蕭然仍舊是在睡了只有不到十分鐘后醒來,而她自己感覺已經(jīng)睡了好久,整個寂靜的房間,只有她躡手躡腳走路的聲音,因為只有掉根針的聲音分貝,其他人并未醒來,而她看著滿屋子來的同學(xué),都深情的望著她,留下了感動又傷心的淚水。那么多年,她對她們太過想念,而她也固執(zhí)的認為,她們也在一直想念著她。

隨后,不斷的抽泣聲不絕于耳,蕭然重又回到房間,望著已步入“老年”疲憊不堪的愛人,嘴里不斷的說著“安妮寶貝,安妮寶貝,”說著說著就變成了“愛你寶貝,愛你寶貝。。”

她終于明白,曾經(jīng)陪著她整個青春期的作家,安妮寶貝,給了她不斷的掙扎和絕望,幻覺幻滅的一個人,只是為了讓她能好好的去愛她眼前的愛人。

而浩宇在聽到蕭然的一遍遍的聲音后,艱難地從困倦中醒來,看著蕭然仍然對著她說著“愛你寶貝”時,也回應(yīng)著“我也愛人,寶貝,我也愛你。”


5.尋找神明的存在

第二天一大早,由婆哥浩源開車,帶著公公,浩宇,和蕭然驅(qū)車行駛在了高速路上,趕往省會某州的精神病院。

中途,一直依偎在浩宇身邊的蕭然,忽然卻大叫著“停下,停下,停下。”,腳還跟著亂蹬。

一向沉默寡言的浩源不知道怎么辦,浩宇趕緊的對他說,“哥,停下,先停下”。

車子緩慢的停在了高速上的邊沿,蕭然下車,呼吸緊促,仿佛是有人扼住了她的咽喉,實際上她是覺得有人要殺害她,她嚇得渾身哆嗦。

浩宇緊緊的抱著蕭然,片刻蕭然才算有點平靜,抬頭望著眼前的愛人,把頭深深的埋在了浩宇懷里。

“我怕!”

“我知道,有我在,不怕。”

稍停,重又繼續(xù)進了車?yán)铮圃撮_動車子,又繼續(xù)疾馳在高速上,而坐在副駕的公公,心里卻在思考著什么。

下了高速,沿著街道右邊緩慢的行駛,蕭然看著車窗外的商店上的招牌,每個名字都是她腦海中聯(lián)想的故事或場景,她一直沉默著,沒有說話,眼和腦不斷的又如光速般閃過無數(shù)片段,像極了的記憶碎片。

行駛到家附近的街道的十字路口,蕭然聽到了右前方的空無一人的大廈里傳來了召開大會的聲音,有個人在演講,蕭然試圖看清是誰在講,努了努力,卻聽不出,也看清。路兩邊是八九十年代的建筑,正面臨拆遷,路面不平,坑坑洼洼,蕭然的心忽然間因為看不清那個演講的人,變的焦躁不安起來,她嘴里一遍遍說著“不,不,不,”時,這時浩源已把車子開進了小區(qū)。

小區(qū)是蕭然和愛人從南方回來后租住的一個九十年代的房子,全部都是七層樓,外觀已經(jīng)有些陳舊破爛,天線網(wǎng)線電話線甚至還有蜘蛛線也都裸露在半空,顯得更為的落后。

車子在他們住的單元樓下停住,蕭然驚懼的吵嚷著,“不,不是,不是這里,不是,我不下車。”

為了平復(fù)蕭然的心情,浩宇讓公公下車,又讓浩源開車掉頭,繼續(xù)行駛,試圖多轉(zhuǎn)一圈,蕭然能認清自己的家。

再次在小區(qū)附近的街道行駛,當(dāng)車子再次到了一個十字交叉口等待綠燈時,蕭然又從路口右前方的爛尾樓,空無一人的大廈里,聽到了開大會演講的聲音,而演講的人正是她學(xué)生時代暗戀的對象,演講內(nèi)容,時而響徹耳邊,時而又混沌不清。

蕭然露出了喜悅的笑容,“終于找到了那個人,帶領(lǐng)大家走出地獄和魔界。”。

當(dāng)再次把她送往小區(qū)時,她同意下樓進了家里,而公公和婆哥浩源也沒有多做逗留,驅(qū)車返回了某市。


傍晚,稍稍又只睡了一會功夫的蕭然,坐在床頭,看著床尾墻壁上的寶寶畫,閃現(xiàn)在她眼里的卻是一會是可愛的天使,一會又是可怕的魔鬼。她盯住魔鬼的臉,無所畏懼,力圖把她們?nèi)s跑,只讓天使停留在人間。

而這時,聽聞了蕭然狀況的朋友劉鵬一家,驚慌的來到了她的家里,蕭然看到她們,嘴里一直念著百家姓的排序“張王李趙劉,……”,又在念著“忠孝禮智信”,劉鵬的愛人趙明蘭站在客廳,緊張地詢問著浩宇,

“蕭然怎么回事?”

“不知道,從她媽媽那里回來就這樣了,胡言亂語,三四天幾乎都沒睡覺了。”浩宇的語氣中滿是不解和擔(dān)憂。

而曾是小學(xué)校長的劉鵬岳母,快步走到蕭然跟前,緊緊的抱住蕭然,“乖,是仁義禮智信,乖,別怕,別怕。”。

蕭然驚覺的瞪著劉鵬岳母,心里想的卻是“下一個要演變出來的百家姓里的領(lǐng)導(dǎo)人的姓氏,不會是你們劉家或趙家,即使你現(xiàn)在抓住我的胳膊要挾著我,我也要推演出最有能力擔(dān)當(dāng)大任的家族姓氏。”

夜里,醒目的眸子在骨碌碌亂轉(zhuǎn),而她卻以為自己是個裝聾作啞的神女,看著身邊睡著的愛人,卻像已經(jīng)在這樣的房子里,住了二十多年,只是因為她要輔佐浩宇將來的一天功成名就,出人頭地,被上天選中,她愿意忍辱負重,過著被人當(dāng)成傻子啞巴的生活。


第二天一大早,劉鵬便開著車來到她們家,蕭然穿著珊瑚絨睡褲,接過浩宇給她遞來的羽絨服穿上,走到門口,穿上黑色棉靴,不知道要去哪里,便緊拉著浩宇的胳膊出了門。

劉鵬沒說一句,只顧開著車,他與浩宇昨晚就商量好了,早上送蕭然去精神病院治療,醫(yī)學(xué)世家出身的劉鵬也對蕭然突然出現(xiàn)的狀況,一頭霧水,不明就里。

