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打工(上)

語言班的日子相對輕松，課余時間比較多，那多出來的時間干什么呢？

和很多留學生一樣，我選擇了去打工，作為2000年初的那一波留學生，我們不用像八九十年代出去的留學生那樣需要拼命的打工賺學費和生活費,也不像2010年后的內部留學生可以做代購，可以做自媒體，因為那個時候還不時興這些。

我們那一批的留學生，家里大多提供學費，生活費或多或少是需要我們自己去賺的，而澳洲政府允許學生在學習期間，每周可以工作20個小時，假期則不限，當時最簡單來錢最快的還是去中餐館工作。

找工的方式有很多種，朋友推薦，從當地的華文報紙上找，還有一種便是挨個餐館去問。

一次語言考試完成后，我和北京的一位姑娘w便決定去中餐館試試運氣.

我們去了那Northbridge區。這個區聚集了大量的華人中餐館，唐人街也坐落在這里，十幾年前的中餐，還是粵菜的天下，現在則是川菜一統江湖。

我們接連問了四五家，不是嫌我們沒有工作經驗，就是覺得我們不會說廣東話，我們倆在馬路邊上的椅子上休息了一會兒，說了些互相鼓勵的話，又開始了找工作。

轉過街角，來到了一家名叫“金氏”的餐館，這次很幸運，因為正是學生們的考試季，有些兼職做waiter（服務員）的學生請假不來了，或者干脆不做了，我和w正好頂上了。

接待我們的是餐廳的領班叫Tony 40多歲，年紀不大，總是笑瞇瞇的一張臉，有人在背后說他是笑面虎，雖然是香港人，但他們卻說著一口流利的普通話。

Tony先帶我們參觀了一下餐館，哪里是后廚？哪里是吧臺？每個餐桌的號碼牌是多少？告訴我們的主要任務就是端著點心盤去賣點心，臨走的時候囑咐我們要穿白色的T恤和黑色的褲子來上班。

第二天我和w提前了半個小時來，Tony拿出了一張點心單，上面有四五十種點心中英文讀法，他讓我們先熟悉菜單，當后廚把一盤點心放到托盤上，Tony告訴我們他們的名字，然后我們就端著這些托盤，就向客人推銷這些點心。

每到一張餐桌前，我都要向客人簡單的介紹一下這些點心，客人如果需要給他們一盤，然后畫個單，一個中午下來，我口干舌燥，胳膊都感覺不是自己的了，好在那個時候年輕，體力好，回家睡一覺就恢復了。

久而久之，我摸索出了一些規律來，比如說廣東人，香港人愛吃牛筋，牛肚牛百葉，雞爪，鮮竹卷之類的東西，而老外則愛吃小籠包，炸魷魚須，軟糯的腸粉，是年紀大的婆婆們的最愛，中國北方人愛吃燒肉這一類的，至于蝦餃燒賣，這是每個人都愛吃的。

如果客人里有小朋友，尤其是老外帶著孩子去的，賣點心時，只要能吸引起小朋友們的注意，十有八九都能賣掉。

由于我點心賣的還不錯，老板對我比較客氣，以至于我要辭職的時候，他提出了加薪，挽留我，我又干了一兩個月，便以學業為重，學業太重為由，離開了“金氏”。

為什么要離開它？因為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別看只是一個中餐館，里面的事情可真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