瘋牛城

1、夜,夢
“不,不要......”一只手不停地揮舞,另一只手捏緊拳頭擋在胸前,與虛空對抗著,因為她的面前什么也沒有。
“啊,走開,走......走開。”激亢的聲音在靜夜里很突兀。“啪。”隨著開關的響聲房間里燈光乍亮,靠近窗戶的上鋪翻一下來一個人。
啪啪啪,幾聲脆響,打在那只揮舞的手上,勁道很大。
“周思媚,你有病就去治,不要傳染給我們。”秦帥說完抓起床上的被子用力地向躺著的周思媚甩去。
房間里其余的兩人,也從被子里探出頭。
周思媚覺得燈光很刺眼,她是被秦帥打醒的,又做惡夢了,在床上半坐著大口大口地喘氣,她還沒有完全清醒,手上的疼反而讓夢魘顯得更加真實。
“我早就告訴過你們,她是個神經病。”說話的是方雨,她冷冷地說完又自顧躺下,還用扇子朝對床的周思媚狠狠扇了幾下,仿佛這樣就能隔絕開她的“病氣”般。
“對不起。”周思媚抓著衣服的前襟,試圖讓心跳平靜下來。
“哼。”很顯然秦帥并不打算原諒她,輕嗤一聲又速度極快地翻回床鋪上,被子一掀蓋得嚴嚴實實。
“你沒事吧?”袁子喻睡在方雨的上鋪,周思媚抬頭給了她一個輕輕的微笑,其實只是牽了一下嘴角。
“你夢到什么了?”
手抓著衣襟,她有點恍惚,夢到了什么呢,那雙大手和窒息的感覺,她也許知道那是什么,可她又不想知道。
她又陷入了沉思,袁子喻用手怯怯地推了她一下。
周思媚一個激靈“啊”驚叫出聲。
“嘣”一聲巨響,這是腳砸床板的聲音。秦帥竄出頭來“你們還睡不睡,不睡滾。”隨著她的聲音落下,燈也滅了。
房間里又恢復了寂靜,聽著袁子喻被子的悉索聲,周思媚緩緩地軟倒,手仍不肯松開衣服,這是一周來第三次了,房間里有四個人她仍然恐懼,當夜幕降臨,無論身在何處她都不能安睡,就像此時,床上仿佛長滿了刺,把她包圍,永不脫身。

2惡,人
“同學們,我們看到的這座教堂是從十六世紀開始修建的,因為這里曾是西班牙的殖民地,所以大體上延續了巴洛克建筑風格。”
周思媚走在隊伍的后面,她很喜歡這個時期的建筑,陽光透過窗戶的光是彩色的。東南亞氣候濕潤,且海島多活火山,教堂根據當地氣候做了修改,結實的墻壁,天棚低矮,且雕刻技藝高超,融合了基督文化與建筑藝術的杰作。
從口袋里掏出相機拍了幾張照片,今天是室內參觀日所以并沒有帶畫板,前面的人已經走得遠了,她急忙跟上去。
走到拐角,一只黝黑的大手從背后倏然把她扯住,另一只手捂住她的嘴連推帶撞進到一間暗室,窗格的十字花綾被陽光打到地上有點零碎。
人在她身后叱笑了幾聲,她的手突然得了自由,胸前一痛,右胸被握住狠力地抓握幾下。周思媚嘴角緊了緊,兩手在身側握起拳頭。
身后的人似乎很滿意,對著她的耳朵吹了幾口氣,煙和酒,她閉上眼睛。
“晚上九點,圓頂鐘塔。”
“不,不行,這里不是學校。”睜開眼睛轉身與他對視。
大手覆上她的臉拍了拍,粗礪的老繭像是沙皮紙在皮膚上磨。
“你憑什么以為英屬基金會讓一個囚犯的女兒來參加海外群英計劃,嗯?”