浩宇與蕭然坐在后排,出了小區(qū),蕭然的眼睛又是緊盯著穿梭而過的商店門牌上,腦海里閃過的無數(shù)個情節(jié)隨著名字的轉(zhuǎn)變,發(fā)生著天大卻又緊密關(guān)聯(lián)的故事。或是自己的,或是他人的,還有她那個腦海里意識是邪靈的哥哥的。

車子行駛在人流密集的街道,蕭然耳朵里又聽到了演講的聲音,時而清晰洪亮,時而沉悶?zāi):哪X海里又在一遍遍演義那個能拯救世人的神的化身,她看不清,看不清演講的人是誰?她變的焦躁不安,突然她大聲說了句。

“掉頭”,聲音尖利而又堅定。

本要直行的劉鵬,不知所措,立即聽到了浩宇對他說的一句

“掉頭,掉頭。”

冒著扣分罰款的危險,劉鵬二話沒說,調(diào)轉(zhuǎn)車頭向右一拐進入了人行道,逆行著試圖從那里再重新進入車流。

“不對,不對,”蕭然邊拍大腿,邊焦急的說著。

浩宇他們并不知道蕭然在說什么,而蕭然腦海里清楚,她在演義尋找那個清晰的人,那個神派到世間的使者。

蕭然終于慢慢安靜了下來,車子上了高架,進入了醫(yī)院所在的區(qū)域,而蕭然并不知曉是去醫(yī)院,她以為是坐在車?yán)铮粗闹艿恼信疲窃趯と恕?/p>

而當(dāng)車子停在了精神病院門口,蕭然下來的那一刻,她看到了魔鬼神獸立在門口,阻擋她的到來,她先是低下頭去,驚懼的“啊”了一聲。浩宇趕緊扶她進入了車?yán)铩@^而她透過車窗看向外面,對著大門,狠狠地瞪著,似乎要把大門旁邊的一切看進眼里,她試圖用眼神來殺死那些惡煞。

而此時,她認為,這是惡魔派來的阻擋她尋找神的使者的伎倆,而她不需要再恐懼害怕,浩宇便示意劉鵬開車進入了醫(yī)院。

車子停在了門診大樓的前面,正在這時,蕭然座位下,有了一灘尿跡。

蕭然尿在了車?yán)铮齾s渾然不知。

而看到這一情景的浩宇,想著這連續(xù)幾天的經(jīng)歷,終于確認他的妻子已經(jīng)精神失常,而他從未見過或者聽過這樣的情況,他的內(nèi)心無助又絕望。


6.不斷扒開塵封的記憶

蕭然被浩宇帶著進入了醫(yī)院門診,她看著混濁不堪的地方,確認自己來到了地獄,四周的人全都是死神一般的臉龐,卻又是她小時候出生過的村莊鄰居,他們個個面目猙獰,凄厲悲慘,卻又不約而同的面對蕭然露出了可憐祈求的神情,整個地獄里呈現(xiàn)的哀鴻遍野,妖魔鬼怪,烏煙瘴氣,她知道她的那個叫暗樓的村莊已經(jīng)被魔鬼橫掃,全部帶入了18層地獄,而她是那個基督派來尋找使者的人,要一起下到地獄救贖那些可憐的生靈。

她對著那些凄慘的面孔,默默地說,“我會把你們帶走,重新返回人間。”

她緊跟在浩宇后面,進去一個又一個診室,卻是探著頭,詢問著工作人員,

“是你嗎?是你嗎?”

而當(dāng)她進入了一間課室,對著一個三十多歲的美麗醫(yī)生說了句。

“我認識你。”,然后露出了莫名其妙的笑容。在她的意識里,她要把這個待在地獄里,卻曾經(jīng)是騙過她的同學(xué),救出地獄,帶回人間。

而當(dāng)她再次跟隨浩宇走出房間,等候在樓梯口時,浩宇接了好幾個電話,他把蕭然交于劉鵬,接著去做其他檢查。

當(dāng)交給他的那一刻,蕭然伸著頭沖著劉鵬叫了聲

“二舅,二舅。”

浩宇和劉鵬心里異常緊張,他們意識到蕭然已經(jīng)認不清人。

而浩宇來不及多想,趕緊下樓去接剛剛電話打來的蕭然哥哥,嫂嫂。

他們到時,蕭然已經(jīng)和劉鵬坐在大廳等待結(jié)果。而當(dāng)她看到哥哥來時,她驚慌失措的說著“邪靈,邪靈,”,而不愿意讓哥哥有半絲靠近。

哥哥顯得較為尷尬,幾次伸出去的手,都被擋住停在半空中,不知如何是好。

而蕭然卻拉起浩宇和劉鵬的手,向玻璃大門上撞去,還微笑的說“飛了”。

在她的意識里,她試圖,沖破重重地獄的牢籠,擺脫掉邪靈和鬼怪,回到人間。

然而,又是把浩宇和劉鵬嚇得不輕。浩宇趕緊抓住蕭然,以防她有個不測,蕭然也緊緊地抓住浩宇的手,指甲嵌進了浩宇手心的肉里,一道道印跡深深的顯現(xiàn)出來。

又過了一會,蕭然坐定在凳子上,浩宇的叔叔嬸嬸過來探望,當(dāng)浩宇看到他們的那一刻,終于忍不住失聲痛哭起來。

蕭然明顯看到了浩宇得眼淚,趕緊跑過來替他擦拭,她心疼這個為了陪著她完成在地獄里尋找神明的男人,她在心里默默的說“你受苦了。”。


當(dāng)天便辦理了入院,蕭然與浩宇住在了一個雙人間,傍晚她被帶去病房窗口領(lǐng)藥,浩宇手拿開水和幾粒藥丸,示意她吃下。她并不知道所發(fā)生的,只是服從式的吃了下去。

當(dāng)晚,蕭然腹瀉,嚴(yán)重的腹瀉拉的她直不起腰,而她也不知曉自己是在醫(yī)院里,她甚至僅憑著一絲意識到了衛(wèi)生間。


住院的次日早晨,護士沿著走廊叫著領(lǐng)藥人的名字,當(dāng)念到她的名字時,浩宇出門接過了藥丸,而護士親眼看著蕭然吃下去,確認無誤后才轉(zhuǎn)身離去。

一直掛念蕭然的爸爸,坐了長途汽車來到了醫(yī)院,要領(lǐng)著蕭然前往食堂去吃午飯。

蕭然緊緊的拉著浩宇的手,不愿松開跟著爸爸走,她害怕獨自一人跟著爸爸,而當(dāng)爸爸努力了幾次,蕭然才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跟在他的身后。

“蕭然,你忘了嗎?我是爸,當(dāng)年我?guī)闳ス珗@玩,看雜技。”

