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掉下一個帥哥
丁西巧笑倩兮地吃著盤中物,神情心不在焉,我睜大一雙本來就小的眼盯她半晌,其仍沉醉地傻笑,視我于無形之物。心中微有薄怒。但瞬間明白。抬頭。盯著她旁邊的非然,與伊心照不宣地互看了一眼,了然地傳遞著一個共同的信息:丁西戀愛了。
這小妮子,真是讓人意想不到,平時遲鈍的她,這類事竟迅速得令我們咋舌。
我們丁著她,死死地,且笑得極奇曖昧,弄得伊一臉的茫然,不知所措。
好奇心使然,我讓自己笑的還算正常,西西,坦白從寬,抗拒從嚴哦。老實招來,是不是戀愛了?
你們知道?叮西愕然,雙頰緋紅,一臉難以置信。單純的心思盡顯。
非然拿出紙巾,細心地擦掉她嘴角的飯粒,你有一張藏不住心事的臉。
丁西恍然,隨即傻笑。咧開的嘴露出兩排潔白且整齊的牙齒,似在向人宣告她的幸福與快樂。
之后,她招架不了我與非然窮追不舍的詢問,老實說出該男為何方人氏。
嚴皓,隔壁班的體育委員。印象很模糊,偶爾聽人提起過。非然說她與嚴皓算有幾面之緣,在她的記憶中,他有一張陽光的笑臉和不錯的身高,其余的,一概不知。
我問丁西嚴皓的身高。
一八二。她得意地笑,臉上的桃花更是燦爛。
這下換我與非然驚愕。實難想象,高大俊朗的嚴皓與嬌小可愛的丁西站在一起的夸張比例。更訝異嚴皓竟可忍受她大大咧咧和迷糊得帶有傻氣的性子。
我說,西西,什么時候介紹你的對象讓姐妹認識啊?
丁西笑得花枝亂顛,忙說,快了,快了。
非然也打趣,到時候別忘了請我們大吃一噸。
一定,一定。那小女子笑得快合不攏嘴了。笑顏如花,像一朵綻放的玫瑰,艷麗至極。
我們互看,笑得更加夸張。
戀愛中的丁西很幸福,甚至有點神經.終日沉醉在嚴皓浪漫的溫柔里,臉上始終掛著微笑。令人羨慕且忌妒,那笑容更像是一種誘惑,誘惑我與非然也渴望一場愛情的來臨。
或許,愛情也是冥冥之中的安排。
我的期待并未有多久,丁西生日那天,我們見到了她口中的帥哥皓。同時,也認識了皓的死黨左待。
左待是一位不可多得的帥哥。英俊的面龐,傲人的身高,干凈的笑容,一身運動裝。陽光,健康,甚至言談舉止都很隨和,也讓人難以忽視。
我一把扯過非然的耳朵,左待有些像古天樂耶。
不像。非然搖頭,我覺得他像童話中的王子。
我反問她,你見過皮膚黑黑穿運動服向你奔跑而來的王子?
沒有,不過,他的皮膚到是像古天樂。非然俏皮的眨眼。
然后,我們亂沒形象的大笑,笑聲很大,弄得兩位帥哥一臉的莫名其妙,更惹來丁西的抱怨,好歹今天我也是個主角吧,開心事也沒我的份嗎?
我們自知理虧,停止了夸張的大笑,奪去主角的風采的確是很沒道德的。可憋得倒是挺難受,礙于禮貌,也不好意思如先前那樣放肆。
丁西在一旁小聲提醒,你們與兩位帥哥第一次見面,總得顧慮形象吧。
主角已開金口,也該收斂聲勢。我倆正襟危坐,開始認真吃飯。總算尷尬地吃完,我和非然都感覺像是過了一世紀之久。
后來,嚴皓提議去唱K,我們欣然同意。一行人浩浩蕩蕩行至KTV,嚴肅的氣氛才得以緩解。
小小的包間還算滿意。丁西和嚴皓坐在角落里卿卿我我,親密無間。左待忘情地吟唱拿手情歌。我與非然陶醉在左待柔和的嗓音里,感動得一塌糊涂。
兀的想起塔羅的預示,近期會有一場艷遇。
抬頭,看他。迷朦的燈光照上他的臉。忽明忽暗。有一瞬間,我心動,也只是一閃而過。
或許,他就是命中注定的帶予我“愛情”的人。我猜想。
推著一旁的非然,我說,你覺得左待是不適合做男朋友?
