寫在中元節(jié)前(1)

? ? ? ?中元節(jié),七月半鬼節(jié)臨近,夢里總是家里逝去的老人,爺爺奶奶姥姥姥爺,父親卻是很久沒有出現(xiàn)在夢里!

? ? ? ? ?記憶中見過家里最老的長輩是二太爺,他是爺爺父親的弟弟,一個人終生未娶。三間小黑屋,院子里有一顆大棗樹,樹皮皺皺巴巴,很干枯,可每到秋天都是碩果累累。紅彤彤的棗子,綠瑩瑩的葉子,夾雜著甚是漂亮。只有到這個時候,向來不敢去二太爺院子里的我也會壯膽兒跑進去,只是為了滿足我那刁鉆的胃。說它刁鉆,是因為我家院子里也有幾棵棗樹,可偏愛太爺家棗子的味道。聽母親說,二太爺很待見我,看到就要拉過去摸著手,嘴里念叨著,真好真好。彼時我卻那么怕他。關(guān)于二太爺是怎么走的,記憶里殘缺了。只記得他走后,父親母親省吃儉用,在那個院子里新蓋了四間大房子,小黑屋從此不見了。

? ? ? ? 姥姥,是所有長輩里對我最好的。我的父母都是一個村子里的,姑姑們也都嫁到本村,叔叔舅舅在那個年代沒怎么讀過書,也都是守著自己的一畝三分地。所以有一個遠房親戚特別值得驕傲,甚至是小朋友間互相炫耀的資本。姥姥給了我這么個機會,她有一個妹妹在萬全縣,那會兒交通不像這么便利,但姨姥姥還是每年都會來看望姥姥,重點是來的時候都會帶各種好吃的。姥姥自己舍不得吃,也不讓小舅舅吃,都偷偷留起來給我吃。

? ? ? ? ?后來,不知怎么了,姥姥就生病了。精神上出現(xiàn)了問題,時而清醒,時而瘋癲。甚至有一次她赤裸裸的就跑到了大街上,有一段時間我覺得特別丟人,為什么她是我的姥姥??汕逍堰^來,她依然是那個愛我的姥姥。爺爺奶奶重男輕女,從小都是姥姥把我?guī)Т?,給我做飯,縫衣服,哄我睡覺。

? ? ? ? ?再后來,媽媽生了妹妹,姥姥不鬧病的時候還是會來家里幫忙??墒欠覆〉念l率明顯加快了。當時姥爺還沒有退休,單位遠在遼寧,根本顧不上家。姥姥被送到了精神病院,聽說那里很恐怖,會打針會捆綁會電擊,我不知道姥姥怎么承受這些酷刑。其間,姥姥病情緩解了些,回家了。那是一段很美好的記憶,疼我的姥姥終于回來了。那年我七歲,妹妹四歲。我不記得姥姥再一次住進醫(yī)院是什么時候,可就是這年冬天,姥姥被大舅用車拉回來了,就在門口的那條石子路上,我見到了姥姥。卻是任我怎么喊她,都無動于衷。姥姥走了,世界上最疼我的姥姥走了,她不能看著我長大了。也是從那一刻起,老師再讓寫我的理想時,我不再隨意,而是很慎重很認真的寫下,我的理想是長大了當一名醫(yī)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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