她的腦海里閃著小時候被爸爸無意落在街頭,無助驚慌的時刻,而此時也像極了那時候,她不敢相信父親又來到身邊。

她的內(nèi)心充滿了恐懼。

蕭然看著眼前漸漸老去,沒有一點力量的老人,在她的意識里,她知道是她的爸爸,心里卻沒有一絲安全。

她沒有說一句話,僅僅是吃了午飯,就趕回去找愛人浩宇。她的爸爸緊隨其后,內(nèi)心卻是充滿了失望和恐懼。他甚至也以為,他的最愛的女兒精神失常,并不相信世上有什么妖魔鬼怪,神仙邪靈的他卻不知道什么原因。


6.為了愛情,寧愿死去

住院的第二天上午,她被帶去主任辦公室,謝桂榮,中胖,四十歲模樣。她微笑著詢問蕭然,蕭然卻沉默著一言不發(fā),她要保持沉默,她不能說出任何話語,她要救出地獄里的這些人。

而當(dāng)主任讓她說出或者寫出她的名字時,她不再畏懼,神明是不會畏懼任何魔煞的伎倆的,她拿起筆,大筆揮灑出她的名字,“蕭然”。然后在放下筆的那刻,浩宇接過手去,她卻猶如驚弓之鳥,看到了一把利箭,刺住了她的咽喉,“她的愛人要讓死去。卻在最后一刻,沒有狠心,致使利箭偏離了,沒有刺到要害部位。”。

她用深情而又凄婉的眼神望著浩宇,這時,主任遞上來一個蘋果,她沒有接,浩宇拿在手里,重又遞給了她。

“愛人想讓我死去,要讓我吃這個毒蘋果,那我便成全。”,她用力咬了一口,卻看見眼前有道光露出,似乎還包裹著一枚戒指,她知道她經(jīng)受了上天對于她愛情的考驗。

“即使愛人說要奪我性命,我也理當(dāng)成全。”


日子在醫(yī)院一天天過去,爸爸回去了,朋友又來照顧她一天,她沒有多少言語,總是驚恐的望著身邊的人,和來來往往的人。

那些情景,依然是哀鴻遍野,對著她露出祈求,可憐的面孔,希望蕭然能把他們從地獄帶入人間。

每天按時吃藥,做電擊,理療。她并不知曉每天做的事情,只是完全服從浩宇的安排。

浩宇也已經(jīng)得知主任醫(yī)生為蕭然診斷的“產(chǎn)后躁郁癥。”,雙向情感障礙,一方面大腦極度興奮,活躍,思維敏捷,想象力豐富,精力和性欲旺盛,另一方面,病人又容易恐懼,悲觀,失落,厭世,被害妄想。

“身邊必須得時刻不能離開人,以防病人有咬舌,撞墻,等自殺行為。”

浩宇聽著醫(yī)生的叮囑,看著渾然不知的蕭然,他也堅信一向開朗樂觀的蕭然定能好起來,只是他不知道需要多長時間。他甚至做好了長期請假的準(zhǔn)備。

一個星期過去,與蕭然關(guān)系最好的弟弟,過來照顧,看著意識漸漸清晰的蕭然,浩宇白天也先去公司處理了一些事宜。

而蕭然明顯大致明白了怎么回事,雖不允許,但她和弟弟堅持外出就餐,她看著四周的墻壁上寫的精神病種種的癥狀,也有點模糊的和自己關(guān)聯(lián)了起來,卻并未深了去想,因為每天的藥物中,有大量抑制大腦活躍的成分,也容不得她多想。

但是,含有激素的藥物,卻致使蕭然的食量大增,她甚至吃了三個人的早餐份量,連弟弟也在旁邊嘖嘖稱她的大胃口,而她也只顧傻呵呵的以笑回應(yīng)。

終于又過了幾天,蕭然完全明白了自己身處精神病院,她要求出院,卻受到主任和醫(yī)生的厲聲制止,家人也不敢輕易的同意出院,唯恐她的精神并未恢復(fù)到正常。

在醫(yī)院的那兩周,她認識了一個同樣年輕產(chǎn)后抑郁的女孩麗霞,在醫(yī)生拒絕她出院的當(dāng)晚,是浩宇的生日,她欣喜的邀請了麗霞一同去參加晚上的k歌,沒有經(jīng)過護士允許,她們便偷偷地跑出了醫(yī)院,去了ktv,那晚在場的還有劉鵬和蕭然的弟弟,還有她的兩個碰巧遇上的同學(xué)。

蕭然放開了嗓音,飚了好幾首高音,看不出有任何的不同。而她的同學(xué),也并不知道蕭然的病情。

就在蕭然唱到“堂堂中國要讓四方來賀時”,高音響徹在了整個包間,長音久久回蕩,令人嘆為觀止。

劉鵬驚訝著對著浩宇說了句

“你老婆肺活量比你強。”

而浩宇看著漸漸好轉(zhuǎn)的蕭然,也露出了輕松的笑容。


第二天,浩宇去了公司,蕭然和弟弟吃了飯在街面上四處亂轉(zhuǎn)時,她進了一間大棚搭建的花房,她精心挑選了兩盆花,一盆臘梅,一盆綠植。她打定主意,把臘梅送給主任,把綠植送給醫(yī)生,要讓她們在她的出院單子上簽字。

當(dāng)她和弟弟把兩盆花一路端到醫(yī)院,分別到了主任和醫(yī)生的辦公室,主任還嗔怒著對她說“蕭然,昨晚不光你外出,照理說,不該給你簽字,你出院了,要記得回來復(fù)查。”

而她連連點頭,“嗯嗯嗯”的回應(yīng)主任,待主任的字一簽,她便可以出院回家了。

當(dāng)天上午,浩宇也從公司重又趕了回來,她們辦理了出院,回到家已經(jīng)到了中午一點,她們一行應(yīng)邀去了劉鵬家里吃飯,而劉鵬愛人看到蕭然的到來,沒敢說什么話,卻無不透露著好奇。

“我去精神病院考察了一圈回來了。”,她對著滿臉狐疑的趙明蘭戲謔又微笑著說道。

“這沒什么。”身為律師的趙明蘭趕緊回應(yīng)。

浩宇和劉鵬夫婦也都相視一笑。


7.宿命的輪回

而她的母親那邊,在她走后的那段時間里,就過著惶惶不可終日的時光,但是聽了她哥哥回去形容的蕭然嘴里一直說出的“邪靈,你和媽媽就是邪靈。”,想想生病前的那晚對她半夜的怒吼爭吵,也的確是覺得自己氣壞了女兒,即便自己在家再擔(dān)心,甚至吃不下,睡不著,也不敢站在蕭然面前,唯恐見了她,再激發(fā)女兒的病情,而那個病在老家就是為人所不齒的神經(jīng)病,瘋子。