啊?他?非然回神,一臉戲謔,做你的男朋友嗎?
有何不可?
很不合適。
為什么?
太黑了。
這也是理由?但他像古天樂,有什么不好?
太帥了,沒安全感。
是啊,很帥的。我繼續范自己的花癡。
非然卻是很不以為然,我趕受傷了。或許她是不希望我把時間沉迷于不現實的事物中。或許她也中意左待而未說出口。
她的心思,我不想猜測。
也許,我應該按照自己的意思去行動才對。
有些事總在意料之外
日子過得波瀾不驚。學校的生活單純得像一池靜謐的湖水,怎樣也翻起波濤澎湃的浪潮。甚至是千篇一律的疲乏的重復的扮演自己的角色,演繹百無聊奈的小園故事。
偶爾自告奮勇擔任丁西和嚴皓的信使,倒也不亦樂乎。其實只有自己明白是“醉翁之意不在信”。
幾次去隔壁班傳信,并未見到所期待見到的人,心下惻然,小小的失望難掩心底。打聽之下,才知左待要高我們一屆,所在班級卻是位于對面的教學樓。
始終堅信在愛的國度里,距離是無關緊要的。況且就兩棟教學樓之間的距離也并不是很遠,這一點的障礙是可以克服的。于是便有了每次放學后傻傻跑去對面教學樓徘徊的舉動。
遠遠看見左待的身影,興致高昂地迎上去,卻又故作無所謂,假裝與他不期然相遇。有時候也會暗自傷神,因他驚訝的神情。精明如他,竟會猜不出我如此明顯的心思。
隱隱愁緒蕩開在心間,像極振翅的蝶,急切著渴望著,似要飛出干涸的心尋找一池有愛情味道的春水。
下定決心要摘下左待這朵桃花,多日的努力終未換來任何我所遇見的成效。更令人沮喪的則是每天的堅持卻換來非然苦口婆心的勸阻。
她說,莫憂,你是一個頑固的孩子,具備了金牛座所有的特性。固執得不可理喻,一旦決定任何事就很難改變或動搖。實在還怕你被自己的犄角所傷。
不會的,非然,你知道我很有分寸,或許事情并不是你想象的那么糟糕,我相信自己的堅持總有撥云見日的那一天的。
緊緊地擁住非然安撫著她,同時也借由排開心中的不確定,腦中浮現左待那張討喜的俊顏。干凈的笑容,極像春日的桃花,燦爛綻放著,煞是耀眼,更有種片刻暈眩的感覺。我所堅持的信念更加強烈。心中一陣悸慟,難以置信他竟可讓餓哦如此震撼。
我還是感覺不妥,非然不死心的勸解,莫憂,你知道的,女之耽兮,不可脫也。我希望你的生活就像你的名字一樣,沒有憂傷。
非然,對不起,讓你擔憂。可是,你應該明白,感情就應該有酸甜苦辣各種滋味的。
好了,非然,你就不要擔心了。莫憂做事一向都是很明智的。該也不該她心里明白就好。我們應該祝福她的。
沉醉在愛河里的丁西也安撫非然。我想,此刻也只有她才明白喜歡一個人的那種感覺。思念并非一筆筆落紙那般簡單,明了。是的,理不清頭緒,也只有見到思念中的人,那一刻才會清醒,只為他清醒。
或許正如丁西猜測,非然的心中有一種我們無法理解的痛。那些曾經的故事,無法陪她編寫,只希望不快的記憶在她的生活中云淡風清。但愿,這件事不會影響她的心情。現下的我根本來不及為她細想甚多。因為,我的心思被左待填滿。除了他,我也不想再分多余的心思去了解其他的事。
丁西說,莫憂,如果你喜歡左待,一定要采取行動,那種帥男生隨時都有可能被人捷足先登的。
心下一急,便與她一起策劃“獵帥計劃”。就連非然也不再勸說。雖是不動聲色,卻也讓我倍覺安慰,興奮自是無法言喻。
丁西的猜測是很正確的。左待的確是很受歡迎的男生,尤其是女生的歡迎。我想,她們喜歡他的理由應該與我無異,是因為那張桃花似的臉吧。
丁西所謂的獵帥計劃
因為丁西的竭力幫忙,我得到了左待的電話號碼。當下就迫不及待的撥了過去。
