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歌的一魄蕩蕩悠悠,幻成的樣子,站在一旁看著他們。
“你死了。”我說道。
她不解的問:“你是誰。”
“我是花精,在你的劍里住了很久了。”我回答道。
“怪不得我的劍突然像有了靈性似的。”她調皮的笑了笑。“那你有沒有可以躲避投胎的辦法?”
“你為什么要躲避投胎?”我問。
“我以前聽師傅說,人的緣分有三世,每一世結局都相同。若這并非第三世,那我下輩子還要再經歷一次嗎,我真的是很難過呢。可若這是第三世,那我下輩子是不是就不再會認識他,這樣想想,好像更難過。”她低下頭,想了想說道。
“你喝了孟婆湯,前世因果都會忘了干凈。”我繼續說。
“可我不想忘了他,”她看著我,溫柔地笑了起來:“就算他最后負了我,我也不想忘了他。畢竟他也是愛過我的啊。”
我笑了笑:“那便隨你吧。”
我知道,一魄若是不能回到原主人身體,很快便會意識混沌,除非主人后面會因為機緣巧合想起往事,一魄才或許可以恢復意識回歸故體。
慕長安最終還是收回了手,讓慕容長逸將青歌帶走。慕容長逸諷刺的笑了笑,抱著青歌離去,青歌的魄看著慕長安,釋懷地笑了笑,看著跪倒在地的慕長安輕輕地說:“你要保重,我,救不了你了。”
仍是那片島,青歌被慕容長逸所請的神醫救了回來,可那一魄,卻未曾回來。我覺得事情不太對,那一魄即便會意識混沌卻不會如此快,我脫離劍體準備去慕容家一探究竟時,卻看到后院有個道士做法,青歌的那一魄被封鎖法器之中,不得出來。
那道士似乎是感覺到什么似得,對慕容長逸說:“大少爺,你這院里恐怕還有其他妖物。”
慕容長逸笑了笑:“那道長何不一起做法收了它,價格好談。”
我心里一驚,不會是要收了我吧,只聽那道士說:“這妖物有她的命數,我不能妄動。公子也不必在意,這妖物不會害人,大可放心。”
慕容長逸點了點頭,對那道長說:“這個望道長帶去寺廟,用香火侍奉著吧,莫讓她失了意識。”
那道長點了點頭,拿了慕容長逸所給的報酬,帶著那法器便飄然離去了。
青歌轉醒之時已是五日之后,她坐起來,看著屋內,又看了看屋外春光,疑惑的問道:“這里是哪里?”
此時慕容長逸恰好走了進來,驚喜地問道:“你醒了?”
“你又是誰?”青歌看著慕容長逸,不解的問:“為什么我什么都想不起來了。”
“我?我叫慕容長逸。”慕容長逸坐到床邊,將青歌攬入懷中:“你是我夫人,叫凌青歌。這里是我們的別院,你最近生了一場大病,有些事不記得是正常的。等你病好,我便帶你回府中。”
“哦。”青歌乖巧的點了點頭,指了指我:“那那把劍呢?”
“那是你的劍。”慕容長逸笑了笑說。“你怕是忘了,我會教你的。”
青歌看向劍,我在劍里聽著這一切,只能感嘆人心叵測我卻無能為力。我知道殺那藍家的和救青歌的人有著同樣的主人,叫慕容長逸;我知道藍顏兒能找到慕長安是慕容長逸所說;我知道段敏之所以知道救他的人叫慕長安也是慕容長逸派出的人所放出的消息;我甚至知道,在慕長安與凌青歌相遇的那一日,微風吹起青歌帷帽那一瞬間,見到青歌容貌的人同樣還有坐在船中品茶的慕容長逸,他一見鐘情,為了青歌找遍蘇州城,卻偏偏慢了緣分一步。可這些,我卻無法和人說,只能獨自感慨。
又是一年春風起,武林中發生了動蕩,慕容世家的當家為穩武林與武林各正派人士在蒼云頂與邪教一戰中不幸身亡,慕容家大公子掌管慕容世家,慕容二公子輔之。
青歌被慕容長逸接到了慕容家,慕容長逸扶著她下船之時,青歌看著偌大的慕容府,嘆了一句:“好大啊。”
“都是你的。”慕容長逸寵溺的看著青歌說道。青歌到慕容家的那一日,慕長安正去了南方商談一筆生意,因此慕容長逸并未讓二房其他人來見,只是讓眾丫鬟拜見了青歌,擺明了青歌的身份,有幾個眼熟青歌的竊竊私語當晚便被慕容長逸處置了,一時間慕容府上上下下對這位突然出現的女主人十分尊敬。
青歌住在大房的院落中,與二房中隔著一個設計精巧花園。她醒之后,雖然慕容長逸有教她習劍,她卻很少練過,倒是愛上了花花草草,經常親自照顧。
“夫人,管家剛送了幾盆仙客來到花園中,很是好看。今天天氣又這么好,夫人要不要去看看?”青歌的貼身丫鬟走進來笑盈盈地問。
“好啊。”青歌放下手中的繡樣,簡單打扮了一下,將劍拿起:“它也好久沒曬太陽了,帶它也去看看。”
我跟著青歌來到花園中,陽光果然很好,青歌去那幾盆仙客來處看了看,笑著對丫鬟說:“真是很好看呢。”
“二少爺您回來啦,二少奶奶問您是否回去吃飯還是......”管家殷勤的聲音傳來。
“不用了,讓她自己吃吧,我只是回來說下情況。”慕長安不耐煩的聲音傳來。終于還是到這個時候了,我心里想。
青歌聞言抬起頭,疑惑的看著慕長安,慕長安感受到了青歌的目光,往這邊看來,頓時怔在原地,只直直的看著青歌,眼中有著欣喜。
管家見青歌并不認識慕長安,介紹到:“夫人,這是二少爺慕容長安。二少爺,這是大夫人。”
青歌聽了管家的話,微笑著對著慕長安點了點頭。一陣春風吹起,帶著些許涼意。慕容長逸不知何時來到青歌身邊,為她披上披風,小聲的道:“春天還是有點冷,先回去吧。”
青歌聽著慕容長逸的話,點了點頭。轉身和慕容長逸準備回屋,不知為何,卻又回過頭看著慕長安,眼里有著探究,看著慕長安仍在看著他,羞澀的笑了笑,轉過頭和慕容長逸回了屋。
慕長安看著離去的青歌,張了張口,卻最終沒有喊出聲。只是全身力氣像是被抽空了似得,癱坐在地上,久久沒有起身。
我看著這陽光,不知不覺似乎已經度過了好幾個年頭,人們總說世事無常,看來總是有些道理的呢。總歸青歌也不再用劍,倒是可以安心睡一睡,我這樣想著,又看了一眼失魂落魄的慕長安,嘆了口氣又再睡下了。我是睡了,不知道這些人何時才能大夢方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