母親甚至去了縣城十里八鄉(xiāng)的幾個“神人”那里,虔誠的磕頭燒香,試圖讓那些道行更深一些的人,為蕭然推算出病的緣由,是鬼神附體,還是惡魔纏身,還是只是精神失常。

而母親在四處尋遍神人,終未有個確切的說法時,有醫(yī)院的鄰居說的一句“你閨女是不是得了產(chǎn)后抑郁癥”提醒了她,她想起年輕時,自己生育過兩個孩子之后的幾年,腦袋幾乎不受自己控制,胸口也總像有個機器在飛速運轉(zhuǎn),而行為更是讓人匪夷所思,說哭就痛苦流涕,說笑又旁若無人大笑,而她的孩子也根本無法專心照顧,當(dāng)時,還是幸虧有母親的妹妹經(jīng)常過來照應(yīng),兩個孩子才算健康長大。

如今,自己的閨女生了孩子三個多月又這樣,“是不是遺傳?”,想起這時,她嚇得不敢再想下去,她不敢向外人提起她閨女的病情。

幸好,在蕭然剛出了院,蕭然的弟弟就打電話給了家里,說他姐姐已經(jīng)恢復(fù)正常了,病情也基本上算痊愈了。

而攏共的時間也就有半月有余。

母親照樣不敢去探望女兒,她在家里一遍遍為蕭然祈求著上神的庇護。

蕭然的二姨甚至在她母親跟前不止一次的說

“蕭然就生這一個孩子得了,不要二胎了,她這毛病萬一再復(fù)發(fā)。”

二姨顯然沒有忘記當(dāng)年蕭然母親年輕時,精神失常的模樣,她不愿意看到聰明伶俐,大學(xué)畢業(yè)的外甥女再次復(fù)發(fā)這樣的病癥。

就像宿命的輪回一樣,母女二人身上重復(fù)發(fā)生了同樣的病癥,只是蕭然的誘因是對母親的憤怒,對此,母親雖不能完全確定是自己氣到了閨女,但是,也是聽到女兒進了精神病院治療,深感自責(zé)內(nèi)疚。

而這邊,對產(chǎn)后躁郁癥并不了解的蕭然,也以為是母親影響到了她。

她記起病發(fā)前對母親一直重復(fù)的那句

“我是正能量,你是負能量,不要來影響我。”

多年以來,但凡接到母親的電話,本正興高采烈的她,心情都會陰郁上好長時間,母親無盡的抱怨,和哭泣。還有母親訴說哥哥所發(fā)生的車禍,官司種種,她替家人擔(dān)心,卻發(fā)現(xiàn)自己除了寄回家工資外,其他卻無能為力。她甚至曾經(jīng)想過,如果給她五百萬,能讓她的父親母親過上好日子,哪怕要她的性命,她也毫不猶豫的讓人拿去。

而她卻擺脫不了家庭的桎梏,然而,她又面對年邁可憐的父母,又拼了命的對她們好,問候,錢物,還有完全要盡孝的心。

蕭然出了院,遵照醫(yī)囑,又吃了20多天的藥,漸漸的她發(fā)現(xiàn),吃了藥丸下去,大腦和四肢便不受思想控制,像一個扳手在搬動身體的開關(guān),使之不能正常運轉(zhuǎn)。她陷入了莫名的恐懼當(dāng)中,終于有一天,她用手機顫顫巍巍查詢了躁郁癥,查詢到了藥物的巨大副作用,長時間服用,大腦會嚴(yán)重受刺激,從而智力降低。看著自己最近身體的巨大增重,還有大腦的不受控制,她決定放棄吃藥,她想通過自己來抵抗病癥的侵襲,她想拯救自己。

她停了藥,獨自一人帶著剛滿四個月的女兒,過著快樂而又平淡的生活。

蕭然并不清楚母親生育哥哥和她曾經(jīng)得過的產(chǎn)后躁郁,她不知道的還太多,而心里就把病塵封,除了幾個摯交好友知道以外,她也鮮向他人提起,以免引起不必要的恐懼。而他人面對蕭然的開朗,才華,活潑,善良,樂觀,也根本想不到她曾經(jīng)在精神病院待過半個月。

那段時光埋藏在了心底,直到2016年的中秋。


第二次產(chǎn)后躁郁,我是上天選中的那個人

1.在劫難逃

時至2016年,已經(jīng)過去將近四年,而就在2015年,蕭然再次懷孕,對新生命的期待,和給女兒找個親人的愿望,使他們夫婦二人欣喜地迎接了這個新生命的到來。

在二女兒出生前的兩個月,蕭然和浩宇同時有著對產(chǎn)后躁郁癥復(fù)發(fā)的擔(dān)憂,她說服愛人一同去找了易經(jīng)大師,而那個半瞎半仙的大師,掐指推算了半天。

“你今年有病災(zāi)。”

雖然對他的話半信半疑,但是想想第一次的經(jīng)歷,和她對這個病在網(wǎng)絡(luò)上的了解,她寧愿信其有。

“大師,幫我化解了吧?”

“你明天一大早再來吧,我晚上給你推算下。看有沒有更好的解決方法。”

而第二天一大早,蕭然便接到了大師的語音信息。一句話,可解,但是得花錢。

而所需要花的錢也是蕭然的承受范圍,而且她認識那位大師也有好幾年的光景,當(dāng)年她哥哥的情況,就是他說的準(zhǔn)確無誤,連出了幾次車禍和牢獄之災(zāi)都說的一清二楚,蕭然從那便與那位大師結(jié)下了淵源。

蕭然的愛人,浩宇也同意花錢消災(zāi),其實他們心里大致都明白,有時候就是心里的一種安慰,從而導(dǎo)致的思維模式的變化,他們覺得能用錢防止的一種可能性的發(fā)生,為什么不去做呢。

他們還提前請好了月嫂和育兒師,決定婆婆和母親都不要來照顧。

事實上,蕭然生了二女兒,的確度過了快樂的一百天。

誰也料不到接下來的事情。

在二女兒百天時,正值中秋節(jié),浩宇和蕭然帶著兩個女兒回了老家。

在舉家落座的中秋家宴上,蕭然卻無法抬頭坐定,淚水不斷地要奪眶而出,一次次的努力,卻怎么都也抑制不住。

蕭然明知這樣太失態(tài),在淚水像決堤的河水,噴涌而出時,她趕緊起身走出了門外,而家人不明就里的看向她,浩宇也緊跟在身后,追出了包間。

“你怎么了?”,浩宇的話中無不透露出緊張焦急。

“我難受,”話未說完,已經(jīng)走出飯店門外的蕭然,便失聲痛哭起來。

她沒有再回答浩宇的話,便快步跑出了很遠,在一個街道的一邊停下。

浩宇緊跟其后,站立在她身邊,試圖緊緊抱住她。

蕭然深情的望著浩宇,對他說

“我想我媽媽了。”眼睛里飽含了淚水。

稍稍平靜了片刻,又接著說:

“我不是個好女兒,我經(jīng)常吵她,我也不是一個好妻子,我不溫柔,我也不是一個好媽媽,我甚至打過女兒,我也不是好兒媳,我背后說過她的一些氣話,我不完美,我……”,

不斷地,如泣如訴,蕭然聲淚俱下的對自己的控訴,響徹在了稀疏的大街上,三三兩兩經(jīng)過的人,向他們這邊投來了狐疑的目光,不知道的看著蕭然哭的那么痛,還以為浩宇欺負了蕭然。

而她邊哭又接著說“可是,我必須得接受這樣不完美的自己,我得好好的去孝順我的媽媽,好好的愛我的女兒,好好的來愛你,一切都還不晚,一切都還來的及。”

“來的及,來的及,寶貝,你已經(jīng)做的很好了。”,浩宇趕緊接過蕭然的話安慰她,事實上,在浩宇心里,蕭然已經(jīng)做的很好了,全心全意帶孩子,每頓都是至少兩個菜,做好飯等他回來,從來沒和婆婆紅過臉,人緣很好,善良大方真誠,雖然偶爾會和岳母爭吵上兩句,但是也是經(jīng)常給她買這買那,隔上兩天就打個問候電話,而蕭然之所以這樣哭著控訴自己,肯定是對自己要求太完美了,又或是……

浩宇不敢往下想,第一次發(fā)生的事情,在這幾年里,有時他還會做噩夢,夢見妻子又得了病。

蕭然哭完了后,恢復(fù)了平靜,心里也舒暢好多。她調(diào)皮地對浩宇說“哭哭就好了。”,二人重又回到飯店,而其他家人也對此緘默不語,似乎沒有發(fā)生剛才的一切,家宴繼續(xù)進行。

浩宇和蕭然擔(dān)心的事情,還是到來了,就在他們帶著婆婆返回了某州的次日,是九月十八日,蕭然又出現(xiàn)了幻聽,在和婆婆小女兒一同打車去聽一個講座的途中,她內(nèi)心一陣驚懼,趕緊撥打家里人的電話,發(fā)了瘋的詢問她父親的安危,在第一次打給媽媽未果,又打給弟弟未果的情況下,恐懼完全籠罩了她的全身,她甚至嚇得聲音都變了色,她不敢想象沒有父親的日子,當(dāng)她在無助之下,撥給了盲人大師時,被告知“你爸沒事,你撥給你哥詢問。”,她方才想起哥哥的存在,打電話給了哥哥,得知爸爸安然無恙時,她總算稍稍平復(fù)了心情。

然而,車?yán)锇l(fā)生的一切,包括一旁的女司機,還有電臺里的廣播內(nèi)容,甚至還有她們所到的酒店情形,蕭然都有一種似曾經(jīng)歷過的感覺,恍如隔世,像前世的輪回,又像是在夢中發(fā)生過。

她當(dāng)天在課堂結(jié)束了以后,悄悄的把具有心理資本研發(fā),做咨詢很多年的心理咨詢老師喊到了門后的樓道口,向他簡單說了下自己的產(chǎn)后情況,重點說了下近幾天的似曾經(jīng)歷的感覺。

而老師的回答更是讓她匪夷所思。

“那說明你的第六感被打通了,”

他的回答本讓有點疑慮自己又復(fù)發(fā)的病情,反而有了一個更為美化的解釋,她露出了欣喜而又不解的表情。

“第六感?真的有存在嗎?我查過我的病,產(chǎn)后躁郁癥,不只是抑郁,而是有可能大腦興奮,產(chǎn)生許多幻想。”

“這個病不要多去在意,你只要時刻提醒,自己是在現(xiàn)實里,就比如這堵墻,你敲敲它,是實實在在存在的。”,他邊說,邊用手敲了敲身旁的墻壁。

蕭然一臉疑惑而又似乎有點清晰的望著他,因為老師比較忙,且單獨咨詢費用很高,也不便再多問,便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

而她們回來后的后兩天,她又開始整夜整夜的失眠,也出現(xiàn)了胡言亂語的癥狀。

不過那天回來的當(dāng)晚,蕭然唯恐自己復(fù)發(fā)病情,便交代浩宇,即使復(fù)發(fā),也不要送她去醫(yī)院,因為她通過查詢資料,和對當(dāng)時病情的回憶,她認為第一次如果按照醫(yī)生的叮囑,堅持吃兩年的藥的話,那么蕭然她可能早都廢了。

這幾年,她逐漸明白了躁郁癥的一些情況,天才在左,瘋子在右,而她認為,只要她不失眠,保證最起碼的睡眠時間,便不會有太嚴(yán)重的情況,有著一些零碎心理學(xué)基礎(chǔ)的她,決定即使這次復(fù)發(fā)了,她也要憑著自己強大的意志把自己從躁郁的懸崖拉出來。如果實在嚴(yán)重的失去正常意識,她還交代浩宇,給她買幾顆安定即可。

然而,浩宇看著蕭然幾乎出現(xiàn)了和第一次同樣的癥狀,失眠,胡言亂語,又一次陷入了慌亂之中。

他太愛蕭然。

他又請了一周的假期,陪著蕭然,蕭然不吃不睡,還不斷地在拍打自己,兩根手指頭一直在來回揉搓,他不知道蕭然腦海里在進行著什么。他只是看著她,而自己顯得無能為力,更為痛苦。

2.上天選中了她

蕭然的意識里,有無數(shù)個翻滾的情節(jié)。

她看到有人在檢測她的大腦,從而發(fā)現(xiàn)更多的天才的大腦的波動原理。然而,被放在實驗室里檢測對象,卻并止是她一個人,來自全世界,是被上天選中的一些人,進行著一輪輪的考驗,試圖找到最終的那個世界的和平使者,而一旦有人開了口,便有可能被殺手立即殺掉,從而完不成這個考驗。而最終具有占卜能力的一些人,最終推算到會是個東方女孩,最終帶領(lǐng)世界走向和平的將會是中國人,而她蕭然則是被上天派來的那個和平使者。

而占卜師分明在她剛出世的那一年,便推算到有這樣一個人降臨在人間,于是從那年起,便派了各路大神,尋訪遍人間,而當(dāng)蕭然十歲的那年,一直越過自己的學(xué)校送他回家的那位老人,便是一位先知,他在冥冥中,庇佑著她,因為他看到了蕭然的善良,也預(yù)言了蕭然日后必成大器的未來。