把她推開,從上到下掃視一番,像是在看一堆垃圾。
待他出去一會,周思媚發現自己掉隊了老遠,只好讓神職人員帶她去找。
“英屬基金一直致力于優雅藝術的傳承,本次群英計劃以西太平洋群島國家為主題優選全國 50 名美術學生參加,希望同學們有所收獲。”
“你剛才去哪兒了?怎么沒見你。”袁子喻摟住周思媚的腰。
周思媚望著遠處小山包上若隱若現的一對對尖角,順著她的視線袁子喻咯咯地笑了“那是當地的神牛,因為這里長了稗草,所以當地人希望它們能把草吃了,讓土地露出來。”
“那牛角可真大。”周思媚想起了商店里的牛角面包。
“大的那只就是牛王。我看你那么喜歡,是不是想做牛夫人。”
周思媚和她笑鬧到一起,臉頰上一對深深的酒窩,陽光下像是裝滿了酒。

3罪,畫
晚上九點,他還沒到,周思媚躲在暗處的墻角,教會理事帶著其他人去教堂的酒窖參觀,她故意走在后面悄悄溜出來,還好路上沒有碰到什么人。學校里一共三人選入群英計劃,她,方雨還有那個人。他并不算出色,速寫都是一踏糊涂,但這次競選的作品卻美好地驚人,她隱約感覺到,他的到來是為了監視她。
他遲到了。南亞天氣悶熱,周思媚不敢走出去,雖然塔臺會更涼快些。這里地震多發,不知道是因為緊張還是真的地震,她似乎聽到地面的隆隆聲,像是什么東西正在用力地踩踏地面,這樣一想身體都跟隨著搖晃起來。
一陣紛亂的腳步聲打擾了她的思緒,略偏一下頭又縮回去,是他?難道不止他一個人?兩手急忙緊緊地揪住胸前的衣服。不由自主地瞄一眼塔臺,這里有五層樓高,旁邊就是教堂主樓。
“唔...唔...”什么人被捂住嘴發出來的呻吟,又是一陣激烈的挪動和慌亂,周思媚頭埋進膝蓋,她沒有勇氣走出去,聲音不是在塔臺,而是從更低的地方傳出來。若是他真的發怒了,就這樣一了百了吧,她這樣想著。
不知過了多久,她身上有點涼,衣服都濕透了,夜里安靜得出奇,就連剛才的隆隆聲也沒有了。難道是他已經走了,又或者不是他,他一向謹慎,這么大的動靜難道是被人發現了?
時間很晚了,周思媚的腿已經麻木,小心翼翼地站起來伸了伸又趴回墻壁,一點一點地向樓下挪去,手里握著一塊不大的石頭,幸運的是狹窄的樓梯里她沒有遇到任何人。
第二天。
白天太陽依舊很大,這些大學生們此時三三兩兩地聚在一起,就連周思媚這樣不受歡迎的人身邊也圍著兩個樂于分享八卦的同學。
“林峰死了。”
“聽說是從樓上摔下死的,腦袋都裂了。”這其實不算是秘密,因為早上周思媚就是被一陣尖叫給嚇醒的,只是女生都喜歡營造這樣的氣氛,故意壓低音量,小團體同盟。
她看見了,昨天晚上他就那樣躺在地上,頭發很長看不清臉,也許還能動,她沒有慌張,輕輕地離開,他的手也許是扭斷了,肘部外翻,手掌向上,她留戀了幾眼,就是那只手給她帶來了那些屈辱,拍下可怖的照片,就算是死了樣子也是丑的。
早上再見到他時,地上的血烏黑一片,人血竟然有這么多。就在他倒下的方向,遠處無數只牛角正上下晃動著,磷次櫛比,也比昨天多了幾倍。她呆呆地站著,別人以為她被嚇傻了,扶她坐到一旁的石廊上。男生有點笨手笨腳,手指上還有沒洗干凈的顏料,蹭上她的白襯衫。
他的挎包沒有拉好,東西很多沉甸甸的,“呼啦”一下傾囊而出。畫紙上的女人,或坐或臥,胸乳像是兩只青花小碗,尖滴滴地壓在膝上,背是道淺淺的弧,她的神情不多,光的陰影下兩只酒窩。
耳邊又是昨夜里的隆隆聲,她的腦子里有什么東西塌了,抓住他的手用力,指節都白了。
那是她,是她,都是她......

