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351年,韓昭侯任命申不害當韓國宰相。
申不害原是鄭國人,研究黃老之道,自行向韓昭侯推薦。昭侯任命他當宰相,內政上進行改革,外交上覓取和平,十五年間,終因申不害在世,韓國躍升為一等強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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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次申不害推薦他堂兄當官,韓昭侯拒絕,申不害老大不高興,對韓昭侯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的。韓昭侯說,我在你這里學到了治理國家的法則,現在,我是接受你的請托而破壞你所定的法則,還是遵守你所定的法則而拒絕你的請托?你曾經教我,嚴格地執(zhí)行賞罰,用人一定要合乎法度規(guī)范,遵守應有的程序。而你卻私相授受。你說,你要我聽你哪一種話?申不害汗流浹背,紅著老臉請罪說,你才是我所盼望的真正君主。
前337年,申不害逝世。
衣賜履說:申不害的自相矛盾,看似一件非常小的事情,恰恰是幾千年來我們沒能解決的制度執(zhí)行之殤——親手扼殺自己制定的制度,比單純的權力尋租更為可怕。申不害當然知道向韓昭侯推薦堂兄是與自己所制定的制度相矛盾的,但他依然厚著老臉向昭侯提了出來。昭侯拒絕了他,他還很生氣。當昭侯以子之矛攻子之盾后,申不害汗流浹背。通過申不害的汗流浹背,我們有理由相信,他的堂兄沒有什么值得一用的才華,只是想通過裙帶關系謀個官職撈取好處而已。否則,申不害完全可以說,我堂兄是治國大才,是帶兵良將,或者是大筆桿子,哪里至于汗流浹背呢!也就是說,在申不害的內心深處認為,制度都是為別人制定的,自己是凌駕于制度之上的“超級公民”,這,不光是申不害的癥結,也許,也是我們每個人內心深處的癥結。明朝鐵血“宰相”張居正曾言,世上之事,不難于立法,而難于法之必行。申不害的自相矛盾告訴我們,制度的口子撕開的那一剎那,就預示了制度的徹底破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