電話接通后卻又呆滯半晌,聽到他的聲音,才發現自己竟然無話可說。直到電話彼端傳來盲音,終于茫然的思緒。不禁惋惜錯過了一次機會外加又浪費了幾毛電話費。
丁西嬉笑我是因為太激動而變得膽小如鼠。她說這才像戀愛中的女孩在心儀的人面前會本能的故作矜持而收斂住往日大大咧咧肆無忌憚的灑脫。即使那人在電話的另一端。
我掩飾著微紅的臉狡辯自己是因為無話可說才如此怪行。甚至還拍著胸說不緊張一點兒不緊張。
反倒非然是落井下石說我是解釋等于掩飾不解釋就算默認。急得我氣不打一處來,向二人撲去,三人笑鬧成一團且約好明日在進行第二計劃。
所謂“第二計劃”,實在不能稱得上是“計劃”。俗語說要抓住男生的心就得先抓住他的胃。很自然地就想到了請他吃飯借此來交流感情。
第一次請客總不能只有我和他兩人,這樣太明顯的舉動有可能帶來反效果而得不償失。當然,這句話是非然說的,她想借這次機會敲詐我一頓以彌補她受創的小小心靈。而丁西又抱怨說我有失公允,吃飯應該算她一份。可三個女生和一個男生在一起又感覺很是別扭,只得又加上嚴皓作陪襯。一下子從倆個人變成了五個人,變相的兩人約會竟變成了不倫不類的五人聚會。當然,請客的還是我,想來想去,還是覺得虧大了。心恁是疼了好幾天。
丁西那小妮子居然還大言不慚地向我邀功還恭喜我和他的距離又近了一步。看她那奸計得逞的模樣真想一腳踹她下樓以泄心頭之恨。可惜我生來就膽小更沒有那份勇氣,我害怕嚴皓向我報復而只有無奈的忍氣吞聲。
丁西的餿主意真的不該相信。這確實不能稱做計劃,誤交損友的后果真是不敢想象。從那以后,我決定自己行動不再聽取她的意見。我相信我的計劃絕對比她的好。
本以為摘到左待這朵桃花應該是如預期中發展的。自我認為給他的第一印象不是很糟糕。至少我在他的眼中并未看到些許厭惡的神情。
于是我假借請他給我補習之名如愿以償的每天下午放學后和他呆在一起。或許以這種方式更能增添我們之間的感情。
人算不如天算,就在我對他這朵桃話應該是手到擒來的時候,竟忽略了一件有關于他的很重要事。原來他是有女朋友的。因為在那個星期六的下午,我見到了他的小鳥依人的溫柔可愛的美麗女友。
當下,心就成了一片一片的往下掉,破了,碎了。似有一種微微的疼痛,無處停留又無可追尋,感覺自己像是流離失所的孩子,找不到一個情感的依靠,只有獨自面對蒼白的寂寞。但又不得不承認,他的女友確實比我好太多,除開私心,我認為他們的確很般配。
心理有種苦逼得我想要逃開某些不知名的東西,但又無處遁尋。難免有點泄氣,甚至埋怨老天的安排。如果我們早一點相遇,或許就不會是者樣的結局了。
但我不相信我們之間會如此了結,還未開始就寫下了結尾,更何況我還不知道他是否明了我的心意。我私心的認為,我們之間有一絲的余地,這也是我堅持的原因。
那份曖昧的情傷
每天的補習依舊在繼續著,只是左待并沒有發現我的心不在焉。對于他的認真,我也有一絲的罪惡感。
終于,在一次補習時,我向他坦白對他的感情,會有如此瘋狂的舉動連我自己都感到錯愕。還好他沒有明顯的拒絕我,只是錯愕一下,然后呢喃出一句似懂非懂的話。他說莫憂,開始是你,也許就不會像今天這樣了。
我并不明白他所謂的“如果”究竟是何意,但在面對他時我覺得有些許尷尬,這種情況是我始料未及的。
后來的日子,他仍是給我補習,只是絕口不提那天的事。我們的關系竟也可以在這樣的曖昧中繼續下去,誰也沒有給誰一句明確的話。而他似乎也把我當成一個很貼心的知己,偶爾會在電話中談及他與女友的事。即使心微微泛疼,我也心甘地做他的聆聽者。然后幻想如果在他身邊的是我。