4真,假
預告說今天有雨,卻是不準的,烈日是要把人給曬干了。這里的稗草又實在是太多,比稻子還要旺盛,漫山遍野地長。
周思媚穿著露趾涼鞋,草里的蟲子爬到腿上奇癢。今天是外景寫生課,自從墜樓事件后,學生都不想待在教會宿舍里。身上背著畫板,畫紙,顏料,洗桶,全幅身家齊備,隨時需要逃跑的樣子,再加上教會里發的老式雨衣,那是一種沉重的墨綠色膠衣若是穿上身怕要捂出痱子。
幾個女生在一旁低聲說:“基金會安排了國際sos專機送他回國,人都死了......”
周思媚覺得混身發涼,而袁子喻今天好像有什么心事與她走得遠了,一個人坐在角落。
許是昨天的意外需要處理,今天的基金會理事和教授都不在,只有一個學校里來的助教,說是寫生,其實聊天的人居多。
男生在幾步開外背對著她,正畫著什么。昨天他們所在的石廊并沒有其他人,他掙開她的手,急忙把地上的畫撿起來,一邊還死死盯著她像是怕她來搶,周思媚還未反應他就跑開了。畫上人的樣子,是林峰拍下來的。每到周日傍晚,她必須準時到達空無一人的畫室,只裹著白色的浴巾等他。他讓她擺出那樣的姿勢,戲弄她,雙手反剪在身后挺起胸,卻又不許露出她的臉,她只手抱著上身和下體感到自己像一個不完整的蛹。
畫筆很細膩,技法純熟,畫上的她尤如天使。林峰曾把照片給她看,她覺得惡心,是她的惡夢,除此之外她再也沒有看過,也不知道他拿去干什么。
林峰死了,她卻出現在男生的畫里,她的惡夢沒有結束,她害怕。
男生轉回頭,堪堪對上她的眼,抿了抿嘴唇又轉回去,拿著畫筆的手卻是不動了。身體抖動了幾下又轉過身來,細細看著她向她走來。
近了,周思媚抬頭看著他,身體修長,面部白皙,她一只手不自覺地又抓上衣襟。這時,若是她手上有槍,怕是她們兩人都要死了。
手向她伸過來,手掌半開,她的恐懼已經到了極點,耳朵邊又響起了隆隆聲。
“啊!”一聲大叫打斷了她筋攣的神經。
“哞。”聲如洪鐘。
山包下一只水牛橫著牛角向她們撞過來,學生們四處逃散。牛頭左拱右拱,角也隨著身體的扭擺操動起來。
幾個學生跳跑不及幾人摔倒在一起,周思媚被嚇得無法動彈,男生擋在她身前,不住地揮動畫板吸引瘋牛的注意。
“你快走,我掩護你。”
周思媚想把自己撐起來,又跌坐回去,試了幾次終于支起身,又爬又滾地跑起來。瘋牛卻絲毫不受畫板的吸引,朝著周思媚的方向狂奔。
她漫無目的地跑著,不遠處有一棵老榕樹,抱著樹枝幾下攀上去,轟隆隆的牛蹄聲就在身后,牛角撞到樹上仿若地震一般,她已經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地了,只是想往上爬。
樹晃得厲害,她的手抓了空,牛角沖到腳邊,突然上方一只腳直直踹住她的頸側把她向下蹬去。
樹葉很密,周思媚在落地前看到了一只藍色的鞋子。
只是,她,要死了。

5他,她
“媚媚,爸爸要出差,不能去看你,你自己要好好的。”
今日快訊:美林集團總經理貪污犯罪案件近日進行審理......
“媽媽,爸爸怎么還不回家?”
媚媚你不跟我們一起去日本看櫻花么?
