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說》五十八、假作真時真亦假

青梅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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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躲了那么久,還不打算出來?”

寂未央望著虛空,悠悠地說。

我眼前一花,一道紅影就落在了面前,正是之前在橋上搶我手鏈的紅衣女子,身后還跟著那個叫小石頭的小孩。

我一見她,條件反射地就捂住了手腕:“你,你,你……你又想干嘛?你別過來啊!”旁邊的寂未央忍不住笑了起來。

她一臉無語地盯著我,攤了攤手表示自己不會把我怎么樣:“我之前不該搶你東西,是我的錯,你要不要原諒我?”

呃,沒見過道歉還這么理直氣壯的。

我看看未央笑得開心,心里莫名就踏實了一點,壯著膽子問:“我,我要是,呃,不原諒你,你想怎樣?”

她瞪我一眼,又看一眼未央,可未央只看著我笑,就當什么都沒聽見。

“會,死的很慘。”她終于低下了頭。

“啊?為什么?”我看她不像開玩笑。

“因為我說過,他們欺負你,我會欺負回來的。說話算話。”未央慢悠悠地說,笑容溫暖如陽光。他的漫不經心里透著認真,我不知道該信還是不該信。

“我原諒你了,原諒你了。”我趕緊擺手,擠出和藹可親的笑容。

“還有必安哥哥,他已經在地獄河里泡了好久了,你再不原諒他,他即使不腫也要被啃光了。”小石頭在后面偷偷地探頭。

我轉頭看寂未央,他聳聳肩,“好吧,這次放過他了。”

話音剛落,一大灘水從天而降,寂未央眼疾手快地抬袖給我擋住。

“謝大人開恩,我以后不敢了,無咎都沒事,就罰我自己,我發型都亂了,不好看了,嗚嗚……”必安跪在面前,濕漉漉的衣服上好幾道口子,頭發雜亂,臉青唇白,完全沒有之前那個美少年的樣子。

“別在我面前裝可憐,趕緊把衣服換了,待會無咎來了,可要笑話死你了。”寂未央掃他一眼,轉頭看我:“吶,因為你,一點威嚴都沒有了。”

我這才反應過來,眼前這個人,可是傳說中的閻王啊。俗話說:“閻王要你三更死,誰敢留你到五更”,他說出口的話,可是分分鐘就會死人的。我偷偷咽了口唾沫,打定主意以后堅決提高警惕,不能被他的笑容給騙了。

他饒有興趣地看著我:“我不騙你,放心好了。”

“蕊風,難得故友來訪,把你的茶拿來。”寂未央招招手。

紅衣女子點點頭,走過來手一拂,桌上就出現了個小巧精致的青花圓底瓷壺,配兩個素胎青花瓷淺口杯。

兩杯茶香氣裊裊,隱隱泛著淡青色,寂未央取了一杯,素手映著青瓷杯,分外白皙。他輕啜一口,閉上眼似在細細品味。必安規規矩矩地站在不遠處,低著頭一言不發。

“嘗嘗吧,平時都是我自己喝,難得有人陪我。”

我點點頭,伸手拿過一杯,淡青色的茶,透著些花果的香氣,好熟悉的味道,“青梅釀?”

“你見過?”

“嗯,第一次見無憂的時候,他給我的,味道還不錯。”

他挑挑眉,“居然跟我想到一起了,這倒是有趣,那看來你是沒事了。他的茶不正宗,我這兒的茶才地道,你嘗嘗。不過,”他笑笑,“我的茶烈,你少喝點。”

什么叫看來我沒事?什么叫茶烈?他說的莫名其妙,弄得我心里有些惴惴不安,不過我還是端著杯子抿了一口。

茶水滾燙,帶著青梅的酸甜香氣,混著一種不知名的花香,喝下去全身熨帖溫暖。

“這不還是青梅釀嗎?青梅味道淡了些,多了點花香而已。”

他笑笑不說話,只是向我舉舉杯。

兩個人靜靜地喝茶,倒也十分愜意。

無咎從外面進來,身后跟著小心翼翼的吳曉俊,還有緊緊牽著手的金嬋。

“慕顏,你沒事吧?”吳曉俊一見到我,急忙跑來很關切地問我。

我老臉一紅,一塊來的伙伴失蹤,我這還喝茶聊天看帥哥,還讓他們為我擔心,好丟臉。

“我沒事,沒事,你們倆也沒事就好。那個,這是寂未央,是閻王大人…”

我話音剛落,吳曉俊撲通一聲就坐下了,雖然見到閻王是挺可怕,可未央畢竟好看啊,至于嚇到腿軟嗎?我趕緊過去把他扶起來,吳曉俊哆嗦著說:“慕顏,咱趕緊走吧,這兒太可怕了,這可是陰曹地府啊!”

“咦?”寂未央難得地驚訝了一下,“原來是你。”

他看的,卻是吳曉俊身后癡癡傻傻的金嬋。

“你認識她?”我還正愁呢,來的時候無憂什么都沒交代清楚,我連來干嘛都不知道,未央既然認識,那這事就有眉目了。

“嗯,她一直住在我這里。”

“怎么可能?!”難道還有什么真假美猴王的戲碼?

“額,若非要說真假的話,那她算是假的。”寂未央指的,還是金嬋!

這次我是徹底傻了。

寂未央看起來不像是會說謊的人,可,如果我身邊的金嬋是假的,那她應該是誰?妖怪?鬼魂?還是其他可怕的東西?

“別想那么多了,把另一個叫出來你就知道了。”寂未央敲敲我的腦袋。

“另一個在哪里?”

“我也不知道,”他看我一臉的不信任,“我是無所不知,但是我懶得管那么多事情,而且,她不是凡人,不是鬼魂,又不歸我地府所管,我也使喚不動她。”

“那,怎么辦?”

“無憂來之前跟你說什么了?我雖然猜不到,但是,他肯定計算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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