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九點鐘,下樓西行去店里。
天因為下雨的原因,昏昏暗暗的,密密匝匝的雨,毫不理會焦急的車鳴聲。
人行道上,遠遠近近只有三五個行人,雨點很密,地面上滿是大大小小的水汪,水汪里此起彼伏的水泡,一個接著一個。
春雨從來貴如油,看來這新的一年,這場春雨帶來了無盡的希望和值得期待的豐收。
路面上車流緩慢,紅色的尾燈在潮濕的路面上被拉得很長,一串串暈染的紅,像極了剛過去的年的顏色,等到再近些,又像極了紅紅的燈籠。
像年的背影,像元宵節的背影,是年依依不舍嗎?還是元宵節依依不舍?
我想淡淡的依依不舍的是我吧,年不會,元宵節也不會。
天空依舊陰暗著,撐娃遞給我的黃色的小傘,我的天空竟明亮了許多。
因為雨,穿起了三年多沒有穿過的高跟鞋,娃說,媽媽,你一穿高跟鞋我不適應呢。
我說,下雨了啊,地上有水,高跟鞋更好啊!
把娃們留在家里,我一個人去店里,有沒有高跟鞋,我的心都是雀躍的。
有多久了,我都不能一個人好好呆一會,我是多么渴望一個人的有雨的周末啊!
人心其實很奇怪,孤獨久了,有時候想有人陪,但是熱鬧久了,就想一個人呆著。
我是一個很享受一個人安靜呆著的人,只是尋常的日子,很少有機會我可以一個人安靜呆著。
一個人安靜呆著,是多么美好幸福的事情啊!
此刻我在玻璃窗內,看著窗外的世界,車輪飛轉趕著路上的水花,路邊水汪里不停冒起的水泡,調皮的追趕著水流的方向。
還沒有長出葉子的枝干,兀自靜默著,仔細看去,舒展的枝條上已經鼓脹起一個個的小黑點了,均勻的布滿了整個枝條。
車流不息,行人稀少,車鳴聲偶或的穿透玻璃窗傳過來,或急促或低沉,或緩慢的一兩聲。
我喜歡這樣的日子,我喜歡雨里的喧鬧,也喜歡這樣的一個人的安靜。
一個人,在時間的長河里,如何都是最好的,發呆也行,靜靜的看幾頁書也行,或者就是端一杯茶,思緒萬千的想一些事,一些人,或者就是想想自己的路和遠方也行。
再或者就是想想這有雨的日子,這樣閑適的周末,這一天的美好時光要如何度過才好。
我在敲打文字了,任思緒橫沖直撞的飛馳,想到什么就敲下什么,想到哪里就敲到哪里,或者就是這樣信馬由韁,我要看看這一天我會飛馳到哪里,敲擊下什么。
本來想打開電腦,寫的更快些呢,可是打開以后卻放棄了,還是手機的感覺更好些,自己感覺更純粹些。
我一直的感覺寫文章還是要信手拈來,文思自然泉涌的更好些,我想這也是我一直以來都寫不好文章的原因吧。
他們教我說,要想寫出好文章需要提前下功夫,找素材,寫提綱,匯總素材,反復修改提煉,還要花寫文章一樣的時間取個好標題。
他們是對的,可是我卻從來做不到。
每每想寫的時候都是信馬由韁,想哪寫哪,寫啥是啥,寫完想到啥題目就是它了,一篇文章從想寫提筆到想停結束,也就幾十分鐘,也就一撮而就,連再看一遍都懶得看。更別提修改了。
所以我的文章很少有人看,也很少能寫出好文章。
我應該在意這些的,可是我現在還勸說不了我自己。
我想我沒敢奢望自己成為一個好的作家吧,我分明聽到我內心有另一個聲音,為什么要為了有更多人看而去改變自己的寫作風格呢?
那不是我想要的,哪怕因此我寫一輩子文章也成不了作家,我也不改變我自己的堅持,我就是要這樣寫。
我是個一根筋的人,傻且缺心眼。這個事我知道,也不斷有人跟我說,可是我覺得這樣就挺好,我喜歡這樣的自己,也不危害社會和他人,我就這樣吧。
十月他們說,寫文章一開始就要寫自己,把自己都寫出來了,真實的自己的想法,經歷,心里的腸腸肚肚,花花腸子或者一肚子壞水,都寫出來了,毒排完了,就能寫出好文章了。
其實十月他們只說了寫自己,寫真實的自己,后面的話是我自己領會的。
是的,我是有一肚子腸腸肚肚的,一肚子壞水,貌似我不壞,那就沒有壞水,什么水呢,苦水吧,貌似也苦過去了。
那就一肚子油水吧,過了這個年,吃胖了十幾斤,一肚子油水要減掉。
自己怎么能寫呢,怎么能完全真實的寫出來呢,不是不敢,不是自己不愿意,是真實的寫出來別人該不愿意了。
因為你的隱私你無所謂可以,可是你的隱私也是別人的隱私啊,甚至是別人不愿意被人知道的隱私和過往。
你怎么可以說別人的隱私呢,尤其是別人做了婊子的事,別人還想要牌坊呢,你絕對不可以說。
沒有幾個人敢承認自己做過的事,尤其是做錯了事情的人,她們要用一百一千個謊言欺騙自己才可以活下去,你怎么可以戳穿謊言呢。
你想寫可以,一個是你只寫你自己,不要提及任何人,一個是你等等,等待當事人死了,你若活著你再寫。
你總要給活著的人留臉啊,你得讓他們人模人樣的活下去啊,除非你不想安靜活著了,他們可是什么事都做的出。
再編幾個謊言,他們和她們拿手著呢,你真的不怕,問問你自己吧,反正我是怕了,我只想安靜活著,不想被人打,不想被人鬧,不想被流言蜚語纏繞。
你怕了吧,他們在黑暗里對我冷笑。
是的,我怕了。
所以我不寫我自己了,因為真實的經歷里不是我自己。
我不寫我自己,至少不寫有別人的,我只寫我自己,只是我一個人的故事和經歷。
可是我不可能活在真空里啊。
我靈機一動,我該寫小說了。
哈哈,我可不傻,我要把真實藏在假的小說里。
所有的人都活著,想要臉的有臉,想要牌坊的有牌坊,我也活著,在現實的生活里繼續安靜,在小說的世界里一路飛揚。
我不是作家,今天和明天都不是,或者后天會成為吧,我不知道。
我想知道誰可以陪我活到后天早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