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會記得每一朵花的香,下手請謹慎——題記
前些天各大新聞門戶的頭條都看到那個沒穿內衣的廣西女子了。短短的視頻聽說是被超市員工翻拍之后放上網的。標題、內容都夠勁爆,所以一下子就火了,成千上萬的吃瓜群眾迅速圍觀。
我對這種新聞向來是不喜歡追根究底的,所以大家熱火朝天地討論時,我就在放空。直到聽到了一個超級刺耳的詞——“豪放”。忍無可忍,我當時就懟她了,人家哪兒豪放了,不穿內衣啥時候變成作風豪放的絕對標尺了?
鴉雀無聲,不歡而散。
回家的路上我就在想,這是怎么回事呢?一抬頭,看到坐在街邊休息凳上的老大爺。他正拿著手機拍一家新開業的門店,然后開始哇哇打電話,我是真的頭皮發麻了。
你看看,看看四周。每個人只要出門就好像自帶“跟拍攝像”。隨時拍隨時錄隨時發。
沒穿內衣逛超市被拍,原配打小三被拍,情侶在地鐵上擁抱被拍,寶媽哺乳被拍,姑娘不小心露底被拍……好笑嗎?好看嗎?這些都什么跟什么!你們都閑得發慌嗎?拍人家這些意欲為何?
卞之琳真的是如假包換的預言家啊。大半個世紀之前就說,“你站在橋上看風景,看風景的人在樓上看你”。現在,明月裝飾了你的窗子,你豐富了別人的手機。
我們躲無可躲,避無可避,毫無隱私可言。
有朋友跟我說,現在不僅僅是我們身邊,很多地方都是這樣的。
大羅說,他在美國過安檢的時候,差不多都脫成了短褲。而這還不算最過分的,那里“一絲不掛”都執行過。我想起來,那次在泰國,那個女的安檢員非要我脫掉外套只剩打底,我真的差點兒就爆發了。
不不不,我不要。
我不是明星,我不是公眾人物,我不需要自帶流量。
我就想在公園肆無忌憚地踢踏著一雙人字拖散步;我就想在車上能讓座就讓座,不想讓就不讓;我就想摳鼻屎摔跟頭都無人察覺;我就想你我擦身而過,不窺探對方一絲一毫。
這很過分嗎?我不覺得。
我承認,我刷新聞,八卦娛樂我也看。可是這就是跟社會保持頻率的方式。都是一個時間點的小概率事件而已,不需要別有用心的加上“濾鏡”,拿出來展覽。說到底,那些不是作品,毫無營養,更與你無關。
都說現在是自媒體時代的井噴階段,全民創作,什么都有可能發生。你根本不知道何時有多少雙眼睛在犄角旮旯盯著你的一言一行。你更不知道你哪一瞬間的一個有意或無意的舉動,會不會被“有心人”,添油加醋藝術加工后發到網上,將你置于被大眾品頭論足的位置上,掀起漫天飛舞的雞毛。
也許有人會說,你這是得了便宜還賣乖。你不也看了嗎?表面上看是的,我撿“便宜”了,我因為這個有了一個素材。可是我沒有賣乖,相反,我是非常反感這種噱頭的。(這也是我寫了老久卻按著不發的原因)。
也有人會說,很多網紅不就是這么來的嗎?莫名其妙的一夜爆紅,這就相當于一夜暴富。可是親哪,我們可都是普通人,你怎么知道別人是怎么想的呢。更何況大多時候并不是什么值得大肆宣揚的好事。
有段時間,閨密借住在我家,躲了好些天。緣由是她在街上打孩子被人拍下來發出來了。那段時間,她都要抑郁了。她承認,她一時沖動打孩子不對,可是她當時緊接著跟寶寶道過歉了,卻沒人后續報道。鄰居對她指指點點,朋友三不五時地酸她,父母老公也總拿這個上綱上線……明明是母子之間的教育博弈,變成了單向的全民聲討!
“誰能告訴我,以后怎么出門啊”。陷在沙發里的她精疲力竭。
我能怎么辦?無奈無力無助。
試問,誰敢保證自己能隨時隨地維持好所有的身份形象呢!你有你的好奇心,我有我的不經意。可是能不能不要把無聊當有趣,無知當個性。
細思極恐,下一個她,會不會是你我自己啊。
在任何時候任何地方,安全感都應該是最基本的保障,不是嗎?
來復習心理學,人的安全需求分為三個層次:確定感、安全感、控制感。在不安全狀態下,人的安全需要是對不確定因素的尋求,表現為不確定感和確定感。在安全狀態下,人的安全需要是對確定因素的尋求,表現出確定感和控制感。 人的安全需要的滿足需在三個層面上依次得到滿足,才能使個體獲得身心健康。
我們離這些有多遠?
周先生在小說中不止一次地指出“看客現象”——人們須竭力伸長脖子,有一個瘦子連嘴都張得很大。而他也說過“看與被看”的二元轉化定律:“今日做看客的,明日未必逃得過被看的境地。”
向來心是看客心,奈何都成戲中人。
每個人都有著自己獨特的相處方式,只適合自己的小圈子。生活已經夠艱難了,管好自己就已經很不容易了,哪有那么多時間看別人的雞毛蒜皮,別人的故事填不滿你生活的空洞。
古斯塔夫·勒龐在《烏合之眾》中所說的:“一些群體,而不是孤立的個人,如果不顧一切的以冷酷無情的方式干大事,世界史上便不會留下他們多少記錄。”真的,你的那些快感持續不了多久。
看客們,早早醒來吧。
? ? ? ? ? ? ? ? ? ? ? ? ? (2017.09.23虞七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