蕭然看著那位先知微笑著在向她招手,而她內(nèi)心里同樣回應(yīng)了微笑,多年以來,敵方派了無數(shù)殺手來尋找這樣一個人,于是有無數(shù)的人成為了替代品,冤死鬼。

有的自殺,有的沾染毒品,有的惶惶不可終日,有的離異,甚至還有的主動提出了放棄,不再參與競爭,皈依了佛門,或者成了虔誠的基督徒。

而當(dāng)她看到來探望她的哥哥,她恍惚的意識到,當(dāng)年的占卜師測算到了上天選中的人,是在她們的村子,而最終定位在她們家,卻并不知道是哪個人,于是她的哥哥成了殺手排除嫌疑的對象,從而造成了接連不斷的車禍和牢獄之災(zāi),而她之所以能夠逃避掉殺手的追蹤,實在是因為占卜師占到了她哥哥的身上。

那刻她的哥哥在她的意識里,變成了捍衛(wèi)使者的雷霆戰(zhàn)神。

而她望著哥哥,戲謔他穿了一身黑色衣服,像極了黑社會,實際上她想對她說的是,他是戰(zhàn)神,是敢于自己承擔(dān)那些磨難的人,但是,她無法說出,因為沒有到勝利的那刻,亡口月貝凡,閉口贏,開口便輸,她不能說出內(nèi)心的恐懼和隱藏的力量。

她在等待最后時刻的到來。

她相信有漢化能力的東方大國,必會最終帶領(lǐng)著世界,走向和平。

她甚至看著婆婆,覺得她是西方基督里派她來監(jiān)視她的,又被國人的基督里策反成了幫助她的人,沒有把她的消息透露,從而保護了她。她又想著一個信佛的朋友,忽然間有一天的重逢是來打探她的,試圖通過對她的打擊,而讓自己的后代成為那個上天選中的人,然而她不想讓未來再等待二十年,她要靠自己的努力來讓和平到來。而基督與佛也明顯不是她的對手,沒有人能打敗她來統(tǒng)治人的思想,那刻,她明白了,所有的宗教也都只是人的臆想,是政治家背后來操縱人思想的工具。

也就是說,世上本不存在神,而只有人才是能統(tǒng)領(lǐng)人的思想。

而她是那個上天選中的人。

她是藏傳活佛轉(zhuǎn)世,是投胎來拯救人走向和平的使者。

她一度看到了行走在疆域里的一個孤獨行者的背影,而她正是背影的主人。

但是,她不能開口,她聽到樓下有無數(shù)個汽車鳴笛的聲音,飛機掠過的聲音,大炮轟炸的聲音,而那正是無數(shù)個殺手在對她真身的檢測,一旦檢測出她就是那個人,遍布周圍的各國殺手,便會立即扔下炸彈,把她所居住的樓房夷為平地。

家里,沉默寡言的婆婆,焦躁不安的浩宇,著急趕來的爸媽,在老家的親人,卻是人人面對蕭然的有著同樣的心境。

擔(dān)憂。

他們意識到蕭然與四年前同樣的情形,那次住院的驚懼未了,卻在蕭然有了二女兒之后,又再次發(fā)生同樣的情形。

3.你等了我?guī)浊辏覍け槟阏麄€宇宙

浩宇沒有去上班,時刻不離陪著蕭然。躺在床上,蕭然一夜又沒有進入睡眠,她拉著浩宇講她的感情,講她曾經(jīng)讓她刻骨銘心的初戀。

“有一天,等我講完了,也便不再會夢見,而你將是我心中唯一愛的那個人了。”

浩宇強打著精神聽著,其實他一直知道那個遠在邊疆的蕭然初戀,蕭然和他講過很多次,但是浩宇并沒有放在心上,因為他明白蕭然甚至已經(jīng)記不清他的臉,而她只是還有當(dāng)時的記憶而已。

但是,蕭然這樣整夜不睡覺,他卻是極為擔(dān)心。

然而蕭然講著,講著,卻意識到原來是眼前的愛人,已經(jīng)在原地等了他幾千年。

腦海里劃過始皇,阿房,秦王,羋月,武則天,李治,的各種輪回,她與浩宇輪回了幾千年,而彼此又再次找到。

她深情而又專注的望著浩宇,似乎在說“你等了我?guī)浊辏K于把我等到,我又怎么可以辜負你的深情。”

然而浩宇卻早已熬的睜不開眼,頭痛欲裂。他焦躁不安,又緊張擔(dān)憂的要求蕭然停止,停止傾訴,吃飯睡覺。

他甚至忍不住訓(xùn)斥了蕭然,“別說了,睡覺。”聲音中充滿了煩躁與嚴(yán)厲。

蕭然望著這個眼前的愛人,忽然間的暴怒,她內(nèi)心頓時驚懼起來,剛剛在腦海里劃過的幾千年的輪回她恍惚了,她緩緩坐起身來,又目光呆滯的看向窗外,兩個手指頭又在來回反復(fù)的揉搓。

“宙斯之女,掉落凡間,與人相戀,而他擁有了她的幾千年,卻是她一遍遍在宇宙的輪回之中,穿越到每個朝代去尋到的他。你我在一起的時光,不是你來找的我,而是為愛,我寧愿停下來,去尋遍萬千歲月,與你一起。即使,你只顧統(tǒng)一六國的事業(yè),即使你擁有大半的江山,每一個輪回里都承載著你的千秋大業(yè),而我,落入凡塵的神之女,卻無怨無悔的愛著你,哪怕穿越多少個世紀(jì),尋遍你,哪怕等待多少次輪回,等待你,我依然只為你停留,我依然只為你存在。”。

“而所有的這些,你卻并不所知,你是每次現(xiàn)世的人,只有今生的記憶,忘卻了前世,所以你會吵我,怨我,而對于這些,我并不怨你,因為,你注定了是我尋遍千年萬世的愛人。”,蕭然無比深情的望著浩宇,內(nèi)心卻在心里為他默念了愛。在她的意識里她就是那個宙斯之女,看到了無遍的輪回。

而浩宇卻并不知曉,當(dāng)時也不可能知曉蕭然的大腦里,翻滾的臆想。

浩宇只是覺得,再這樣下去,自己深愛的女人,一輩子都無法痊愈,他將如何照顧兩個年幼的女兒,和精神失常的妻子。

他覺得好累,好累。

3.鳳凰涅槃

又到了夜里,看著疲憊不堪的浩宇,蕭然輕柔的對她說

“你睡吧,我可以。”