暈暗的畫室里她一絲不掛,林峰掐著她的脖子:“你沒錢了吧,英屬獎學金不會給一個囚犯的女兒,哈哈哈......”
她雙手抓著林峰的兩肩,她的手充滿力量,指甲陷進他的肉里,他的血飛濺起來。
“啊。”一片紅色飛過她眼前,林峰就這么被她撕開,她赤裸的身體就像白布上面嵌滿了紅花。
畫室里就剩下她一個人,中間立著一個畫架蓋著白布,她的手都是血,林峰的血,她沒有擦,血順著指尖浸潤了甲溝滴到地上,他終于死了,不會再有人威脅她,手抓起白布的一角用力掀起......
“啊!”
滿目的白色很刺眼,想把手抬起卻不知牽動了哪里頓時混身疼痛起來,不再敢再動只好僵在床上。
對了,她不是死了么,那樣粗的牛蹄就在眼前,四下里轉動眼球,她的一只手打著石膏怪不得剛才一動就像是要散架了一樣,另一只手正捆著滴液,動了動腿,還好,都還在。
她竟然沒有死。
周思媚休息了兩天,這里是教會的醫院,條件說不上好。期間只有基金理事來看過她,她才知道那天的牛被趕來的當地警察用麻醉槍麻倒了,而因為接二連三的事故學生們都已經被禁止私自出行。
她回到宿舍,她們三個人都在。秦帥和方雨在看當地的旅行手冊,兩人只抬眼掃了她一下什么都沒有說。袁子喻躺在床上背對她,周思媚胸前掛著手,從床底下拿出一個鐵制水桶走到袁子喻床前,奮力地甩上去。
“你干什么?”一旁的秦帥動作極快地推了她一把。
袁子喻醒了,鐵桶砸得她巨痛,翻身坐起來,或者說她根本不是在睡覺。
周思媚被推得踉蹌幾下,扶著床欄回手把秦帥推開,秦帥從不曾見過如此暴烈的周思媚,有點驚愕,一個不察竟被她推坐在地上。
“為什么踢我。”這是問袁子喻。
“呵呵呵,因為,我想讓你死。”
她也想讓她死?
“林峰是你殺的。”周思媚看著她的眼睛,她的身體抖動了一下,夏季天氣炎熱,教會為了植物保濕每天九點三十分都會定時灑水,她那天從塔樓上下來,地上是濕的,所以林峰才像是流了很多血。第二天袁子喻并不像平時那樣找她,可周思媚看到她的鞋子,每一步踩在地上都是一個濕腳印,她一定在那個地方站了很久才會濕成這樣。
“他的包里都是你那些下賤的照片,你說你該不該死。”袁子喻幾乎是貼在周思媚的臉上怒吼。
剛才還驚聲尖叫的方雨此時抱著自己抖得尤如猛虎嘴下的小獸。“不不,你這個兇手,不......”她哭了起來。
“呸,你以為你們就干凈么。”袁子喻啐了一口,秦帥聽了捏緊拳頭一言不發。

6瘋,牛
周思媚爬上窗戶,她的動作很大,桌上的杯子都碰倒了,但是房間里一片安寂,她們都沒有睡,也沒人想阻止她的外出。今天在宿舍大鬧以后,平時對她并不熱情的幾人都各自沉默,這不是對她的孤立,更像是保守著共同的秘密,涉及到秘密的邊緣就停步不前了。
男生叫施林,是城大的大三學生,她一定要弄清楚他的畫是怎么回事。今天她借手腳不便不小心打倒了餐盤,在旁邊的他不得不幫她撿起來,趁機塞給他一個小紙條:我知道你的秘密。晚上九點,教堂。
周思媚坐在空無一人的教堂里,那天林峰帶她進去的暗室里有一個小門可以直接進入主堂。既然施林有她的畫像,就一定認識林峰,也知道那個地方。
“咔咔咔......”寂靜的夜里這樣的響聲很不和諧,他竟然在拆玻璃。周思媚跑過去透過玻璃指指大門,讓他到那里。
進來后,他不好意思地撓撓頭,周思媚向他攤開手。
“畫給我。”她注意到他的包一定很重要,每次看到他都背著,身板都壓斜了。
