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喝大杯大杯的咖啡打著哈欠維持夜晚寫作,現在吃了神經衰弱藥物也睡不著
這個時候就會覺得自己不足夠美好。年歲不夠青春,顏色不夠鮮艷
我從很小的時候就羨慕杜拉斯筆下那個扎著印第安人麻花辮,涂著口紅,穿著金絲邊高跟鞋,神情淡漠的女人,15歲,就在渡輪上遇見了和她糾纏一生的男人。
宿命,流浪,情欲,死亡。
她的那句,因為我們是情人,我們不能停止相愛,讀起來每個字都讓人心碎
我在十八歲生日的時候許愿說,如果讓我重新過活,我一定會吃更多的辣和冰,嘗試犯更多的錯
可是我知道,一切已經發生的,和期盼發生的,都是無力
從高中一年級開始斷斷續續做同一個夢,夜晚,好像是海邊,那種漆黑的海,人們的嘶喊聲,奔跑聲,你沿著海拼命的跑,不知道什么可怕的東西在后面追,也不知道在逃什么。無助,恐懼,疲憊,幾近絕望。你什么也看不清,意識快要混沌,然后突然你看到有一個人,他在前面的小筏上說,把手給我,我渡你
我知道這超級狗血并且沒營養,也一直很羞恥把它寫出來,你可以嘲笑我,但是,無論我做多少次這個夢,在夢里的時候我都意識不到它是夢,每一次都像從鬼門關走了一遭
但是每一次醒之前,那個人都會說,把手給我,我渡你
你別渡我,我只是希望再活一次,我什么都不要,只要一只口紅一雙金絲邊高跟鞋,然后梳著印第安人麻花辮,在我十二歲之前,就遇見那個和我糾纏一生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