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愛回憶童年,連做夢時候大多都是夢見自己在姥兒家,那是從出生四十多天到八歲的時光,越長大越清晰的記憶,我決定一點點記錄下來分享給大家也留給自己。
由于出生趕上計劃生育,從出生四十多天就被爸媽找人開了死亡證明偷送到姥兒家養著,成了黑人,有陌生人去姥兒家姥兒和姥爺第一件事就是把我藏起來,怕查戶口的去。爸媽去遠邊打工,一年回一次姥兒家,我就一直在姥兒家被經常回家的姨和舅們寵著長大。那里記錄著我的童年。
姥兒家村兒里好多一般大的孩子,愿意在一起瘋跑,有時也干點壞事兒。記得最清楚的就是一次偷杏,山根兒下一個爺爺家的杏最好吃。
又到了杏熟透的季節,我們一伙孩子提前計劃好中午要去偷杏。夏秋時間長長的晌午,孩子們是最不愿意睡午覺的,我每天中午都會被姥兒按著睡覺。躺在姥兒的臂彎里,姥兒另一個胳膊搭在我身上,我瞪大眼睛等著姥兒睡熟,我鼓秋鼓秋看姥兒沒反應,就躡手躡腳的從姥兒胳膊里往外鉆,鉆出來又怕姥兒發現,我就拿個枕頭放姥兒胳膊上假裝是我,自己順著窗臺溜了下去到村口會合。
村口已經聚齊了,我最小,他們嫌礙事兒不愿帶著我,可是姥兒家前院的哥和姐是我的老大,他們走哪我跟到哪。
我們五六個孩子浩浩蕩蕩的來到山根兒下,我最小他們決定讓我放哨,我騎在墻頭上視野清楚。看著樹上的杏,黃澄澄的,把樹枝都壓彎了,那越靠近樹尖兒上的尤其大,看著就流哈喇子,聞著更香。可是這個爺爺家大門口里有只大黃狗在那瞇著,雖然離杏樹挺遠但也不能吵到它,他們小心翼翼的從墻上翻過去,那個哥幾下子就爬到樹上,摘了杏往下遞,剩下他們幾個就把衣角一提成了兜兒形往里裝杏。我眼睛死死的盯著大黃狗,生怕他醒了看見。我感覺我的小心臟都要跳出來了,看他們都裝了挺多,我就開始著急,那個哥看摘得夠了就打手勢讓收隊,孩子們就一個接一個的撤回,哥也從樹上往下爬,我剛要出溜下墻頭,哥不小心踩斷了一個樹杈,只聽卡巴一聲,我們都定住了,果然大黃狗聽見聲音跳起來就開始汪汪大叫,爺爺屋里就出來人了,我們跳下墻頭就跑,哥緊隨其后。
跑了挺遠還能聽見大黃狗憤怒的吼叫,我們停在村口的磨盤上喘著粗氣,然后哈哈大笑。跑得急有人衣服里兜著的杏快丟光了,回頭看地上零星的灑了一路的杏。大家把杏都放在一起吃,甜里帶一絲絲酸味兒,香極了。
直到姥兒在胡同口叫我我才一路答應著往家跑,看見姥兒站在那,我低頭走過去,姥兒洋裝生氣的說大中午不睡覺,到處跑也不怕中暑,以后中午老實睡覺不許出去瘋。我吐了吐舌頭點頭答應,姥兒邊說話邊拉著我手往家走。這時聽見身后有人叫,我回頭一看是我們偷杏家的奶奶,挎著一框杏樂呵呵的走過來,我紅著臉不敢抬頭,心想肯定是那個奶奶發現我們偷杏了,慘了。只見奶奶跟姥兒說,杏都熟透了,給大家都送嘗嘗。樹尖上的好,我倆老胳膊老腿的摘不著,哪天找孩子們上去都摘下來,等掉下來杏就摔壞了。姥兒趕忙道謝接過杏。我也不好意思的抬頭說了句謝謝奶奶。剛想說對不起,那奶奶就摸摸我頭會意的說沒關系,以后再想吃就去院里摘,我給你們看小狗。
跟姥兒回到家,看著那一筐杏,我高興的拿一個吃,吃著怎么心里覺著不如中午偷摘的好吃呢。
嘿嘿,現在想想可能是那偷偷摘的杏里面有童年的味道吧。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