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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段時間生病同事病了,她媽媽來北京照顧她。
昨天她和我說,她媽媽在她生病期間不止一次充滿羨慕的和她提起“別人家的”女兒。
這個女孩的媽媽和她媽媽是同學,也在北京,年紀比同事大2歲,中專畢業后,到了北京做了人民大會堂的餐飲服務人員。好像是27,28歲的時候,“退役”后,轉行做了售樓小姐。08年奧運的時候,房地產大熱,售樓的收入應該賺了盆滿缽滿。重點是這個女孩最近幾年早就不做售樓小姐了,也還是收入滿滿,去年給在她媽媽在同事老家買一套很大的三居室。
同事媽媽說這個女孩每次回家都是頭等艙,每次都提著大幾萬的愛馬仕。
這份羨慕讓同事心里很懊惱自己的沒用。
“你說人家也沒上什么學,怎么就能這樣”?!斑@么多書,也沒看你看出什么來?!薄霸缰?,就不讓你讀什么研究生了。”同事轉述給我她媽媽的感慨。
是啊,書是不是白讀了。都讀到哪去了呢。我在心里也不停的問自己。
回家的路上還在想這段對話?!靶ω毑恍︽健钡淖藨B與氛圍,儼然快成了“逼良為娼”的實施。
前一陣帝都單雙號限行,領導家里兩臺車尾號相同,為了能每天送孩子上學,就把大幾十萬的“豪車”換走了我的小POLO,正好周末開著這臺“豪車”去看郊外的公婆。
臨走,公公看到“豪車”一定要從樓下坐車到小區門口,讓保安看著他從車里下來,再走回家。
我和老公當時真的是哭笑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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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討厭參加同事婚禮、同學聚會。本來上學、工作時候就不太熟悉的一群人,坐在一起卻能就房子、車子、孩子等話題迅速分出三六九等。
功成名就的是那些早早買了二套房,并有一套在學區的。位居其次的,在不太遠的位置有一套還不錯兩居室。再其次就是那些京郊周邊有房的。最差的就是還在租房,買房遙望無邊的,這些人往往也還是單身,在飯桌上更沒有任何話語資格。
有一次和幾個同事一起吃飯,其中一個同事領來一個朋友,先是介紹職業、年紀、愛好,大家始終不冷不熱,同事突然一句“老劉,很厲害的,最近在XX花園買了房?!彼查g,人群里給了他一個定位。談話逐漸熱絡起來。
之前住在一個五環外小區,因為是新小區,剛一入住就被拉進了業主群,每天的必備話題就是周邊房價動態。小區里面組織的公益植樹、打掃活動幾乎都是打著“保衛房價”的大旗。小區里的租房戶是最下等公民,物業不作為、遛狗不撿拾、停車壓草坪,幾乎背了一切黑鍋,可是租戶連解釋的資格都沒有。他們不配入群。
房子,就像一場感冒病毒,侵入了每個人的身體。朋友相見,不再問讀了什么書、看了什么電影,遇見了什么有意思的事情。而是,你家漲了沒?我家漲了沒?二環什么價,三環什么價。限購后,大家流行問,你們離了沒?
有一段時間我做了個嘗試,一天里盡量不聽不談和房子相關的話題。結果走在馬路口,等信號燈的時候,摘下耳機,立刻聽到身邊剛參加工作的兩個孩子,一個對另一個說,“早就和你說買,北京買不到,就買成都、買重慶啊。半月前還是XX價格?!闭f著竟然熟練翻出手機里的二手房中介應用。
那一瞬間,我覺得這個城市沒了魂魄。
晚上回家走在電鉆大錘爭相轟鳴的小區里,看著有鄰居為了裝修敲掉四面外墻中的三面,進進出出川流不息的裝修工人,仿佛回到了古代,帝王爭相為自己修墓,傾其所有,功成名就在此一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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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想到大學時候一個同學。我們交往的不多,她是我們專業連續四年的專業課成績第一名。但因為獎學金要加上體育、英語等公共課成績。她體育奇差,四年來都是不及格。因為體育老師比較好說話,所以很多同學為了獎學金找老師通融,多拿一點分數。所以四年的第一,她從來沒有一次拿到過獎學金。
大學男生女生,除了上課以外各種瘋玩,逛街買便宜的衣服的時候。她卻喜歡在寢室看書。有一次我從外面回來,跑回教室取落下的外套。看到她對著黑板在寫寫畫畫,我好奇的問她在干嘛?她說看書累了,把長恨歌背了一遍。
我當時真的愣住了。我可能連讀一遍都沒做到過。她當時臉上那種從容微笑,畢業后的這么多年,我見到的也不多。
前幾天,公司面試了一個工作四年的小朋友,看簡歷,每份工作都只做了不到一年,我問他每次跳槽的原因,他很坦然,就是因為工資,因為每次跳槽都會漲薪800-1000左右。他沒想過自己最后要做什么樣的工作,更別說思考過未來想過什么樣的生活了。所有的標準,就是工資。
錢成了一切的標準。它衡量著能力,度量著親情,考驗著友誼,是工作的動力,也是生活的目的。有時候在想,生活里就真的只有錢、房子和車了嗎?
山本耀司說“社會浮躁,太多女孩一副娼妓的面孔”,但仔細看看我們身邊,面對錢,難道不是每個人都有點娼妓的心思嗎?
高尚的靈魂都去哪了?
@布朗妮 資深市場喵 專欄作家 一枚坦誠面對生活的女流氓
喝酒上頭,文章走心。
我們聊聊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