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記錄下畢飛宇這本《青衣》之前,我想先記錄下關于“青衣”的一些文字,就是當做了讀書筆記吧。
青衣,乍一聽起來倒像是當今非主流專用唯美詞匯,但事實上要去了解她,至少要向前追溯一百年。如若到了她大紅大紫的那個年代,一提及青衣,又不知多少人為她癡狂。記得曾有人說過這么一句話,青衣是夢,是男人的夢,也是女人的夢,是一個人的夢,也是一代人的夢。如此之高的評說,也只有青衣做的到了。
我們都知道,京劇里有生、旦、凈、丑四個行當,分別扮演不同性別,性格,年齡的人物。其中,旦角又分為花旦、正旦、刀馬旦、武旦和老旦,舊的時候正旦又稱青衣,這便是我們今天所提到的青衣,她是京劇當中的一個行當。
另外,傳統京劇中,青衣在旦行里是老大哥的角色,正所謂正旦就是這個意思。青衣所扮演扮演的一般都是端莊、嚴肅、正派的人物,大多數是賢妻良母,或者舊社會的貞節烈女之類的人物。所以,只有這樣的青衣,我想才是給畢飛宇下筆創作筱燕秋這個人物的靈感。
從文章的內容來看,《青衣》從20世紀50年代一直寫到近21世紀始,跨越了近50年的時間。文章主要圍繞小說的主人公筱燕秋來寫,通過對筱燕秋最初年輕時候的大紅大紫,然后因為和李雪芬的事情而一直不曾再站上舞臺,又因為有一次機會重新可以證明自己是曾經的嫦娥,而開始了一系列的準備活動,故事也就在這期間慢慢展開來了。
我認為筱燕秋是一位被藝術扼殺的藝術家。筱燕秋年輕時候的心高氣傲一度讓她因為嫦娥這個角色而往李雪芬臉上潑熱水,是她愛這個角色,愛上了青衣這門藝術,才會為了得到表演的機會而不擇手段。除此之外,就是當她得知自己可以重新登臺表演的時候,她的興奮,她的喜悅,竟然是用滿足面瓜所有床上的要求來表達,當然,面瓜是他的男人,面瓜好這一口,往常她很不情愿,但這一次,她回家竟然主動了起來。我們覺得這個女人她有病,她的確是為了青衣而無所不能。第一次在酒桌上的閑聊暢飲讓在場的每一個人都擔心贊助者因為酗酒而提出非分的要求,但結果她偽裝的很好,一切都很美好,只是贊助商派人送她回了家。但后面的事情卻讓我們感覺很惡心,不過還好,當我們知道她是一個為了青衣而瘋狂的人的時候,一切都不是問題。哪怕她調戲自己的女學生春來,哪怕她和贊助的老板睡覺,那個老板嫌棄她老,沒有感覺,而她卻貼著臉要和老板睡在一起。我們或許理解,畢竟她等待重新登臺這一天等的太久了,20年的時光談何容易,她老了,她的嗓子不行了,她擔心是誰拿走了她的主角戲份。
她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自己能夠順利登臺演出,為了20年前的那個嫦娥,她是為了藝術而放棄這一切的嗎?我想并不是的吧,在她內心的難道沒有一絲絲,一丟丟的虛榮與名利嗎?很顯然,對于她來說這是不可能的。但,事情的結果卻往往給我們很大的沖擊,我們看到她的行徑,卻又苦苦的可憐她,在要馬上登臺的前幾天,她懷孕了,就是那天她興奮不已主動和面瓜上床的那一次,這預示著什么,她將不可能再登臺演出。自己造的孽啊。
事情不可能就如此結束,一定想象的的到,她可以瞞著面瓜去墮胎,而方法,他選擇吃藥,因為吃藥可以讓她盡快的恢復,然后登臺。殘存的一絲絲希望在一陣陣腹痛中走來,當她走進化妝間,那里坐著一個人,她畫好了妝,這個人是春來。
這一刻,一切都到達了高潮,而結局,卻是看著流血的痛。她沖進了風雪里,一個人穿著薄薄的戲裝在漫天飛雪中唱了起來,無數的車輛,無數的看客擁了過來。而留給他們的,卻是褲管里滴著血,落在白白的雪地上,卻是一個又一個黑色的大窟窿。
是“藝術”毀了她,是她毀了“藝術”,像不能更改的歷史一樣,那血永遠留在了白色里,我們看到的那個大窟窿。我們到底從窟窿里看到了什么,是一個人對待藝術的執著,是一個逐漸面臨社會變化而要做出選擇的經過。傳統的和時代下的,你又當如何去面對,就像這青衣一樣,是女人的夢,這本書表示寫的女人的夢,而男人的夢呢?我們都知道,再往前追溯,包括青衣在內,都是男扮女裝,男人的夢也就名副其實。為什么如今成了一代人的夢呢?因為四大名旦以后,女性的解放也便到了一定程度。而那便是一代,這又是一代。這都是社會變化的結果,這也應了作者當初的一句話,他想看看中國人在新世紀生存的可能性。
我想,作者應該是看得到了。新世紀的中國,她的生存性就在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