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未末的背影
《目錄》?
五月的風,暖暖吹過了三十一天,六月丁香花開,藍藍的天,透著晴朗的憂傷。
六月一日,太遙遠的節日。
我輪做值日,推開空無一人的教室,擦凈黑板,掃好地面,擺好講臺備品。
晨光通過開啟的窗戶照射進來,我站在講臺上,環視著空蕩的整潔的教室,凝望著那張課桌,透過折射的光線,上面有一層剛才清掃落下的灰塵。
我拿起抹布,走到沈冠的座位,輕輕坐下,一點一點地擦拭,桌面、桌堂、桌腿……
“課桌有那么贓嗎?”
“嘭——”
聽到玩世不恭熟悉的聲音,我猛地抬頭,額頭硬生生磕到了桌角。
沈冠!
他迎著晨光的背影,一如我們初見的場景!
真是沈冠!
也許磕得太疼,也許憂傷太深,淚一下子涌了出來。
他抬起的手,想要伸出,可又停住,最后不自然得放下,看著我疼得無能為力的樣子,又恢復了調侃的語調:
“看到我,有那么激動嗎?”
我透過淚眼,看著他隱藏在戲謔眼神后的探究。說不好的神情,我們疏離得太久了。
我有被人戳動痛處的敏感,揮起手中的抹布向他身砸去,又從他身旁躋身而過,一口氣地跑出了教室。
三十一天,我每天都在努力消化悲傷,學習淡忘,可還是會在筋疲力竭的過后,躺在床上無眠。
我一遍遍地想象,再次見面的每一種場景:
一年后,在校門外會考時的不期而遇
二年后,高考謝師宴上舉杯互道慶賀
三年后,同學云集大學后第一次聚會
五年后,大學畢業彼此珍重,各奔前程
十年后,結婚進行曲中,你挽著你的新娘
……
有時狠心逼迫自己相信,我們可能就此別過了,三年,五年,十年,乃至永無相見!
只是沒有想過,一個月后的今天,他還能真切地出現在我的面前,仿佛之前三十一個日月星辰,不曾流轉!
同學已經陸續到校,我從書房洗干淚水,再次走進班級時,不出意料大家都圍著沈冠,紛紛招呼,嬉鬧說笑。
“怎么又回到我們這賊窩啦”,侯野說話,從來都沒正形。
“怕你打臺球沒有對手,成了東方不敗!”
“哈哈——”
沈冠和侯野對嘴,他永遠敗在下風。
“沈冠,歡迎你回來!”
韓冰伸出一雙手,沈冠大方迎上握緊!
“沈冠——”
常景人還沒進教室,可她驚異的高喊,原本團團圍著沈冠的同學,馬上四散逃竄。
我遠遠旁觀,感覺這樣的場景好像夢幻。
“未末,你說沈冠為什么不留在省實驗校呀?聽大家說,他集訓后,就要回來,還是人家校長出面,挽留他,他才答應旁聽一周,可最后還是不肯留下。”
“我不知道……”
“會不會方琳沒資格留,他也不想留了呢?”
丁佳放學后,又是自己絮絮叨叨說了一路。
我并不想知道他為什么不肯留下,我只想知道他為什么執意想要回來!
是懷念這里的十里春風,還是惦念這里一個叫“安未末”傻傻女生的守望!我覺得也許是自己隱忍的悲傷,感動了這片明媚的春光,在丁香花開的時節,驅走了噩夢一場。
我沒有告訴丁佳,在我書包的夾層里有一盒青檸味的口香糖,今早我從水房回到座位,發現它不知道什么時候,呆萌地躺在我的書桌堂里,那個味道是那么熟悉,初次見面的紅榜下,書店的柜架的夾道中……
一直隱忍的情愫,傲嬌的堅強,殘忍的了斷,原來能那么輕易的走散,然后在這晨光里,脈脈溫情又被輕易收藏!
我悄悄回望,沈冠正不勝其擾,應付嘰嘰喳喳的常景,旁邊的周小雅也羞澀恬淡地笑。
我仿佛再也不想計較,他只要遠遠能和我一起呼吸就好。何況青檸口香糖旁,還有個溫馨的字條:
“今天節日的禮物,因為你的樣子,實在是傻傻的!”
還好,原來不是夢一場!
暗戀是一件很偉大的事,刻意逃避一個人,那個人在你心里反而會更根深蒂固。
我感謝曾經的自己,純粹又真誠,有這么一段真切美好的青春情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