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徒娛、縣子碩問于子墨子曰:“為義孰為大務?”子墨子曰:“譬若筑墻然,能筑者筑……能從事者從事,然后義事成也?!?巫馬子謂子墨子曰:“子兼愛天下,未云利也;我不愛天下,未云賊也。功皆未至,子何獨自是而非我哉?”子墨子曰:“今有燎者于此,一人奉水將灌之,一人摻火將益之,功皆未至,子何貴于二人?”巫馬子曰:“我是彼奉水者之意,而非夫摻火者之意。”子墨子曰:“吾亦是吾意,而非子之意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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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徒娛、縣子碩兩個人問墨子先生說:“若是要踐行做符合義理的事情那什么是最重要的呢?”墨子先生回答的是:“這就好比筑墻一樣,能修筑能力的就修筑,能填土的就填土,能挖土的就挖土,各負其職這樣墻就可以成功地筑成。做講究義理的事情就是這樣,能做好演說的就好好演說,能解說典籍的就全力解說典籍,能好好做事的就做好事情,這樣我們所說的義理事情就一定可以辦成了啊?!?/p>
巫馬子后來又問墨子先生說道:“先生你是能夠兼愛天下的,沒有什么個人私下的利益;我則是既使不愛天下,也沒有什么具體害處的。我覺得現在兩種情況的功效都沒有達到,那你為什么只認為自己是正確的,卻認為我的是不正確的呢?”墨子先生回答的是:“假如現在這里有一個人正在放火,若是看到了的一個人捧著水將要澆滅它,另一個人卻是拿著火苗,想讓火苗燒得更旺一些,要是兩個人都還沒有做成的話,在這兩個人之相比你看重哪一個?”巫馬子回答說的是:“我個人認為那個捧水的人心思是正確的,但是那個拿火苗的人的心思是錯誤的?!蹦酉壬釉掝}說:“所以我也認為我兼愛天下的思想是正確的,而你不愛天下的思想是錯誤的啊?!?/p>
做好事情與好動機,雖然看似關聯不直接,理解之后會明白確確實實應該是一致的才算真的好。做起來或者是做著的過程中,重點就是在于協作與分工要有講究,比如為義可以比喻為筑墻。這其中沒有單一“最重要”的任務,但是關鍵卻在于每一個人都要認清自身能力,比如演說、解讀、做事等等。我們一起全力以赴各盡所能、分工協作,才能成就“義”事,這分明體現了實用主義和集體行動智慧。
若是沒有做或者是成功之前的事情,那就得注重動機重要毋庸諱言了。比如救火喻事件,墨子先生用救火寓言,點明巫馬子“功皆未至”的質疑。評判他看待行為不能只看結果,更要看行為人的根本動機和方向,比如用水滅火者和添油加醋者的不同。提倡兼愛(即救火者)的動機自然是正確的,即使不太明顯也值得肯定;不愛天下即縱火者的動機一定有害,即使尚未成禍也應當否定,因為這時候動機和立場是判斷是非的根本。
可見墨子先生的“義”既要求人人參與、各展所長的務實時效執行力,也要求動機純正、方向正確的道德立場體現價值,兩者是缺一不可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