幻想始終是幻想。非然的一句話將我從迷霧中拉回現實才不至于使我深陷在無盡的深淵而無法自拔。
她說,親愛的憂,如果左待對你有感覺他是不會在你面前提到他的女友更不會讓你心疼。
細想非然的話,確有道理。其實心中早就明白左待只把我當作簡單關系的朋友,或許他不想弄僵我們現有的關系才會向我提及他的女友以讓我明白他心中亦無我的位置存在。只是在追求愛情的時候我太過固執,而忘記了我們之間的距離,苦了三人。
迷糊也該有個尺度,這是非然說的。考慮了一晚,我取消了我與左待的補習之約。在做出這個決定是我明顯的看到了他松口氣的表情。那時,我才如夢初醒,我是真的讓他為難了。
后來,我切斷了與他的電話聯系,也放棄了對他的糾纏。只除了偶爾在QQ上聊上幾句。我也故意表現得興致缺缺而匆匆下線。
我們的故事,似乎就此結束了。而我的心中又不是那么的肯定,好似存在一種感覺,我們還會沒完沒了。只是在時間上,我還無法確定。
時間在我的努力忘記中匆匆流逝,快得讓人感覺不到任何東西曾在我的眼前消失而未發覺。待驚覺時才發現原來一年的時間竟是如此短暫。那些難以忘記的事并不如想象中的銘記于心。而我所認為的感覺并沒有那么真切,可以刻骨銘心。
只是,就在我以為快要遺忘某些并不記憶的事時,一份有關于左待的突然讓我傻眼。我們的關系又再度曖昧。這樣的情況竟讓我措手不及。或許,這次我可以抓住屬于我的某些東西也不一定。或許,這次我就會有屬于我的幸福,只有我與他,就我們兩個人的幸福。
我們又再次在電話中聯系,還是那樣在校園相遇時不說一句話。而我,也很珍惜那擦肩而過的美麗瞬間。
莫名其妙的關系
我們的電話粥每晚都如火如荼的進行著。似乎有聊不完的話題,從校門外小吃店的口留香包子到畢業后我想去西藏旅游站在廣闊的大地上放風箏,天南地北胡亂地聊著,只除了不提他的女友。
我是很小心的經營著我們現在的關系。心中總覺不塌實。就像懸浮在空中,害怕一不小心就從高處墜下,跌得粉身碎骨。是的,那種驚慌又害怕失去的感覺讓我窒息。明明討厭這種似是而非的感覺,卻又恐懼掉進一個未知的胡同里。深陷了,就難以自拔。
可是,我畢竟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關于三個人的。
那是在非然無奈的嘆息聲中,我才漸或明白開來。自始至終,我都是局外的那個人。不管我對左待有著怎樣的期待或是依賴,我始終都是多出來的那個人。而在相愛的人眼中,是容不下多于的事或物的。我知道左待是怎樣看待我們的關系,是莫名其妙,亦或是曖昧,這些都不重要。唯一可以確定的是,他真的很愛他的女友。
那么我這個不是第三者的第三者似乎該自覺的退場了。退出這場沒有我的戲。因為,他的故事里,我是做不了主角的。
于是,我做了一個很大的決定,切斷了與他的聯系,唯一的聯系。而那段時間,左待幾乎都是忙碌的。以為,他是準高三的學生了,學業的繁忙是可想而知的。
即使,我們偶爾在校內碰面,卻也是可以裝作互不認識。這近乎陌生的態度竟讓我的心地發寒。
我不知道,我所堅持的這件事,對于我來說,究竟是好是壞。總之,我不想去打擾他,關于他的一切,我更是無從知曉。就連后來他與女友分手的消息,也是在他畢業前夕,我從旁人的口中得知。
這一刻,我才徹底的明白,也他,我是真的無法擁有。我們,注定無緣。甚至是放棄,我也是最沒資格說不的那個人。想想,那些曾經所謂的美好都只是夢,如此而已。
突然間,就想起幾米的漫畫《向左走,向右走》。
