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學們都以為寒假作業交上去老師不會檢查,因為有太多太多的經驗在身上了,所以有一兩個同學還是挑戰了老師的底線。
老師拿著寒假作業進了教室,命令學習委員發了寒假作業,最后叫了一聲“余奮上來”。余奮是陳一野組的,學習差到跟喝醉酒的老人,每天都渾渾噩噩的活著,只有講笑話的時候感覺他是清醒的。
“為什么沒有寫。”老師顯然盡量克制自己的脾氣。
……
“你抄都可以啊,為什么沒有寫?”老師加大了一些音量。
……
“為什么不抄,也不寫,阿?”
……
他的沉默徹底激怒了老師。
“你到底來干嘛來了啊,覺得把錢交給我就可以安穩的待在這里了是嗎?我告訴你,你那破錢我不要,你也給我滾!”老師說時將手里的錢一下甩出去在天上飄落下來,如果生活是個慢鏡頭,那該是多么好看,多么漂亮,教室將會充斥著金錢的味道。
余奮感覺被嚇到了,班主任個子還沒余奮高,卻做出了一個八尺男兒的事,頓時比余奮高出好多。班里的其他同學也被嚇到了,教室一下子變得死寂。如果不在里面坐,可能都會懷疑里面有沒有人。
新學期的開始,老師便燒了一把火,也算是整頓班風。而且大家都知道這個學期過完后要面臨的是分文理科,學習氛圍相比去年還是緊張了一些。
陳一野還是喜歡去問喬安題,程峰再也沒有來過馮岑岑的桌邊,他們幾乎很少說話,說話都帶著氣頭。
班上有一個小男孩說喜歡李倩茹,本來小男孩沒打算告白,但是小組的人各種慫恿,小男孩經不起慫恿,最后打算告訴李倩茹。結果被李倩茹看穿了,提前的發脾氣,各種討厭,最終將男孩子要說的話憋了回去。
回宿舍的路上李倩茹氣呼呼的說:“我特別討厭陳斌。”
陳斌就是那個小男孩,他和陳一野一個小學一個村,自從上了高中后他就特瞧不上陳一野。覺得陳一野學習成績不好,人丑還邋遢,甚至連話都懶得說。陳一野每次覺得他說話好像跟自己有仇似得。
陳斌個頭不高,一身傲氣,總想出風頭,在很多學習不好的同學眼里不是很瞧得上眼,但于他也是,看那些學習不好的就跟看見仇人似得。但換句話說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他也沒錯,只是比較注重朋友質量而已。
李倩茹繼續說道:“以前在一起玩的時候挺開心的,沒覺得什么,可是后來發現他喜歡我后,我就特別討厭他。”其實想想,被一個自己不喜歡的人喜歡,在那個青春年少時期,容不得眼里有沙子的年紀,肯定是不舒服的。
陳一野圓了圓場說:“陳斌人還挺好咯,我們一起長大的。就是不怎么會說話。”
李倩茹情緒有些激動了“我知道,他也挺害羞的一個男孩子,我就是討厭他明明知道我不喜歡他為什么還要表現出來喜歡我,我就是討厭他表現出來,如果他不表現出來,我可以和他做一輩子的朋友。”
李倩茹的倔強讓陳一野的圓場顯得有些尷尬,不過陳一野好像已經習慣了,也不再反駁,只是靜靜聽她訴說。心里面默默對陳斌說:“朋友,我只能幫你到這了!”
李倩茹的強勢不是一天兩天形成的。在她很小的時候父母就外出打工,把她放在外婆家。一個無依無靠的小孩,在外婆家里生存。舅媽和舅舅看她不順眼,雖然人小,但也吃家里的一口飯。
五歲的時候發生一件扯淡的事。舅媽和舅舅打架,舅舅把舅媽推倒后倒在了李倩茹的腿上,她說就在那一瞬間,她的天空一下子黑了,她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不過那個時候開心的一件事就是爸爸媽媽都回來了,回來看她來了。
在那個缺乏親情的時間段,在需要父母保護但他們卻不在身旁的時候,她都需要堅強。醫生告訴父親這條腿可能就廢了,母親聽到消息后哭到不能自己,可是父親不相信,他覺得上帝不會這樣折磨一個小孩的,他相信有希望。
于是父親跑東跑西的去尋偏方,看能不能把腿接上,最后聽一位老年人說自己小時候腿也摔斷了,于是父母拿木板夾在一起綁著讓他們最后長在一起。說真的父親也沒報多大希望,只是試試的狀態最后救活了她的腿。她說從那以后她就變了,她告訴自己一定要強,不能讓別人看出來自己比別人不行。
所以小時候練字只要一個不稱心如意,她就撕掉全部重新寫。她敏感,介意別人說她任何的不好。陳一野見過她腿上的疤,像一條長長的蜈蚣,靜止不動,如果她是畫家,那就是她身上的藝術。可是她不是,在她的眼里那將永遠是一種缺憾。
陳一野有時也搞不懂自己為什么要和她做朋友,如果說僅僅只是因為缺朋友而做朋友這一點也不是陳一野的風格。后來陳一野想也許那個時候就是因為她傲慢的背后有故事吧。陳一野就是這樣總是對一些有故事的人特別感興趣。
天氣漸漸變暖,陽光給孩子們的擁抱就像他們的身高和體態一樣一點一點的變化又溫柔。
操場上的籃球比賽越來越精彩,每天到一定的時間點總有很多人圍成一個大圈在看比賽。有老師和老師對打的,也有同學和老師對打的。不管是哪一場反正對于不會打球的同學來說都是很精彩的。
鄰近中期考試時,班主任特別嚴肅的說再剩半學期你們將面臨分文理科,好好考慮考慮將來要選什么!
老師說完后陳一野旁邊的馮岑岑冷漠著臉小聲說:“文科!”是的,馮岑岑不會想理科這種超生物學的,她連求解二元一次方程都要好久,她怎么可能對理科感興趣,簡直有些癡心妄想了!
說話時,陳一野用余光偷偷瞄了一下喬安,喬安也在和同桌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