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孤獨而愛上電臺,
因為電臺而染上孤獨。
而我,愛上電臺,是因為孤獨嗎?
初中年代,記得每天早上、中午和晚上都要聽一遍電臺,吃飯時在聽,寫作業時也在聽,有時感覺自己就像個守財奴,一有空手就伸向家里那臺小小的收音機,仿佛生怕它一不小心就跑了。那四四方方的小匣子里面有我喜歡的故事,有我喜歡的歌曲,還有我喜歡的燈謎……而我的喜歡,也帶動了家人的喜歡,家里的收音機也從一個變成了幾個,我們也仿佛習慣了在電臺的聲音里忙著各種各樣的事,但一點不變的是早上6:30和下午18:00家里只有一個聲音,就是FM106.5的有聲小說。我們會提前調好頻率,然后各自忙各自的事,老媽忙著做飯,我和哥哥們或是忙著寫作業,或是幫忙炒個菜。或許是喜歡,連帶著有聲小說前后的廣告和節目我都聽得能背下來了,只要打開收音機,不用看時鐘,我都能知道具體時間。
高中時代,因為內宿,也因為學校禁止帶學習無關的東西,MP3都不能帶,更不用說收音機和手機了。在學校看來,我們就應該像撲火的飛蛾,投入到學習的烈焰中,因此家里聽電臺的人就少了一個。不過學校的制度是周六下午回家,周天下午回校,我還能在家逗留一天,而回到家我總會和老媽聊起電臺,小說結束了沒啊?換成了哪部小說啊?主人公后來怎么樣了啊等等……而周六的18點和周天的6點我也會準時守著收音機,我好像習慣了在電臺的聲音下忙碌。
到了大學,一個人來到一個完完全全陌生的城市,或許是因為現代化的茁壯成長,到處都布滿了鋼鐵爪牙,這反而淡化了一種異鄉人的孤獨感。我也不會害怕孤獨的,我心里有些沒心沒肺地想到。
一年多過去了,在這個陌生的城市,忙著學業,忙著游戲,但我卻淡忘了守了幾年多的電臺。記憶里FM86.8到FM106.5的各個電臺成為了回憶,一種幾乎忘光了的回憶,在這個新的城市,我知道的電臺也只有FM86.6,每天學校都會播放的四級聽力材料,而我也不大會去聽。
幾天前的一個夢,讓我覺得既荒唐,又有點煩亂。在夢里,我周圍的人,不論是剛結識的人或者是認識多年的好友,都帶著各種目的來到我身邊,夢里我一句話都沒說出來,他們也沒說過一句話,但我總是能感覺到他們在我視線之外詭異的笑容,還有離去時心滿意足的表情,我不知道自己失去了什么,也不知道他們得到了什么,但所有的一切都是那么詭異,那么荒唐。這個夢只做了一次,但卻讓我的心情煩亂了幾天,腦子里經常蹦出些無足輕重的小事或是些無厘頭的想法。
直到今天,我忽然聽到了網易云一個有聲小說電臺,又安安靜靜地聽完整部《小王子》,心里的煩亂也平靜下來了。小王子在地球上度過了一年,在那個荒無人煙的沙漠,有時我在想,他會孤獨嗎?不,他不會的。他有著愛吹噓的人、國王和酒鬼的故事,他有著會唱歌的水井,有著花園里的五千朵玫瑰,有著馴服的狐貍,有著送他回家的蛇,有著“我”給他畫的綿羊……
“你明白的,路太遠了,我不能帶著這個身軀走,它太重了。”
小王子最后走了,他的靈魂結束了這段時間的流浪,他的星球上發生了什么也無從得知了,他的那朵玫瑰有沒有被羊吃了也成了個謎。或許是有吧,畢竟“我”忘記畫上皮帶了,嘴套估計是綁不上了吧。
突然之間,我好像有點明白了,又好像什么都不明白,聲音可以飄很遠吧,很遠很遠的那種,我能聽到18點的聲音吧,還是因為太遠,飄過來時我已經在睡覺了,我也不知道。
那么,我是感到孤獨了嗎?不,我想不是的吧,其實我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