一個向左走,靜靜地一直走。一個向右走,不回頭一直走。距離越來越遠,再也沒有機會相遇,總是錯過。
也許,與左待的緣分就該如此。他向左,我向右,天涯海角,很長很長的距離。
日子回到從前的百無聊奈。我正學著努力地充實自己的生活,也努力地忘記他的存在。縱然我知道這些都是毫無作用可言。
忽略的某些東西
丁西的戀愛依舊順利。光是從她花枝亂顫的笑顏,我與非然就能肯定她是幸福的。
而這時候,非然卻突然淡漠起來。不再與我無聊地穿梭校園打發時間,不再夸張地笑,不再大大咧咧地說話。
多數時候,她都是坐在自己的座位上發呆。偶爾會抿起嘴角,雙眼微瞇地看著前方,但總感覺那樣的表情似帶有一種嘲諷和蔑視。
我很不喜歡這樣的她,甚至有一絲害怕和心痛。我想,我與丁西或許傷害了她。我們的不顧一切,為那自以為是愛的狂熱,忽略了她的感受,讓她孤獨了那么那么久。
我覺得自己有些須的卑鄙。在愛情里走一遭,受傷了,才想到朋友,借由她的安慰來沖淡自己的憂傷。
我討厭自己這樣,更對我們現在的關系無能為力。想道歉,又苦于不知如何表達。只能任我們漸漸疏遠。
我再次嘗到了孤獨的滋味。這次,比左待帶給我的那種更甚。
我與非然如此地僵持著,固執地不肯向彼此低頭。丁西夾在我們中間很是難受,但也無可奈何。
直到左待離開,我與非然才和好如初。也是到那時候,我才知曉非然的秘密,一個關于她心底深處的秘密,與我有關的。
左待離開學校的那天早上,下著很大的雨。雖是六月,卻也感覺一絲寒冷。
我就像個瘋子,滿校園倉皇地奔跑,尋找著他的身影,只為離別前的最后一眼。豆大的雨點打在我的發上,臉上,很疼。方才驚覺自己只不過是傻氣的孩子,頓時無助地立在原地。
第二天,我病了,借故躲在寢室不去上課。
躺在床上,我認真的回憶這兩年來的生活,腦中竟是一片空白。心中像有什么東西流失,又說不上來。
非然請假照顧我。看這她忙碌的身影,一下子感動的放聲大哭。也借此宣泄這些日子以來心中所有的不安和寂寞。
生病的人還是別哭了。非然沙啞著聲安慰我。
然后,我們對看著彼此,笑了。心無芥蒂的笑了。我想,我們是真的和好了。
這一刻,我才發現前些日子,我們的彼此疏離是多么的莫名其妙和毫無意義。固執的人呵,執拗地堅持不明所以的東西,就為了那自以為是的驕傲。那時的我們,腦子是壞掉了吧。
我們站在青春的彼岸迷茫
新學期開始的時候,我剪掉了長發。也是真的與左待失去了聯系,徹底的失去了聯系。
縱然傷心難免,但日子終究是要繼續的。更何況現在是最重要的時候,關系著前途,關系著以后。
這時候,我突然感覺自己像是進入了一個進退兩難的境地。再回憶從前的那些人,那些事,那些過往,是非對錯似乎不是那么重要了。
再細想,就兀的明白,我們都只不過是頑固的孩子,在一個不合適的時間編織一場童話似的夢。當夢破滅之后,才發現,在這個錯誤的時間里,誰也不是誰的過客,沒有人會成為彼此生命的點綴。就連自己所堅持的誰對誰錯,誰輸誰贏,也都變得毫無意義。
高三的日子開始忙碌起來,我們三人也沒有閑暇的時間再去做那些所謂的年輕人的年輕事。
三點一線的校園生活讓我們壓力頗重。丁西也下定決心要努力學習,而她的努力方式就是減少與嚴皓大部分的約會時間。但還是會讓我與非然偶爾充當信使。
班主任時常站在講臺上提醒著我們距離高考剩下的日子。老生常談的話題,無非是要求我們端正思想,調節好情緒,努力沖刺迎接高考云云。但這些對于現在的我們,似乎都感覺疲倦了。
老師不停地指責我們學習上的紕漏和錯誤以及懶惰的態度。在他看來,我們是一群不懂事的年輕人。
