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想問,你能來店里幫忙嗎?”林夕問道。
? ? “幫忙?這個……恕我直言,你確定你是要我來店里幫忙?”
? ? ? ?林夕笑了,聽到這樣的回答早就是在意料之內(nèi)的,他也知道,在張辰兮的心中,這家老酒坊早就是行將就木了,枯木逢春實在是根本就不可能的。
? ? ?“是的,你沒有聽錯,我這里還缺一個吧麗,以往你不也是就這樣給你父親幫忙嗎?與其在外面辛辛苦苦找一份暑假兼職,還不如就在這里為我工作來得輕松,你說呢?“
? ? ?“你說的倒是不錯,只是……”張辰兮面露難色,透著幾分不安,給人一種害怕上當(dāng)受騙的感覺。
? ? ?“你放心,我可不會讓你的工資和業(yè)績掛鉤。你先回去考慮考慮,想好了的話,明天早上九點就來上班吧。”
? ? ?“好的,那我就先回去了,你的身體真的沒關(guān)系嗎?“臨走前,她還是有些擔(dān)心,雖然他提出了給自己一份工作,但他身上那一種隱隱顯露出來的傲氣還是讓她覺得有些不快;可是盡管如此,他也只不過是一個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年輕人。
? ? ? “沒關(guān)系的,你先回去吧。”
? ? ? ? 看著張辰兮走出了酒坊,走進(jìn)了一條小巷后,他才讓林瑯把自己扶到樓上書房內(nèi)。他鎖上門,不知該做什么的林瑯就坐在門口守著。
? ? ? ?林夕解開自己的衣裳,露出了看上去略顯單薄的胸膛,在他的心臟部位,有六個黃豆大小的小點,三綠三紫,那是六根玉釘,深深地嵌在他的體內(nèi),六枚玉釘各呈三角相間分布,圍在他的心臟周邊。
? ? ? 他右手撫心,細(xì)若纖發(fā)的金絲一簇簇冒出,就像是海底隨波搖曳的海葵,它們紛紛鉆入了玉釘之中,而隨著這些東西的注入,玉釘也變得更加晶瑩,就像是受到了洗滌一般。
? ? ? 這些都是林夕經(jīng)過多重提煉的精純妖力,用以穩(wěn)固他的封印,他所擔(dān)憂的終究成了現(xiàn)實,但是來得太早了,遠(yuǎn)遠(yuǎn)早于他的預(yù)期。
? ? ? 他無力地躺在椅子上,維系這樣的封印所需的代價太大了;即使是他,耗費如此海量的妖力也難免會感到力乏。此刻的他陷入了深深的無奈與被動之中。雖然之前也曾有過預(yù)感,知道封印已經(jīng)松動,距離咒印徹底消散的日子不遠(yuǎn)了,而彼時也將是他身死道消的時候;這一次,僅僅只是一個征兆而已,雖然被他暫時鎮(zhèn)壓,但卻在警告著他,下一次,他是無論如何也躲不過去的。
? ? ? 第二天,張辰兮按時出現(xiàn)在酒坊。
? ? “想好了嗎?”張辰兮和林夕對坐,林夕問道。
? ? “嗯,反正閑著也是閑著。”
? ? “很好,林瑯,以后你要配合她的工作。”他回頭對站在身后的林瑯吩咐道。
? ? “可是,老板,你知道我不……”
? ? “好了,林瑯,你就不要推辭了,你能勝任這份工作的。在我出去的這段時間,你就聽她的話吧。”林夕知道這小子想說什么,讓他一個妖獸來當(dāng)服務(wù)生,而且,居然還要聽從一個人類的吩咐,這是他難以忍受的。可是,林夕也知道,雖然林瑯已經(jīng)修行了幾十年,但是,久居深山的他就像是一張白紙,待人處事方面是遠(yuǎn)遠(yuǎn)不如張辰兮的。
? ? ?“是,老板。”雖然心存不滿,但是他還是不敢忤逆林夕的,只能答應(yīng)了下來。
? ? ?“辰兮,在我不在的這段時間,無論來了什么人,無論他們想要什么;都不要給他們;知道了嗎?”林夕囑咐道。
? ? ?“知道了。”她滿口答應(yīng),心里卻在嘀咕:"這地方能有誰來啊,本來就沒什么客人,卻還要將他們拒之門外,真是奇葩,這樣子還做什么生意啊。“
? ? ? ?”我三天之后就回來。"
? ? ? ?"對了,你還沒說你去哪兒呢?“張辰兮突然想起要問他,畢竟,上班第一天,老板就有事外出,還把店內(nèi)事宜交給她來處理;更重要的是,是老板主動讓她來的,本來就對林夕沒有幾分好感的她,突然覺得林夕有棄店逃跑之嫌,萬一那些可能會來的是他的債主怎么辦?不安漸漸涌上她的心頭。
? ? ? “不該問的不問,你和林瑯好好看店就行了。”林夕站起,撫平了長袍的褶皺,“我走了。”
? ? ? ?看著林夕走出門外,張辰兮突然覺得也許只是自己想多了,因為林夕什么都沒有帶走,而且,這個林瑯好像是他的弟弟,也沒有隨他去,那就應(yīng)該不是自己想的那樣。張辰兮扭頭望向站在一邊的林瑯,突然有種心安,慶幸地笑了。
? ? “你笑什么?"林瑯黑著臉問她。
? ? “沒什么、沒什么。”她笑著,對這個十五六歲的孩子,沒有必要跟他一般見識。等等!細(xì)看之下,這孩子長得跟林夕并沒有幾分相似之處。
? ? “林夕,你給我回來!”她大叫著追了出去。這可能是一個陰謀,一個拋店棄弟的陰謀!反正不是親弟弟,狠點心也算不得什么是吧?真是個可惡的家伙!她一邊跑,一邊在心里咒罵著。
? ? ? 過了好久,張辰兮垂頭喪氣地回到了酒坊。她沒有追到林夕,那家伙一出門就沒影了,她跑去汽車站問了,卻被告知沒見過這個人。她突然覺得自己邁進(jìn)了一個陷阱,成了林夕的替罪羊。事已至此,總不能學(xué)著林夕跑路吧,再說了,這里就是自己家啊,能跑到哪兒啊?為今之計就只能等著那些債主上門了,他們應(yīng)該會聽我的解釋吧。她在心中祈禱著。
? ? ? ?就在張辰兮想著該如何解釋時,林夕已經(jīng)出現(xiàn)在了東海之濱。
? ? ? ?他站在一塊礁石上,負(fù)手而立,海風(fēng)陣陣,卷起了他的衣擺,海浪在他的腳下激蕩著,卷著白沫撞上礁石,又緩緩?fù)嘶睾V小?/p>
? ? ? 他伸出手,掌心托著一只尋夢蝶,“就是這兒么?”尋夢蝶扇動薄翼,給出了答復(fù)。
? ? “去吧,找到他,讓他來見我。”尋夢蝶聞聲起飛,速度之快,就像是一只雨燕;它一頭扎進(jìn)了大海,消失在了海浪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