她不能說出,她就是上天選中的那個人,她還要密切的關(guān)注外界的風(fēng)吹草動,她還要對付那些仍然試圖要殺掉她的各國殺手。

浩宇不敢合上惺忪的睡眼,他努力地陪著蕭然,他發(fā)現(xiàn)蕭然已經(jīng)三天三夜幾乎沒有合過一次眼,而他也只是斷斷續(xù)續(xù)的睡上了一會。

浩宇終于忍不住,睡意完全籠罩了他。

他進入了短暫的睡眠。

不知道睡了多久,伴隨著一陣驚叫,他醒來,抬頭看了看鬧鐘,才凌晨一點鐘。

而他看到蕭然,正兩手托腮,兩腿微蜷,像極了在母體中蜷縮的胎兒,又像是背后閃爍著翅膀的天使,安靜的趴在床上,望著窗外。

寂靜,死神一般的寂靜。遠處的酒店高高聳立的招牌,閃爍著明亮的光,遠遠的傳到窗戶的外面。

蕭然看到醒來的浩宇,沒有任何驚訝,和慌張,輕輕的對他說了聲

“你看,這只熊,它已經(jīng)向我低頭。”

浩宇并未去看什么熊,他只是知道窗戶和床之間擺放著幾個毛絨娃娃,其中一個大熊。

而浩宇關(guān)心的是蕭然的睡眠。

“你一點都沒有睡。”,他的語氣透露著緊張和氣憤。

“你看,熊被打敗了,它不再囂張。它已經(jīng)俯首稱臣。而這幾個小兔子,和小人人,更是早都沒有了威懾力。”

蕭然并沒有回答浩宇的質(zhì)問,而是專心的看著那幾個毛絨娃娃,自顧自的回答。

而在她的臆想里,每個毛絨娃娃都代表一個強有力大國的對手,即使穿過窗戶,站在床頭,時刻監(jiān)視著蕭然,企圖在她睡著了便狠下殺手,然而依然熬不過上天選中的蕭然,耷拉著腦袋,甘拜下風(fēng)。

幾天沒有一絲入睡,蕭然卻依然精力充沛。

她的大腦里依然有著,事后想起來都匪夷所思的臆想,只是當(dāng)時的她卻一無所知。

她早上要去送大女兒,在和愛人一起上學(xué)的途中,她看著身邊的孩子,有爺爺或奶奶領(lǐng)著,或在推車?yán)铮蛘咭磺耙缓螅械臍埣驳臒o法下來行走,有的耷拉著腦袋,像是被人攫取了魂魄,而身邊經(jīng)過的人群,也猶如飄走在人間里的冤魂,仿若是從地獄里來到人間,期望能夠得到重生的可憐人。

而蕭然悲天憫人的看著那些可憐人,更加堅定了要完成上天選派給她的任務(wù),努力引導(dǎo)人過上幸福的日子。

在送了女兒上學(xué)的那天上午,也就是生病后的第三天,她下樓去自助飲水機接水,遲遲沒有上樓,她停留在單元門口好久,看著偶爾經(jīng)過的人,在她的意識里,那是被人派來監(jiān)視她的,而她良好的表現(xiàn),把那些形形色色的人征服,也只是跟著走個過場而已。

她站定,看著空中,一只鳥從一顆樹上飛過落在另一個樹上,她看到是只烏鴉,繼而又再次飛起時,烏鴉已經(jīng)變成了喜鵲,而喜鵲在忽閃了幾次翅膀后,仿佛在向她招手微笑,又再次騰空飛起,雖然距離已經(jīng)有些遠,但是蕭然明顯看到了鳳凰的騰飛,鳳凰涅槃。她看到了鳳凰從她們上空飛過,預(yù)示著前方的勝利。是涅槃后的重生。

而那時,遠處又傳來了“咯咯噠,咯咯噠”的公雞的打鳴聲。

“烏鴉變喜鵲,喜鵲變鳳凰,鳳凰變成雞,公雞中的戰(zhàn)斗雞,歐耶!”,她在心里默默念道。

蕭然笑了,再也沒有了一絲恐懼。

“龍的傳人”的歌聲響在她的耳際,她似乎看到不遠的未來,有東方人中龍鳳的呈祥。

4.再回到心底最深的恐懼之地

蕭然大腦飛速的運轉(zhuǎn),卻幾乎面對家人的擔(dān)憂,緘默不語。家人誰也不知道蕭然經(jīng)歷了什么,也無法想象到。只是看著不吃不喝,一杯接著一杯的水喝,時而放聲大笑,時而又緊張不安的她,都陷入了恐慌之中。

婆婆擔(dān)心兒子未來的家庭,躲在屋里悄悄的抹淚,母親看著焦躁不安的浩宇,偶爾對女兒的呵斥,擔(dān)心女婿對女兒的嫌棄,內(nèi)心更加焦慮不安,而父親也在來了兩天后,又匆忙返回的途中,帶著深深的憂慮,著了涼,病倒了。

第四天上午,浩宇和蕭然家人,看著愈演愈烈的蕭然,決定再次把她送進精神病院治療,而浩宇顯然也記得蕭然病之前的叮囑,只是他懷疑這樣任其下去,是不是會變的更為厲害?誠如第一次的嚴(yán)重,浩宇想起第一次的情形,內(nèi)心更為的恐懼不安。

他便與蕭然父母商量帶她去了醫(yī)院。

坐在車上,蕭然以為要去酒店,那里有等待她的重要人物,對她任務(wù)的交代,但是,沒有到考驗的最后一刻,沒有等到勝利的最終到來,她仍然不能言語,哪怕她的家人會誤會,她也不能給說出任何一點線索和蛛絲馬跡,敵人會尋著她吐露的每一個字,而監(jiān)視到,便會有爆炸,襲擊的發(fā)生。

一路上,浩宇和蕭然的爸爸內(nèi)心不安,而蕭然四處張揚兩旁商店的招牌,紅綠燈,鳴笛,堵車,行駛,

又再次到了醫(yī)院的門口,蕭然下車,堅決不要下來,她的臆想里,“他國的敵人設(shè)了一個局,要把她困住,而那個精神病院,就是一個牢籠,一張布下的大網(wǎng),第一次被蕭然堅決逃脫,而這次,便要把她抓住,魔鬼般的帝國要重新?lián)Q上另一個人選,他們要找一個撒旦般的人物,以此來完成他們的侵略大業(yè),而蕭然明顯是和平的化身,她的存在只會造成有一天的世界如一體,無國度,而人們會被漢化成擁護東方的神明。

