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晚上十點鐘了,我還是義無反顧的踏上了接他回家的路。
他下午的時候說,同事喊他吃飯,或是需要去陪客戶。晚上7點他說在路上,晚上8點他發了定位,晚上9點半他說喝酒了要喊代價,而我,這個傻子,為了省錢自告奮勇。已經換上睡衣的我又還上白天脫下來的衣服,拿了手機和鑰匙,掃了個小藍往他定位的地方去了。
一路初秋的小風吹呀,桂花香氣一陣一陣的,原來晚上10點市政府門口的道路是那么空曠、昏暗,我掃的小藍車燈壞了,騎在市府東街還覺得有一點害怕,害怕黑乎乎的路面上哪個井蓋要是沒了,蓋掉下去了。我出門的時候特意拿了一個藍牙耳機,路上可以聽一聽雞湯,也是很愜意的。這一段時間,上下班的路上全是靠路上的雞湯,心態才一直沒有崩。
等我到了,鎖了小藍,支付寶扣了4元。這地方也是黑乎乎的,飯店門口的燈光也很昏暗。飯店的門牌裝修是仿古樣式的,沒有幾盞燈,看不清飯店的名稱。周邊一整條街的門面都是關著或者根本就沒有其他門面了,天太黑也看不那么清楚。給他打語音沒有人接,給他打電話是他同事接到的,喊我進去。
我到了飯店,看到他們在一樓柜臺結賬,他喝的癱坐在一個凳子上,還時不時的起身要繼續喝,最上不知道說著什么。我到了之后,他也沒說要走的意思,我不知道他是還有事情沒辦完,還是喝多了說胡話。他的同事們把他扶到副駕駛坐下,安全帶記了又解、解了又記,反反復復好幾次,誰說也不聽,一直嚷著要下去喝酒。同事們把他扶到后座,他一直要下車,我把門鎖了,他就搖窗戶,我把窗戶也鎖了,他就踢門,爬到前面想要開窗,壓著方向盤。無奈我只能停下,給在家里的公公打電話,希望他們打電話說兩句可以安生一點。打過電話他終于安生一點了,不再往駕駛位趴了,躺在后座提窗戶。一遍踢一邊罵。我是第一次見到他這樣,心想他是壓力太大了,還是同事領導都對他不好了,還是有人去告狀了。如果是心理壓力大,確實我心理壓力也很大,我同情你,但是我沒有辦法去幫你,我現在連我自己都救不了;如果同事領導刻薄他了,那你身為男人就受著吧,人在做天在看;如果是有人告狀了,你心里很信任他,別人卻背后給你一刀,我何嘗不是這樣的結果呢,你做的事情,要知道早晚一天都會公布于眾的,如果受不了大家都知道的話,還不如早點離開,最起碼給自己留一點面子。
我開著車,感覺自己都沒有怎么看路,看后視鏡的時候,都是在看后座的他,生怕他開窗戶翻出去。到高架上的時候,他已經睡著了,但是嘴里還會偶爾罵一句。到家我把車停在地下室,想喊他起來上樓,怎么也喊不動,就讓他在車里睡了。
我回到家,洗了澡之后,坐下來,開始寫。我也不知道這樣是不是有點泄漏隱私,但是我覺得這樣的方式,我自己的情緒可以排解一下,我的郁悶困惑和無助悔恨,我可以好受一點再去睡覺。人,不逼一下自己,就不能活么?你不逼自己,生活就會來逼你,以你想不到的方式。你要選擇逃避,根本于事無補。你躲著、藏著、呻吟著,時間不會等你,生活只會逼你逼得更狠,連本帶利壓著你喘不過來氣。你只能去正視困難,以樂觀的心態和行動積極地回應,無論深陷多深,都不要放棄希望,無論希望多么渺茫,只要有那么一小點的亮光,也要努力朝前走。哪怕一年、兩年、五年、十年,哪怕一輩子,也不要放棄。
寫給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