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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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我終于明白,人生沒有什么是可以永久的。

上了大學,每次上課時同桌的更換率高達100%,每每看到不同的面龐,總會想起那個總是愛笑的女孩子驕傲地說:我們兩個現在是同桌,以后也一定會上同一所大學,我們兩個,永遠也不會分開!想起我們所經歷的一起,似乎經歷了年代的久遠。

那個愛笑的女生是我自高中文理分班以來唯一的同桌,之所以說“唯一”,是因為每周換座位我倆都仍雷打不動地“黏”在一起。其實是因為我聽力不好的緣故,老師私下囑咐她照顧我的學習。

順理成章地,接觸機會多了,自然而然就成了無話不說的好朋友。

課時會因為覺得乏味而互相傳紙條,或者一起翻看言情小說。依稀記得那書里的兩個女主角,交情好的要死,以至于同擠一張床睡覺都傳出“斷背”緋聞。

可是高考報志愿時她選擇了海南的學校,當她發短信告訴我她的選擇,我的心情出奇的平靜,平靜的連我自己都感到意外。

大約看過了太多離別,痛感不知不覺被轉移,掩埋在內心最深處。

新學期伊始,我倆一個在北,一個在南。

這樣長的距離令我初感不適,甚至在空間上寫了篇日志:

? ? ? ?在這里,我看不到下雪,看不到你。

? ? ? ? ?我們同樣過活,卻已是兩個世界。

雪落在我的季節,但你和我一樣擁有它呢。

? ? ? ? ? ? ? ? ? ? ?你在南,我在北。

? ? ? ? ? ? ? 屬于我們的天,季節不同,

? ? ? ? 但我伸手,可以觸及到你的世界。

? ? ? ? ? ? ? ? ? ?我想我還沒有長大,

? ? ? ?還如孩童般吵嚷著要回到過去的世界。

現在看來真是矯情,只是每每想起當年我倆黏在一起的種種,始終沒有辦法將它與現在相隔天涯的我們聯系在一起。

脫離了彼此的生活,我們靠短信和電話維系感情。時間有時太殘酷,殘酷到我們只能眼睜睜看著它改變一些東西而無能為力。

但還好,我的心里曾有過你。當然,現在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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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搬家了,客廳的大燈被爸爸拆卸下來安放在了沙發上,只是由于時間倉促,便沒有再妥當安置。以致于我在匆匆忙忙走步時,大燈的尖角狠狠劃擦進了右腿的膝蓋,當我沒來得及感覺到疼痛時,只靜靜地看著那傷口如流淚般溢出殷紅的血,直至腳踝。鎮定的令我恐懼。

然后是媽媽手忙腳亂地替我包扎,嘴里不停地埋怨,說我叫人徒生擔心。我什么也沒有說,只是看著她笑。

起初的日子里,每每關節活動,傷口就隨肌肉拉扯,隱隱作痛。過了幾個星期仍不見好,傷口處的結痂遲遲不肯掉落。那時楊丞琳剛剛發表了她的新專輯,其中有一首歌,是我反反復復在狂熱地聽,只是因為實在契合自己的境況,那首歌,名叫《結痂》。

靜默時,慵懶地靠著沙發,頭發凌亂,抱著至愛的小熊靠枕,塞著耳機,聽那個如今已蛻變為小女人的楊丞琳在唱:

? ? ? ? ? ? ? ? ? ? ?失去愛 結的痂

? ? ? ? ? ? ? 心痛會把心堅強的硬化

? ? ? ? ? 再愛吧 傷就傷 成長感謝有他

? ? ? ? ? ? ? ? ? ? ? 我的疤 很美吧

? ? ? ? ? ? ? ?微笑只為了對的人綻放

? ? ? ? ? ? ? ? ? ? 曾經好愛的 再見吧

? ? ? ? ? ? ? ? ? ? ? ? 淚水閃著曙光

感謝每段經歷帶給我的結痂。生命中因為有了沉淀的疼痛,才讓我們有了紀念的借口。

這個世界不停在轉動,周而復始,年復一年,日復一日。是傷口總會愈合,是疼痛總會消弭。我們終會再見,或許在街角的咖啡店,或許,在你我擁有的共同記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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