的確,我們已經成年,但我們并非不懂事。其實,我們心中都明白也都感受到了考前的壓力和緊張,想靜下心來認真學習的時候,才發現原來我們遺忘了太多的東西,難免力不從心。
老師依然聲情并茂的給我們做著思想教育工作。曾幾何時,我們已從他口中的“祖國的棟梁與未來的花朵”變成了“讓他頭痛的學生”,這讓我不禁扼腕,原來我們竟是這樣恣意妄為地揮灑著我們的青春。
想要尋找曾經的自信,曾經信誓旦旦追尋的夢想,卻是那樣的無能為力。再多的努力都變得沒有作用,至少成績的停止不前是一個很好的證明。
面對未來,我們都感到茫然。虛度那么多的時光,再多的追悔已然不及。我想,現在,我們唯一可以做的就是繼續向前走,即使前方的路看起來很遙遠。
我們都是平凡人,再去想其他無關緊要的事,在這樣的特殊的時間里都顯得不太合適。
我們迷惘著,徘徊著。不知所措地過著在校的日子,努力地不去想曾經的傷痛,也倍加珍惜在校的最后時光。因為,我們都知道。別離后,再聚首,難了。
日子除了忙碌便無其他可言,想要創造些新奇也是力不從心的時候,丁西卻鬧起了小性子。我與非然猜測,或許是她的學習壓力過大,或許是她害怕某些分離別離。最活潑的她竟變得少話,更是不再在我們的面前嬉鬧。
有好幾個夜晚,我與非然都聽到她的抽泣聲。偷偷地,躲在她自己的被窩里,似乎很是傷心。
丁西是極愛面子的孩子,既然她不愿意說起,我們商定裝著毫不知情。有些事,不過問反而要好。感情的事,旁人都不好拿捏。有的問題,得讓當事人自己去解決。我們唯一能幫她的,就是靜靜等待。等待她愿意敞開心扉的那一天。
失戀有多傷
時光匆匆而過,轉眼便是圣誕。所有同學都以為這值得紀念的一天又會在埋于成堆的作業中度過,豈料班主任竟善心發現體恤民情,決定免去我們的夜自習,可以隨意安排。
不過后來,這隨意的安排卻變成了一次聯歡晚會。值得慶幸的是,班主任同意全班去KTV放松放松。這樣的好事對于我們來說,無疑是莫大的恩惠,大家是不會有異議的。可想而知我們生活的緊張程度了。
那晚的丁西又回復到往日的活潑與囂張,整整四個小時她幾乎成了現場麥霸。雖然如此,我與非然卻怎么想怎么覺得不對勁。
直到一個星期后,我們才從丁西口中得知她與嚴皓分手的消息。
雖說他倆的故事結局在我與非然的預料之中,但我們卻都沒有預測到它的準確時間,竟來得這樣陡然,讓我們無所適從,更不知該如何去安慰丁西。之前所想好的臺詞在此時忘的一干二凈,所有安慰的話語竟難以啟口。可見,我們是多么不稱職的演員啊。
有瞬間的沖動,想找嚴皓弄個明白,思考片刻還是決定忍耐。感情之事只有他們自己去解決。
注定的結局,去爭論輸贏到最后只會變得毫無意義。丁西受的傷也不是論輸道贏就可以彌補的。只希望她可是盡快的忘了那些傷害和不愉快。
她的痛,我們可以理解,可以感受,卻無法一起痛。我與非然最多只能陪在她的身邊,與她一起流淚。我想,這時候,她是極為需要我們的吧。
丁西的傷愈合得差不多的時候,春天已經來了。而這時候,教室后壁的黑板上寫上了高考倒計時,醒目的大字刺得雙眼生疼,心也莫名的疼,微微的。
前途,命運,將來都在此刻盡數冒出,擔心著,害怕著,恐懼著,卻無能為力。
我們三個整日為志愿擔憂著,嚴皓卻因體育成績優異成為某所體育高校的保送生,因此可以提早放假。
他離開的那天還是很有禮貌地告知了我與非然,而丁西卻是最后一個知曉的人。
后來回到宿舍,丁西狠狠大哭一場,似要發泄出心中所有的不滿般,那樣傷心,那樣無助。
