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聊的時候,有時會慢吞吞地晃蕩在街上。
如果心情不好,就會不由自主地拐進了南河頭老街。
老屋和斑駁的石板路也許能安撫一個煩躁的心靈。
在南河頭,不少建筑都是明清時期以及民國初年保存下來的,所以,青石板的鋪就的路好多石板都有斷裂的痕跡了,高高低低地,只適合步行。房子是一塊黑一塊白的斑駁墻面,很老很老,還有著舊式的門,一把古舊的鎖。
而居住在這里的大部分是老人。幾十年住下來,已不愿再離開。
冬天的時候他們三三兩兩地坐在在門口曬太陽,家長里短的話題。夏天的時候他們坐在河邊的樹蔭下,男人們赤膊短褲搖著蒲扇,老婦人們棉綢圓領衫寬松褲,這兒一堆那兒一堆地,說著各自的兒孫,討論著工資或者國家大事。每一個在他們眼里的路人像是打擾了他們的安靜,一路走著,一邊接受著一些好奇的眼光,也許他們是在記憶中搜索這個過客是誰家的親戚或者客人吧。
當他們搜索無果了,就會好奇地望著,那天,當我在老街慢悠悠地走著不時停下來用手機拍著時,終于有一老伯忍不住了,看著我的手機說:來拍照的?我說沒事干,來走走這條小時候日趕三趟的老路。
他說,哦,是本地人啊。離開家多久了?
我答,土生土長的本地人,從沒離開過家鄉(xiāng),但是很少來這里走走。今天沒事想來看看。
他說,還是沒什么變化,只是拆掉了一些老房子。比如當時的鎮(zhèn)中,我是鎮(zhèn)中畢業(yè)的,65屆。你每天日趕三趟,肯定是鎮(zhèn)中畢業(yè)的吧?
我說,我85屆的。
然后,老人像是找到了老朋友,居然陪著我從路這頭走到新華路口。邊走邊說,然后指著一幢房子說,這就是原先的學校,這里是原來的宿舍,那里是教室樓。我們站的這個地方是操場。
我的眼前出現的是幾幢五層的樓房,看上去也有二十年的老樓房了。隨著他的指點,我腦海里浮現的是當時的校園,在教室上課的我們,在操場奔跑的我們……時間,相隔了三十年。
老人說,不久前,陸老師走了。“哪個陸老師”我問。他說陸某某”哦,是我初一的動植物老師”我說。
“多好的老師啊”他接口說。“那許老師教過你嗎?”許老師的語文課真是太棒了!我說許老師是我們那時候的校長,后來調到教育局去了,所以我們只聽過他做報告沒聽過他講課。然后有又說到趙老師,我說我初中和高中的班主任呀。哈哈,老人開心極了,說,沒想到遇到一個隔了二十年的校友,還是師妹。沒事多來老街走走,想想以前,看看現在,歲月不饒人,開心過日子才是呀。老師兄說。
他問我去哪?我說去娘家看爸爸媽媽。他說快去吧,多陪陪父母,子女是老人最大的安慰。子女孝順父母就會健康快樂的。
現在老街的街口,跟老師兄道別,我的前面又是人來車往的鬧市區(qū),回望老街,老街很幽深地躲在視線之外,站在路口,你根本不會知道走過去會有如此安靜古樸,恍惚中,你真的有穿越舊時光的感覺。
不論城市的更新多快,這么多年來南河頭只是在一旁安靜地看著,雖然幾年前有人在里面開了一家咖啡館,可仍然改變不了這里古樸的氣息。
在這個快節(jié)奏高壓力的的現實中,南河頭這一片清幽之地,真的可以安放下我們日漸浮躁的心靈。
走在南河頭老街,會讓人想起木心的那篇《從前慢》:
“”記得早先少年時
大家誠誠懇懇
說一句 是一句
清早上火車站
長街黑暗無行人
賣豆?jié){的小店冒著熱氣
從前的日色變得慢
車,馬,郵件都慢
一生只夠愛一個人
從前的鎖也好看
鑰匙精美有樣子
你鎖了 人家就懂了”
從前慢,現在快的我們,如果有時間,一定要記得找一個時間讓自己慢下來……