而這不是那些具有侵略者所想要看到的。

他們寧可看到有殺戮,死亡,也想由自己和自己的國家來霸占這個世界。

而精神病院顯然是他們?yōu)槭捜徊枷碌奶炝_地網(wǎng)。

蕭然背過擔(dān)憂的父親和愛人,拼命的搖著頭,馬尾也在空中搖來搖去,來表達她的反對,她一言不發(fā),但是用堅決的態(tài)度,表示了拒絕,她不愿意走進去被抓到。

而當(dāng)蕭然看著不安的父親,一向疼愛她的父親,用輕輕的語言似乎在央求她只是去檢查一下時,她看到了父親的憐愛,她動容了。

她想到,即使前方有萬箭待發(fā),她也要勇敢堅強來面對那恐怖的對手,用大無畏的精神捍衛(wèi)她被上天選中的使命,是沒有任何可以阻擋的了她的。

她將去挑戰(zhàn)那內(nèi)心最大的恐懼。

她的目光如炬,大步流星的走進了醫(yī)院,把他們甩在了身后。

在醫(yī)院里,她看到有個女孩,在家人的連拉帶拽之下,被送進了醫(yī)生診療室,她默默地看著,心里卻說“那個孩子沒病,家人對心理不懂,便把孩子帶到這兒害了孩子。”

她望著四周的人群,更加堅定了她的大任。

輪到她,被喊去門診室,不管醫(yī)生問什么,她都堅定的搖搖頭,一言不發(fā)。

而浩宇則對醫(yī)生的問題一一作答。

“姓名”

“蕭然”

“年齡?”

“33”

“發(fā)病原因?”

“生孩子”

“癥狀?”

“不吃不睡,胡言亂語,”

醫(yī)生一邊提問,一邊低頭記錄。

而她看著醫(yī)生,看到了她誘導(dǎo)她開口的心機,她要緊緊的把嘴閉上,因為一旦開口,便經(jīng)受不住考驗,大任將萬劫不復(fù)。

而當(dāng)醫(yī)生說要住院時,她拼命的對著浩宇搖頭,希望他能拒絕。她看著面前的醫(yī)生,露出了奸詐而又心虛的嘴臉,不敢看向她,而浩宇也深深的記得蕭然的那句:

“上次我要是按照醫(yī)生的叮囑,吃兩年的藥,早都廢了。實在不行,就買來幾顆安定吃。”

他拒絕了醫(yī)生住院治療的建議,他相信在他的陪伴下,蕭然這次定然能夠好起來,恢復(fù)正常。

他拉著有點驚慌失措的蕭然,對她說

“不怕,我們不住院。我們走。”

蕭然感激似的看著浩宇,跟著他走出了大門外,她回過頭來,望著醫(yī)院的方向,露出了勝利的笑容。

“你們困不住我的,因為我是上天選中的那個人,無所畏懼,戰(zhàn)無不勝。”

5.漸漸恢復(fù)正常

第四天中午,前來探望的叔叔嬸嬸,都是醫(yī)學(xué)教授,叔叔給了浩宇兩種藥丸,一種抑制大腦興奮,一種是安定助睡眠。

當(dāng)浩宇遞給蕭然時,蕭然仍然認為,這是眼前的愛人,哪怕在她的意識里,她認為那是毒藥,她也要立即服下去。而即使浩宇不明白她的深情,已經(jīng)等待了他幾個輪回的蕭然,從秦始皇的阿房,再到現(xiàn)世的愛人,輪回的轉(zhuǎn)世,才又重新走在了一起,再次為他獻出自己的生命,又有何妨?

她望著浩宇的臉,堅定地服用了下去。

而當(dāng)晚,蕭然也的確睡了好幾個小時。

連續(xù)服用了三天后,蕭然的睡眠明顯增多,大腦也不再如光速運轉(zhuǎn),逐漸恢復(fù)了清醒的意識。

她知道這次自己又陷入了無盡的幻想之中,只是相比上次,幻聽和幻覺少了許多,也就是說病情輕了許多。

她在用了五六天時間里,走出了躁郁的最嚴(yán)重階段。

不過,當(dāng)她清醒后,得知父親回到家,病倒了的消息,她又有強大的自責(zé)和不安。

她決定隨同母親一同回家探望,不然她的良心難安。

而父親在看到他最愛的女兒重又恢復(fù)了正常,也漸漸好了起來,在看到父親的病情并沒有那么嚴(yán)重,短暫停留后,因為掛念襁褓中的小女兒,和愛人,大女兒,她趕緊返回了某州。

而父親在她經(jīng)歷了兩次的病癥之后,也像是懂了當(dāng)年的蕭然母親,曾經(jīng),他是那么嫌棄她的母親。

后來,蕭然獨自帶著小女兒,又恢復(fù)了往日的快樂時光當(dāng)中。

而當(dāng)她在朋友圈發(fā)了得的病癥后,有人見到她好奇問她“前段怎么了?”時,她只是輕松地回應(yīng)了,“沒什么,腦子進水了。”

“被驢給踢了!”,那人打趣道。

“嗯,腦子壞掉了,打開動了個小手術(shù),像得了場小感冒一樣。”。

而她也不再忌諱和恐懼她是個得過產(chǎn)后躁郁癥的人,她認為這與想的是否開,并無直接關(guān)系,生活中她是個很想的開的人,而既然發(fā)生了,與大腦的結(jié)構(gòu)和基因的遺傳應(yīng)有著很大的關(guān)系,她甚至想通過自己的病癥得到神經(jīng)科對產(chǎn)后躁郁的研究,而她也在一直不斷地學(xué)習(xí)心理,成長,治愈,兩性,育兒,的過程中,還想通過自己的親身經(jīng)歷,成立產(chǎn)后媽媽工作坊,以便能幫到更多的產(chǎn)后媽媽和孩子。

而對于所經(jīng)歷的兩次產(chǎn)后躁郁,蕭然也的確覺得百思不得其解,是什么樣的大腦能有如此匪夷所思的臆想?

她一直想看還未看的《我與躁郁癥共處的三十年》,她也打算提上日程,看看那個不是產(chǎn)后,而是生命的大部分的歷程里,都在經(jīng)歷如此階段的神經(jīng)科醫(yī)學(xué)博士,也曾是基督神父,歷經(jīng)各國演講的的偉大人物,又有著什么樣的人生?和匪夷所思的臆想呢?

蕭然接下來想去探尋躁郁人的世界。



附注:本篇文章是自己的親身經(jīng)歷,當(dāng)時腦子里的臆想很多,這次因為看到通知很晚,大概只是截取了十分之一甚至還不到的記憶,一來是為了參加本次世界華語懸疑文學(xué)大賽,二來也想得到醫(yī)學(xué)方面的大咖,神經(jīng)科學(xué)或者腦科學(xué)?對躁郁癥的病例和我個人對此事的疑問有所幫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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