我與非然的勸阻無用,只得無奈的相互對望。
或許,讓她發泄也好,至少,心中不會再那么苦。
那次以后,不管丁西表現的多么堅強,多么滿不在乎,我們都可以感受到她的傷心。縱然她在學習上那么奮力,有些感受,我們還是可以理解的,再度裂開的傷口是需要很多時間的。
我們相信,時間是可以淡化一切的,包括傷,包括痛。也許,到那時候,我們才會真正的長大。
離別,只是一種記憶
幾十天的忙碌奮戰,終于完成了人生中的第一件大事——高考。學習十幾年,就為這一次,說不緊張,恐怕無人相信。
考完之后,心情并無太多的放松。反而是各種復雜矛盾的心情盡數出現,壓力似乎更大。這時候,才真的覺得迷茫了。
全班同學的最后一次聚會。所有人都顯得郁郁寡歡。離別的愁緒縈繞在大家的心間,即使平日甚少交談的同學,如今即將分別,也是有不舍的。更何況還是朝夕相伴三年的姐妹。
我們三人抱在一起,緊緊的。淚,不由自主的流出。我們都知道,這一別離,就是各奔東西,再相聚時,或許就是多年以后了。
傷心的,不舍的感覺在心間蕩開,我不顧一切地放聲大哭著,發泄著。除了別離,還是一種莫名奇妙的情素,我無法理解,也不想去理解。
好了,我們都別哭了。非然率先出聲,伸手擦眼淚。
我與丁西互看一眼,各自擦看眼淚。
就是嘛,我們又不是不見面了。只不過是偶爾分開一段時日去適應獨立生活。說不定明天我們又會在一起小聚吶。非然佯裝輕快地說著。
若不是在這臨近畢業的時刻,我一定會為非然的安慰大笑出聲。怎么聽怎么覺得別扭。明明是無法確定再聚的時候,她卻可以把分別說得如此簡單。也許,也只有她這種淡然的心性才可以做得到的吧。
突然想到了一句話,分開了,就海角天邊。一下子悲從中來,卻還是強忍住眼淚。
真的是那么那么的不舍。三年的感情,不似一筆筆落紙那般簡單。一千多個日子的相依相偎,哭過,笑過,開心過,絕望過,但從未放棄過。我們之間的感情更不是“堅定”二字就可以說得清楚。
雖說別離是早就注定,但我們卻沒想過這三年的時光竟是那樣倉促。
今天我們要開開心心,不醉不歸。丁西突然提議。
我與非然很有默契異口同聲,對,就是要不醉不歸。
最后一次聚會那晚,我們玩得很瘋狂,非然比在校時更熱情,似是發泄,也是似壓抑。
第二天,我們壓抑悲傷,裝著很瀟灑的揮手向彼此道別。從此分道揚鑣,各奔前程,各自尋找另一種風景,開始自己的新生活。
之后,我們偶爾聯系,互問是否安好。只是相聚的日子少了很多。
縱然如此,我們三個之間的感情依舊。那一段無憂的青蔥歲月是我們彼此共同的經歷,將永遠銘記于我們的記憶中。
因為,我們都不曾忘記當時許下的諾言:我們永遠在一起。
而離別,只是我們的一種記憶。
后記
站在二十一歲的起跑線上,突地發現心性開始蒼老。很懷念那時的歲月,年少輕狂的,可以肆無忌憚的過自己想過的生活,縱使有太多的約束,也可以那樣無所顧忌。
總要經歷一些事,才會感受到生命的某些東西來得倍加珍貴。
載不動許多愁,無憂無慮的日子早已經逝去。曾經追求過,放棄過,開始了,結束了,思念著,懷念著,我們都不會忘記。
現實的生活很無奈,但我們卻不得不妥協。收斂年少時輕狂的氣焰,認真地生活著自己,即使有怨,也必須學會埋在心底。
夜深人靜,感受著自己的孤獨。像極斷翅的碟,飛不過滄海彼岸,呻吟著,掙扎著。然后,慢慢地垂著頭,喪著氣,再度回到原點的位置。而這時,竟發現,青蔥歲月值得懷念。
是的,值得懷念,無憂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