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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春來,花事漸盛。想起某年此時,與某人相攜賞花于云南大理,姹紫嫣紅開遍,記憶里的色彩溫柔濃烈,帶著暖意。后來江湖失散了故人,而我再也不說永遠,永遠。
愛花,最早的記憶是六七歲,隔壁家嫂嫂生了寶寶,我和小伙伴在大雪天去田野中折來臘梅送她。臘梅是一個和雪和原野一樣,讓人懷念北方的詞匯。北方四季花事分明。春天紫桐花開,《詩經》里說,桐花開滿路,連朝語不息。這是屬于少年的情誼,嘈嘈切切,薄薄的心事上蒙了霧,朦朧又脆弱,可以聊至天色漸青。桐花掉了柳絮便吹起來,風過,白蒙蒙一層,是一種略帶溫柔的惆悵。到五月,夏天的風一吹,家家戶戶開起了月季,花瓣重重疊疊,粉白紅黃,皮實好養活,是農家小院里點綴景色的首選。等樹葉漸漸黃了落了,桂花便芬芳了街頭巷尾。而冬天,記憶中北方的冬天總是茫茫大雪,蒼穹似裂開來,億萬片雪花靜靜落下,美不勝收。臘梅是寒冬中難得的花,帶著清寒,逆風盛開。
18歲上大學,學校門口植有櫻花。初春的櫻花是淡淡粉色,那真是再少女不過的花了。有時春雨料峭來襲,無邊絲雨過后,樹下蒙上一層薄薄的花瓣。風一吹,打著轉輕輕的飄揚。像是有無數話,卻欲語還休,欲語還休。
畢業后來南方工作,南國花事從年頭到年尾,凋謝了又開,轉眼已七年。我漸漸習慣一個人在晴好的日子去爬山,看野山茶寂靜的美。習慣木棉的火紅,夾竹桃花的溫柔,紫荊的英氣,黃素馨的披離如瘋。歌里唱,但偏偏,風漸漸,把故事吹得很遠。而我也終于到了可以跟十幾歲的小朋友聊聊人生的年齡。只是偶然憶起從前一同賞花的人,如今大都已失散在海海人世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