“不,不行......”不知是緊張還是害怕,他開始結巴。
周思媚不等他說完上手就搶,畢竟她一只手吊著石膏怎么也搶不過他。她一個快腳擊中他的下體,施林痛得蹲下來,眼淚暴眶,幾近癲狂的女人比男人難對付。她不管他疼得在地上打滾,對不起在這里不管用。
翻開他的包,幾卷厚厚的畫紙,一頁一頁,周思媚的手在顫抖,她被平吊起來,尖尖的乳點到地面,那天林峰打了她,地板很涼,透過兩個小點傳上四肢百骸,她的腿壓到頭頂,像個壞掉的圓規畫出來的圓。
她看到方雨,她那樣小,細白的身體坐在地上像塊被棄的抹布,還有秦帥還有這些天她看到的其他人,她們就像她一樣,在看不清臉的房間里。她真希望她看到的都是些死人,而不是活生生的。
周思媚又聽到遠處的隆隆聲,男生已經不哭了,縮在桌子旁,他那樣的大高個真是委屈。她扯住他的衣領,她身上有傷力氣不大,倒是表情兇神惡剎。
“說,你們為什么這樣做?”她不知道原因,但他一定是林峰的同伙。
“不是我......不是的,畫是教授的。”這個女人并不具威脅力,但如果不說她會殺了他,一定會的。
這時,教堂突然晃動起來,月光清透,空氣中是屋頂掉下來的粉塵。地震?周思媚怔了怔,施林反應快,一把操起她扛到肩上沖出大門。
遠處山坡無數的點在晃動,轟隆隆地響。
“哞...哞...”是牛,無數的牛。這群狂躁的瘋牛正朝她們的方向沖過來。
施林扛著周思媚,他不知道應該往哪邊跑,教會的宿舍并不牢固,教堂塔樓因為林峰的事故每天都有人鎖上。宿舍里的人許是感到晃動,紛紛跑出來,大家看到已經在不遠處的牛群,瘋了似的慘叫和逃跑,還有人蹲在地上抱著頭。
施林和周思媚被四下逃竄的人撞倒,施林抱著她擋了別人幾腳。
施林顧不得許多,拉著周思媚又折回教堂,酒窖就在地下。周思媚在他身后大口喘氣,看著緊鎖的窖門,倆人絕望地對視一眼。
“當當當。”一陣風吹過,響起一串鈴聲。
裝酒車!施林摸到門旁,果然在哪里。因為酒桶沉重,為了便于運輸,地窖里修建了地軌,酒可以通過裝酒車從門口直達窖內。
施林撞開木門板,入口很小,兩人幾乎把自己縮成一個球才擠進去,周思媚幾近虛脫神情呆滯,而施林則跪在她身后拉下把手,酒車緩慢地滑入地窖。

尾聲
施林和周思媚在第二天被解救出來,教授和袁子喻死了,兩個人死時緊緊地捆抱在一起,而袁子喻雙手死死地掐住教授的脖子。
施林把畫稿燒毀,回國后周思媚再也沒有見過參加海外計劃的這些人。
畢業后,周思媚開了一家工作室,她很喜歡現在的生活。
早上,九點。
“今日要聞,英屬集團因為涉嫌不正當經營及巨額財產去向不明被公檢部門立案調查......”
周思媚剛洗完頭發,爐子上的水開了滋滋作響。
“叮......”門鈴響了。
“請問是周思媚小姐嗎?您有包裹到了。”
周思媚看著包裹有點疑惑,她沒買什么東西啊!
快遞單因為長途運輸有點模糊不清,她用手指仔細擦了擦,物品說明欄那里寫著一個字。
“畫。”

ps:英屬取自“罌粟”。
牛會發狂的原因,稗草里面有稗蟲,這個咬到會很癢。
這群瘋牛來自我的一個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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